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韓武揚來了安城後,一刻也不停歇,每日帶着隨從在安城裡轉悠着,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於諾此刻並不在安城,而是在玉羅山陪白老頭下着棋,喝着茶,閒扯着。
這日,韓武揚得知十多日前曾有人見到於諾在鏡湖出現過,便帶着隨從屁顛屁顛的來了,這不,鏡湖邊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哪有於諾的影子。
“殿下,快看那裡那裡。”眼尖的隨從突然發現鏡湖上泛着一篷小舟,順着隨從指出的方向望去,小舟的前端隱約可見一抹白影。
韓武揚突然揚起嘴角笑了,那抹白影清瘦柔軟。見小舟往岸邊的小築靠去後,便帶着隨從直奔那間小築。
“諾兒…”韓武揚再也忍不住心中得喜悅,奔入了小築內。
小築內正端坐着一名白衫男子,白衫男子纖長的手指細細的一一撫過焦尾琴的每一處琴身。聽見一聲“諾兒”,心中突然泛開了一層漣漪,喜悅的擡起了頭,入眼的卻是一名身着華麗的青袍男子。
對上白衫男子清亮的黑眸,韓武揚再次愣住,眼前的是一名身着白衫的男子,男子纖細柔弱,柔和的笑顏讓他忍不住感嘆,南越國不僅女子生得美麗出塵,就連男子,他也自嘆不如。
“在下韓武揚,不知這位兄臺可曾見過這名女子。”韓武揚從懷中掏出絲帛,展開在楚子慕的眼前。
楚子慕看着絲帛,一眼便認出了絲帛上的女子正是於諾,正是那日自己在小築內見到的一身男裝打扮的於諾,看罷絲帛後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韓武揚見楚子慕搖頭,驚喜的神色變了變,卻還是笑道:“多有叨擾。”
“公子,這畫上的人可真像那日你請的那位公子。”從風撓了撓頭,一臉不明所以的在楚子慕耳邊說道。
耳朵極尖的韓武揚聽到後,黯淡下的目光再次變得炙熱,目光灼灼的盯着楚子慕。
楚子慕卻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那日在下請了三位正遊湖的公子來小築一坐,有位公子的相貌與這畫上的人兒有幾分相似,只是那三位都是公子。”
“可是穿着極其簡單的白衫?”韓武揚不灰心,像見到了救命恩人般激動的拽住了楚子慕的手。
“呵呵…”楚子慕尷尬的將手從韓武揚的魔爪下抽了出來,“是穿着一襲白衫。”
“一定是諾兒,肯定是諾兒。”韓武揚一臉激動的喃喃着。
楚子慕心中一痛,他從眼前這個男子眼中看到了一份執着而狂熱的愛戀,“請恕在下多嘴,不知韓兄口中的這位姑娘是位怎樣的女子,能令韓兄如此愛慕。”
說到於諾,韓武揚的臉上泛起了一層深深的愛意,“諾兒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喜歡穿白衫,做男子打扮,古靈精怪又愛調皮搗蛋,更不像那些普通的女子矯揉造作,喜歡直來直往,總是會嚷着:‘韓武揚,你姓武還是姓揚,怎麼笨得跟頭豬一樣’。”說到於諾罵自己是豬,韓武揚還是尷尬的笑了笑。
楚子慕的眼眸裡也蕩起了一層笑意,也只有這個丫頭敢沒大沒小的罵人。“那韓兄可曾找到那位姑娘?”
韓武揚更是尷尬的撓了撓頭,“小弟不才,只知道她是南越人,名喚諾雲,數十日前回到了安城,其它的一概不知,只是小弟來安城已有數日,尋她卻如大海撈針般,難啊!”
