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尹利本早就在同鄉那裡打聽過了。餘荷如今在城裡做房產中介,賺了大錢。據說還買了房子,找了個男人。這個傳說中的“男人”自然就是雷濤了。他知道要想把餘荷拉回去和他結婚養娃,那是不可能的了。但以此敲詐點錢,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所以尹利本就找上了門。
餘荷聽到尹利本這麼說,想都沒想就起身走進了她的房間。沒一會兒,她拿着一沓錢出來了,點了點之後遞給了他。
“才兩千?這麼點錢哪兒夠啊!”尹利本點了點之後,徑直把錢揣進了懷裡,但他的人卻依舊盤腿坐在地板上,根本沒有拿了錢離開的意思。
餘荷眼睛一瞪說道:“你當初給我們家翻造房子纔給了一千三!我現在給你兩千,就算是高利貸也沒這麼高的利息!”
“那我妹呢!我妹妹一個黃花大閨女就那麼白給你哥睡了?娃娃都生了兩個了!”尹利本理直氣壯地說道。
餘荷被他這無賴的話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了。這時,雷濤在一邊冷冷地說道:“尹利本,你是想販賣人口嗎?你把你妹妹當什麼了!”
對於這樣的鄉村無賴,雷濤也不是沒見過。但這麼無恥的還是頭一次見。
尹利本想了想,方纔改口道:“我妹妹嫁給他哥,彩禮錢我一分錢都沒要。就是因爲說好了換親的。可現在她被你睡了……”
“放你的狗臭屁!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雷濤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地板都抖了三抖。嚇得尹利本整個人像個刺蝟一樣縮了起來。
可即便這樣,他依然嘟囔着說道:“現在都這樣了,我人財兩空。我妹妹的彩禮錢總得補給我吧!”
“尹利本,你不要得寸進尺。你……”餘荷她站在雷濤身邊怒斥道。此刻看着尹利本這付熊樣,她內心的畏懼已經完全不見了。
雷濤沒等餘荷說完就直截了當的問道:“你說吧,到底要多少!”
“一……一萬!”尹利本抖抖索索地吐出了一個數字。
這回輪到雷濤生氣了。他瞪了尹利本一眼,正準備把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趕出去,餘荷卻說了一聲:“我答應你!”
尹利本一臉的苦相剛露出一絲笑意,餘荷隨即又說道:“不過錢我現在沒有,你明天……”
“等等!”雷濤聽到餘荷的話立刻出言制止。他知道餘荷是準備明天取了錢給他。但他知道尹利本這樣的傢伙是不會信守承諾的。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隨即對尹利本說道:“這一萬塊錢,明天會匯給你妹妹!你自己回去問她要吧!”
說完了之後,他又對餘荷說了句:“荷姐,你離家這麼多年也沒匯錢回去吧?順便也匯點錢給家裡。”
聽着雷濤的安排,餘荷又看了一眼尹利本,她立刻明白了雷濤爲什麼這麼做了。尹利本雖然有些不情願。但至少餘荷答應給錢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並不充分。真要堅持下去惹毛了餘荷,一分錢不給他也沒辦法。此時,他看着雷濤的眼神充滿了怨憤。
被尹利本這麼一折騰,餘荷也沒買成菜,雷濤提議索性去外邊吃。離他們住的不遠的地方有個西餐廳,雷濤說帶餘荷吃吃西餐。可到了那地方剛坐下,餘荷一
看菜單立刻要走。
“這也太貴了!”餘荷小聲地抱怨着。對於她來說,一份牛排將近八十塊錢的確是非常非常昂貴的了。
雷濤聽到了一聲輕笑,他立刻擡頭瞪了一眼站在餘荷身後的服務員。這服務員看着雷濤的表情,立刻變得一臉嚴肅。雷濤也不想和服務員計較,隨即說道:“荷姐,你是公司的股東,以後也有可能需要陪客戶出入這種場合的。”
“我……我就是覺得一塊牛肉要這麼多錢……”餘荷還想說什麼,不過看到雷濤的表情,她也就不再說了。
不過雷濤看得出來,在點菜的時候餘荷還是有些捨不得。他微微笑了笑也就沒多點,就一人一份牛排,再加些開胃小菜沙拉什麼的。只是在選紅酒的時候,他和餘荷還是發生了一些爭執,在餘荷的堅持下,點了最便宜的國產乾紅。
菜上來了之後。雷濤一邊吃一邊講解着西餐禮儀方面的知識。對於這些新鮮事物,餘荷充滿了好奇,慢慢地也就放開了那種第一次的拘束。
“雷濤,這些東西,你從哪兒知道的?你以前不是在部隊的嗎?”餘荷對於雷濤從哪裡知道這麼多知識,而有些好奇。
聽到餘荷的話,雷濤怔了怔。他以前所在的部隊可不是一般的特種部隊。那是一個非常神秘的部隊,從事的也都是些危險任務。而這些知識則是執行任務時必須掌握的。但他卻不能對餘荷說這些。他笑着用書上看來的這麼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他已經好久沒有做夢了,以往的那些事情,他也不再去想。但當餘荷提到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會去想。醇酒美人的酒會,炙熱酷暑的沙漠,潮溼悶熱的雨林,槍林彈雨的戰鬥……這些過去的生活彷彿是另一個人的生命歷程,和如今的日子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就在雷濤愣神的時候,在餐廳通往樓上的樓梯上他看到了一個人影——杜仁健。
他的目光關注到杜仁健的同時,耳朵裡也傳來了他的聲音。
“這家餐廳是巴西來的特色餐廳。雖說西餐還是以法式爲佳,但這南美風味還是有些特色。其中有些源自西班牙的……”杜仁健對他身邊的一箇中年人介紹着這家餐廳。他說話總喜歡引經據典的掉書袋,這也算是他的一大特色了。
這中年人身邊的竟是諸豪:“這家餐廳就是杜總監設計的。盧經理覺得怎麼樣?”
