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底是個怎樣好的日子啊,又不是逢年過節的,怎麼太子倒來了。
如今林昭不在府中,林夫人不問世事,也不知林知寒那邊得到消息沒有。
沈言輕纔想着這裡,便見裴延堯着了件秋香色箭袖而來,身後跟着兩個侍衛。
秋霜將東西一放,拉着沈言輕過去行禮。
“你們小姐可在裡頭?”
秋霜回道:“小姐在議事廳,奴婢這就讓人去傳話。”
她說完便找人去了,沈言輕微微擡眼看去,恰好撞上裴延堯的眼神,她忙又低下頭去。
裴延堯奇道:“眼熟得很。你怕我作甚?”
“太子殿下氣度不凡,令奴婢膽怯。”沈言輕純屬睜眼說瞎話,但裴延堯生得確實不錯,劍眉星目,天生自有皇家氣派。
聽她這話,裴延堯只勾脣一笑,進了屋去,才坐於椅上便道,“出來吧。”
有一人很快出現,在他面前單膝跪地,“見過殿下。”
自然是方淮胥,裴延堯入林府不久,他站在屋頂上就已經瞧見,同林知寒請示過纔來的。
裴延堯看着他,打量一番,“跟着寒兒幾月,連喜好都變了。”
方淮胥只回了句是,沈言輕在隔間沏着茶,自然聽見他們說話,下意識地端着茶杯進了去,“殿下請用茶。”
誰知他只略看了一眼,示意方淮胥起身,便沒了動作,只道:“這是九曲紅。”
沈言輕不明所以,看着他眨巴眨巴眼,方淮胥提示她,“殿下只喝碧螺春。”
她又不知道裴延堯的怪癖,只得將茶杯撤走,打算另沏了一杯來。
“你從前並不這樣。”裴延堯突然道。
方淮胥又單膝跪下,“屬下知錯。”
“起來吧。”裴延堯將手一擡,又評價一句,“倒能有人讓你說話,實在稀奇,去吧。”
另一邊,沈言輕在心裡碎碎念着。
主要青藜院內,只有林知寒喝茶,她又只愛喝九曲紅,這櫃子裡頭各種名貴茶種倒有。但這些是由她來管,她也懶得去察看,都不知有些放了多久了。
好不容易找到罐碧螺春,沈言輕打開一瞧,放到鼻邊聞了一聞,似乎有些受了潮,有些許幾不可聞的黴味。
管他呢,沈言輕當即抓了把便泡了,想着這麼點氣味,哪能就聞得出來。
誰知待她將茶泡了,過去呈給裴延堯,他不過淺抿了一小口,當即搖搖頭,將茶杯放回桌上,“撤下去。你平時也是這般敷衍你家小姐的嗎?”
他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含有些質問的語氣,倒像是惱了。
沈言輕自然聽懂了,暗道他是狗鼻子還是狗嘴巴,忙不迭上前要去將茶端走,口中還討着饒,“太子殿下恕罪,是奴婢的不是,奴婢這就撤走。”
她纔將茶端在手中走出去兩步,裴延堯卻又喚住了她,“站住,我的話你還未回覆,竟這般不懂禮數,莫非是你家小姐未曾調教過?”
這你可管不着,沈言輕心裡暗道,只得轉過身去低着頭,裝作十分害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