“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驛館了。”韓武揚看着精巧雅緻的小築躊躇了。
“韓兄有此份心,定能尋到心上人,天色已晚,在下就恕不遠送了,從風送客。”楚子慕見韓武揚躊躇,對韓武揚心裡的想法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今日小弟冒昧了,改日定當登門拜訪。”韓武揚見對方已下了逐客令,便也不大好拉着臉要住下,拱拱手,帶着隨從離去了。
韓武揚走後,楚子慕緩緩的嘆了口氣,心裡很鬱結,這西楚的太子,在人品、相貌及修養都屬上上乘,是個不錯的男人,正因爲不錯,所以楚子慕更是鬱結。
…………
“白大爺,快兩個月了,你那爐丹藥到底煉好了沒?”於諾躺在躺椅上,懷裡抱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像個老太一樣半眯着眼說着話兒。
“丫頭,你可想好真的要治小七的腿?”白老頭磨磨唧唧的弄着丹爐,反問道。
於諾撇撇嘴,“想治就治唄,要是哪天不高興了,就把他腿打折再坐輪椅好了。”
“只怕到時候你捨不得!”白老頭一臉唾棄的說道,“你真的想好了?”
“老頭,對於小七到底是不是你親外孫這說法我表示很懷疑!你倆全身上下就沒一點是像的,除了你倆都是男人外,我還真看不出他是你外孫。”於諾揉着懷裡的小東西,特鄙夷的憋了眼白老頭,哪有做長輩的希望自己外孫坐一輩子輪椅的?!
“呃…你…我這可是爲你好啊,要是他腿好了,當了太子,那你以後可怎麼辦?”其實白老頭想得也沒錯,可是他卻忘了,即使不當太子,封了親王,於諾也仍然不能嫁楚小七!
於諾毫不關心的打了個哈欠:“那又怎樣?反正都嫁不了,不如治好他的腿好了,省得看他一個人坐在輪椅上怪可憐的。”說完這些於諾也不再管白老頭,自顧自的睡着了。
又過了幾日。
“老頭,期限到了,藥好了沒?”
“還差些火候!”
聽到白老頭的回答,於諾瞪他,死命的瞪,敢情這老頭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的。
又拖了些時日。
“老頭,過期限了,你要是還沒煉好,我就把你這十年來煉的丹藥全當糖豆吃掉。”於諾懶懶的威脅着。
“哼哼,我早已經藏好了。”白老頭得意洋洋的回道。
於諾晃了晃手中的一個青色小瓶,挑眉道:“哎呀,光聽聲音就知道這肯定很好吃。”
白老頭得意洋洋的別過頭看到於諾手中的青色小瓶後,呆愣,擠眉,哭喊:“小璃你這吃裡扒外的畜生!”
於諾懷裡的白茸茸的毛球動了動,眨着滴溜溜的小眼睛,很是無辜的看着白老頭。
於諾很是得意的笑着,白老頭咬牙切齒:“再等兩日。”
兩日後,於諾抱着小璃蹲在丹爐旁,看着丹爐內漸漸熄滅的爐火,“老頭,你這什麼什麼凝丹有沒有效?”
白老頭怒,瞪着於諾,卻又立馬焉了般:“效果是有的,但是丹藥必須要在亥時取出,而且必須要在丹藥離丹爐後的二十四個時辰內服用,服用的時間越晚,效果就越差,過了二十四個時辰後冷凝丹便失去了藥效。”
聽到白老頭的解釋,於諾有種想撞死在丹爐上的衝動,二十四個時辰,那日自己可是花了三天兩夜才趕到玉羅山的,雖然途中也偷了下懶,但想在二十四個時辰內回到安城,用飛的還差不多!
於諾瞪白老頭:“難道要我扛着你的兩儀爐回去?”
白老頭撓了撓頭,嘿嘿乾笑着,“朱兒,出來吧!”
一側門內鑽出了一個小腦袋,隨即整個身子也閃了出來,是一隻全身火紅的朱鳥。
於諾大喜,忙湊了過去,“白老頭,你哪裡弄來的朱鳥?好大一隻呀!”
於諾的眼神看着朱鳥好像在看着烤雞一般,嚇得朱鳥鑽進了白老頭的袍子下面,卻逗得於諾直笑。
“丫頭,別逗朱兒了,等會兒我讓朱兒送你回去,你要是還逗她,她一不高興把你從空中扔下來,我可管不着得呀!”白老頭很猥瑣得笑着。
於諾揚起嘴威脅道:“她要是我把扔下去,絕對是你唆使的,你就收拾好家當準備玉老頭來拆你的破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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