剛剛他們上樓的時候,雷濤倒沒注意。他們一邊走一邊聊,雷濤大概也聽明白了。諸豪這是又給杜仁健介紹了一單生意。接下來的話題,雷濤就沒興趣聽了。
他等餘荷吃得差不多了,叫來了服務員結帳。服務員和雷濤在結帳的時候,餘荷問了一聲:“衛生間在哪裡?”
服務員朝樓上指了指說道:“一樓沒有衛生間,要上二樓,左手邊拐彎就是了。”
雷濤一聽他這話,微微搖了搖頭。看來諸豪剛剛說得沒錯。一樓的客人上衛生間還要上二樓去。這樣的奇葩設計也只有杜仁健才能弄得出來。
餘荷上衛生間去了。雷濤等了一會兒之後,想着上去看看,順便也洗個手。可就在他纔剛踏上樓梯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爭吵的聲音。對方是誰他不太清楚,但另一個女
的就是餘荷。
“臭流氓,你想幹什麼!”聽到餘荷的怒吼,雷濤意識到可能有些麻煩。他立刻快步上了二樓。轉頭一看就看到了餘荷被一個矮墩墩的中年男人逼到了牆角。餘荷背靠着牆,憤怒地推拒着這個矮胖子。而這個頭已半禿的男人則一隻手抓住了餘荷的手臂,另一隻手在揮舞着,像是要打人的樣子。
“臭逼不要臉的,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啊……”這禿頂矮胖子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整個人都被一股強大的拉力扯着向後飛了出去。他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砰地一聲坐到了地上。
雷濤放倒了這傢伙之後,轉身問餘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餘荷上完洗手間出來之後,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這個傢伙。雷濤聽她這麼一說轉頭看了看洗手間的方向,他一眼就看出了問題。這是洗手間盥洗池的位置設計不合理,洗完手轉身就在走道里了。而這邊的走道卻是往男洗手間去的必經之路,這樣就出現了走道的交錯。撞到人那也是很難避免的。
“我是第一時間道歉的。他也沒說什麼,可轉頭就問我要電話……”餘荷的敘述已經很清楚了。這男人被餘荷踩到了腳,一開始並沒說要追究,但卻藉機和餘荷搭訕要電話……這已經是準備調戲的前奏了。
兩人的矛盾也就此激化,餘荷自然是看出了這男人心懷叵測,不會給他留電話的。可這男人竟然立刻就翻臉了,說什麼要餘荷賠他的鞋。還說被高跟鞋踩傷了腳,要看醫生什麼的。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了。
就在這時,諸豪和杜仁健出現了。諸豪看到這中年男人倒在地上,立刻上前將他扶起:“盧經理,怎麼回事啊……”
雷濤看到他們兩人立刻就想起了剛剛看到的一幕。他也沒想到這個調戲餘荷的中年男人就是杜仁健和諸豪宴請的人。這也真是太巧合了。
這位盧經理,見到了諸豪和杜仁健兩人之後,立刻倒打一耙:“這女人撞了我還踩壞了我的皮鞋。不道歉不說,這小子還動手打人!小諸幫我報……報警,讓警察好好管管!你們邯江市的社會治安怎麼這麼差啊!”
他這麼一說立刻引起了諸豪的共鳴,上次在新天地公司就是遇到了雷濤和餘荷。對於這兩人他可是恨之入骨了!
雷濤則冷冷地看着他們,他已經發現了這邊餐廳正對着這個區域是有監控探頭的。就算是警察來了,他也不怕。
而此刻周圍圍觀的人也多了起來。餐廳方面一個值班經理立刻出面協調此事。而警察也很快趕到了。在餐廳的經理辦公室,由派出所的警察給雙方都做了筆錄。監控錄像也調來看了。
事實的確和餘荷、雷濤述說的並沒有太大出入。但從監控中也看不出盧經理言語中對餘荷的調戲,這就只能說是當事人的一種主觀感受了。警方也沒辦法對雙方的衝突做出什麼權威論斷,只能以民事糾紛來處理。而處理方式只能是調解。
雖然諸豪想借機把事情鬧大,最好能把雷濤抓起來。可警察並不可能聽他的擺佈。他給他姐姐諸韻打電話,諸韻正在忙着沒工夫管這閒事。忙活了一通,這盧經理最後也覺得糾纏下去沒意思。
這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