第50章 見到心上人
到了自己的營帳,周成顧不上休息,帶領程猛、凌銳等人仔細察看合肥地形。
城牆很高,護城河不僅寬闊而且水深。
周成:要想攻城,首先必須過河,無論是運土填河、坐船過河,還是搭建浮橋過河,難度都很大。即便過了河,還要攀登高高的城牆,難度更大。即使攻下來,傷亡也會非常慘重。因此必須智取。
二人不住地點頭。
周成詢問程猛、凌銳等人:你們有沒有更好的主意?
他們都搖搖頭。
周成大帳
周成召集衆首領商討攻城之策。
謀士:扎幾百個大風箏,將士兵運到城裡,來個裡應外合。
郭平:從城外向城內挖一條地道,便於官兵通過地道進城殺敵。凌銳:採用圍困之策,等城中糧盡鹽空,敵人就會乖乖棄城投降。
周成:第一種方法太冒險,很有可能成爲叛軍射擊的活靶子。其他方法的不足之處在於耗時太長,而形勢很危急,要求速戰速決,因而這些方法也不適用。可是,究竟採用何種方法呢?大家回去再好好想一想,想好了,請隨時告訴我。
衆人離開後,周成走到護城河附近,凝望着合肥城門,思考破城良策。
周芳尋見哥哥,走到他身邊,說道:哥,你抽空多陪陪巢梅。
周成點頭答應,然後抱歉地說道:讓她受苦了。
周芳進一步試探:哥,你難道沒看出來她對你的意思嗎?
周成感到詫異:意思?什麼意思?
周芳恨自己口拙,難以將意思表達清楚,於是拉長語氣強調:特——別——的意思。
周成:特——別——的意思?
他皺着眉,細細地品味着這句話。
周芳覺得哥哥聽不懂自己的話,於是啓發他:她對你怎麼樣?
周成:在鐵山,她救了我的命,我會終生記住她的恩情。
周芳搖搖頭,哭笑不得。
周成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芳:哥,嫂子去世好幾年了,你難道不想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你到白頭?
周成與劉瓊曾是指腹爲婚的伴侶。婚後第二年,劉瓊因病去世。想起她,周成突然感到非常難過,眼睛潮溼了,他深深地懷念劉瓊。
周芳見狀,感到自己說話有些冒失,勾起哥哥傷心的回憶。感到侷促不安。
她小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梅兒對你那麼好,你不想了解其中的原因嗎?她大老遠跑到這個充滿危險的地方,來陪你——
周成:陪我?她不是來看望她表哥的嗎?
周芳:你呀!她不單單是爲了看她表哥!
周成突然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巢梅在暗戀我?我從沒意識到這件事。
他回憶同巢梅在一起時的細節,也沒感到有什麼特別之處,至於她捨身救自己——這也不能說明她是出於戀愛。捨己救人、見義勇爲是人的美德——當時的情況下,如果巢梅看到另外一個人即將受到山賊的襲擊,肯定也會挺身相救的。
周成:我沒感覺到她對我有過什麼特別的表示,也許是你誤會了。
周芳:哎呀,哥!因爲你對她沒有產生‘特別’的感情,當然不能捕捉到她‘特別’的眼神了。女孩子往往通過眉目傳情的,固有的矜持使她們不會對所愛的人說:我愛你,我暗戀你,我要嫁給你。不過,感情是會發展的,有的人起初不愛某個人,後來因敬而愛,或者因恩而愛。你過去沒有對巢梅產生過‘特別’的好感,那麼,眼下,你到底對她有沒有‘特別’的感覺?
周成想了想,搖搖頭。
周芳嘆口氣,輕聲說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說完,轉身離去。
焦府
焦漪心情很焦急,她不知子玉有沒有來。一天晚上,她突然聽到琴聲,聲音中蓄滿憂傷。
焦漪:是他!是子玉來了!他的琴音具有無窮的穿透力!
焦漪激動不已,在內心呼喚起來,迫不及待地起來,帶上密圖悄悄地墜到井裡,從暗道向城外跑去。
焦漪心想:現在帶不帶圖已經無所謂,我會帶領子玉進城的。但是把密圖交給子玉,可能會有其他用途。
焦漪從暗道到達祠堂。在井口附近,她突然聽到有人說話,於是側耳傾聽。
黑影甲(聲音低沉):你要密切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要定期向我稟報。
黑影乙(聲音沙啞):可是我在軍營,行動多有不便,剛纔我是藉口拉肚子才偷偷跑到這裡的。
黑影甲:這你不用擔心,必要時我會通知你的,今天晚上不就是我通知你的嗎?
黑影乙:你一吹笛子,我就曉得是你來了。不過,我擔心事情遲早會敗露——荒郊野外竟然有人吹笛子,人家會懷疑——下次你不妨學狼叫喚。
黑影甲:行。
黑影乙:好吧,我該回去了。
黑影甲:這是賞錢,你拿着,首領說了,等你立了大功,就給你加官進爵。
黑影乙:太好啦!
黑影甲:我走啦!
黑影乙:去吧!
隨後,焦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久,四周恢復了寧靜。
焦漪心想:二人很可能是細作,要不要立即出井抓住他們,不,這樣會暴露暗道秘密。
過了一會兒,焦漪猜測剛纔那二人已經走遠之後,將繩鉤拋到井外,鉤牢後,抓着繩子攀到地面。
她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大片燈火,激動不已:大營肯定在那兒!焦漪自言自語,快步向前跑去。
由於天黑,看不清道路,荊棘劃破了她的衣裙,身上也劃出血痕,但是她不顧疼痛,向前方跑去——好像周成在特意等她一樣。
焦漪一邊跑,一邊心想:分別已久,子玉模樣變了嗎?他會不會變心?……幾年來,這些疑問像怪獸一樣,吞噬了她多少時間,多少快樂!此時,心上人的琴聲已經停止了,他休息了嗎?
焦漪正跑着,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她一下子撲倒在地。
只聽見幾個人說道:哈哈,逮到一個探子!
某甲:哎,是個女的!
某乙:管他男的女的,先綁起來再說!
焦漪剛想說話,卻被人用布塞住她的嘴。
某甲:先關起來,明早交給頭領處置。
自從上次趙寧偷襲軍營後,程猛加強警戒,每晚都有多人在軍營四周巡邏,有舉火把的,也有不舉火把的,明明暗暗,讓敵人摸不清頭腦。
剛纔焦漪被一根繩索絆倒了。
她非常着急,心想:如果等到天明才能見到周成,自己就多痛苦幾個時辰。而且最要緊的是,這會將攻城大事多耽誤幾個時辰。總之,她覺得於私於公都沒法再等了,當務之急是找出脫身之法。焦漪心想:只要將嘴上的布弄掉,說出自己的身份,事情就好辦了。
可是,她的雙手被牢牢綁住,根本無法將口中的布取下來。她急得又蹦又跳,用盡力氣想呼喊,然而於事無補。
士兵甲:她這樣會不會跑掉?
士兵乙:乾脆用繩子把她的雙腿綁起來。
焦漪聽了,更加着急。她一不做二不休,一腳踢中一個士兵,然後拼命向外跑去,由於慌不擇路,撞到銅鑼上,只聽噹的一聲,銅鑼掉到地上,焦漪也摔倒在地。
士兵甲被踢後,疼痛難忍,準備拿刀砍焦漪,他罵道:他媽的,敢打老子!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聲斷喝:且慢!
士兵被震住了。他們轉頭一看,趕緊施禮:周將軍,您來啦!
原來,周成夜間查崗,他聽到這裡的動靜比較大,就走過來查看究竟。
他見場面比較混亂,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士兵甲:是,是這樣的,我們在軍營外逮住這個人,覺得很像探子,就將這人抓起來了。這人有武功,襲擊我們後,朝外逃跑,不小心撞到銅鑼上。
周成看到地上的焦漪,由於她頭髮凌亂,遮住半邊臉,嘴被堵住,加之燈光不明,周成第一眼竟然沒認出她。
周成:把這人扶起來,重新綁好,我來審一審!
士兵甲:將軍,時候不早了,我們把這人關起來,您明天再來審吧!
周成剛想說話,焦漪等不及了,她拼命掙扎起來。
周成覺得這個人好像有話要講,說道:既然是探子,現在就審吧,說不定對攻城有幫助。
周成一發話,其他人不好再說什麼。
於是士兵甲和乙將焦漪重新綁起來,邊綁邊說:老實點,否則用刑了!
焦漪看見周成依然俊美但更成熟的臉龐,激動得眼淚掉了下來。周成:把繩子鬆一鬆,把嘴裡的布拿掉。
士兵照辦。
焦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周成:你是哪裡人?
焦漪將頭髮向後甩了甩,剛要說話時,周成已經看見她明亮的眼睛和嬌美的臉龐。他突覺眼前一亮,情緒陡然激動起來,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使勁揉了揉眼睛,驚喜地問道:焦漪,是你?你怎麼來啦?這些日子,你還好吧?!
儘管二人很長時間沒見面,但焦漪的氣質和目光裡蘊蓄的內涵沒變——他一下子就能感受到——那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也模仿不了的。
他不等焦漪回答,連忙親自爲她鬆綁,並且說道:快快,漪兒一定是渴了,她要喝茶!
周成有些手忙腳亂,他已經忽略了多位兵將在場的特殊情境。
此時,在旁人眼裡,他不再是那位威嚴的周將軍,而是一個跌入愛河的大男孩,變得溫柔,變得兒女情長起來。
焦漪來不及說話,她也無需說話,她的眼神,她的明眸,她的晶瑩的淚珠……已經告訴了周成一切。
周成:走,到我帳中說話。
他一把拉起焦漪向外走去。現場的人不認識焦漪,也不知他倆的關係,他們不敢問,也無需問了。周將軍的一言一行已經清楚地表露出二人的關係,她哪裡是什麼探子!
周成一路喋喋不休,興奮地說着話,完全褪去了一貫沉穩的風度。他說:真是巧!周芳、焦嫣、巢梅,還有你,都來了。
到了大帳,周成扶焦漪坐下。焦漪這纔有機會說話:聽說你們攻城——
周成:先別說攻城,這事急不得,我去喊周芳、焦嫣、巢梅。
周成其實很想單獨同焦漪多呆一會兒,甚至想摟她、吻她,可是他不敢,也不願立即享受這份情感。焦漪是他心中的女神,他覺得要有更多的鋪墊,才配享有這份崇高聖潔的感情,所以他手忙腳亂。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我想她們應該還沒睡熟,我去叫她們,我這就去!
不等焦漪說話,他就跑出去了——今晚他太幸福了,使他覺得晚風是多麼的輕柔香甜,夜色是多麼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