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飛揚自從獲得神秘的感應能力以後,撿過好幾個大漏,其中不乏價值連城的皇家重器。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碧玉妝玉石店裡遇到一個二流子的挑釁,竟伴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毫無徵兆、突如其來的感應影像,讓方大老闆爲之一愣。
他可不認爲滿身匪氣的二流子身上還藏有其他的古玩老貨,能觸發他感應能力,八成就是這傢伙手裡的鐲子。
所以方飛揚心神一提,不由的集中了精神,仔細的感受了那段影像片段。
剛纔那瞬間的肢體接觸,方大老闆被動的接觸到那款粗製濫造玉手鐲,就這樣方飛揚的腦海裡在極短的時間內,閃現了別樣的白玉手鐲,一款震撼人心、美不勝收的白玉鐲子在腦海裡翻騰着。與二流子手裡拿的根本就是一個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影像畫面中感知的手鐲分明就是一款精雕細琢、細嫩晶瑩、深邃精美的寶貝。爲什麼到了眼前,卻變成了一文不值、品相粗劣的凡品?
難道是“障眼法”?
想到這裡,方飛揚嘴角邊揚起了一道淺淺的微笑。
碧玉妝金店裡來了一個懷着私心的二流子,在與店裡值班經理無理取鬧後,還妄圖將手裡一款粗劣的手鐲賣給店裡。吵吵嚷嚷的爭執早已經引起了其他顧客的注意。
也包括聶寶怡和鄭少秋一行人。
聶寶怡本來是挺反感這種事情的,這個人滿臉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剃了一個光頭就算了,還出洋相的在後腦勺紋飾了一個招財貓,不論不論。
她見自己師傅走向前去(當然這師傅的稱呼是聶寶怡一廂情願的),心裡認定方師傅是除惡懲奸去了,就像在動車軟臥包廂裡一樣。
聶寶怡見二流子嘴裡不乾不淨,還伸手推攘方飛揚,認定好戲就要出場了。她激動的一雙粉拳握得緊緊的。
這傢伙不知天高地厚,在高手面前動手動腳,待會肯定死的很慘。
讓女孩大失所望的是,方飛揚並沒有如她所期望的那樣,使出雷霆閃電般的回擊制服對方。而是笑眯眯的上前自己介紹,似乎有心和二流子交朋友一樣。絲毫沒有惱怒對方的無禮。
“呵呵,這位兄弟,咱們都是文明人,有事好好說,別急動手...怎麼稱呼啊?”
方大老闆大方的伸出雙手,想與對方握個手。
“喲,你這小子挺好管閒事的嘛,小爺叫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這傢伙鼻孔朝天,齜着牙,斜着眼睛,左一眼又一眼的打量着方飛揚,眼神裡充滿了不善。
方飛揚無奈的搖了搖頭,和這種人打交道還真必須有點好脾氣。看在玉鐲的面子上,就不和這傢伙一般見識。
“我對你手裡的鐲子感興趣,可以讓我看看嗎?”
方飛揚乾脆直奔主題。
“你感興趣我就得給你看啊?你以爲你是誰啊?...”
二流子仍然牛氣沖天。
“如果符合我的興趣,我願意出錢買下來!”
方飛揚淡淡的回敬了他一句。
這句話對對方的殺傷力太大了。一聽見“錢”字,這位的態度立即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滿臉匪氣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那眼神中透露出來見利和飢渴的色彩。從一個態度惡劣的混道痞子,搖身一變,成爲和藹可親的生意人。
“哎喲,我說兄弟,你好眼光啊,這是祖傳三代的傳家之寶啊,從我爺爺的爺爺手裡傳承到現在...”
這傢伙熱情的貼在方飛揚身邊,一把就那件玉鐲塞了過來。
“等等,你放在櫃檯上,我自己拿。”
方飛揚擺了擺手,沒有接。這是古玩界關於藏品鑑賞的規矩,是不直接經手的。擱在平穩坦蕩的地方,由過手的人自己去拿。
二流子聞言一愣,不過還是點頭哈腰,言聽計從,繼續炫耀着自己的傳家之寶,“兄弟,我這個寶貝,來頭可大了,絲毫不誇張的說,當年是由慈禧老佛爺賞賜給我家的老祖宗的,那可是皇家御賜之物啊。”
方大老闆在這傢伙的嘴裡,稱呼也從“小子”變成了“兄弟”。一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縫,緊緊的盯着方飛揚。在他眼裡,這個半路殺出的小子可是一塊大肥肉啊。
方飛揚沒有心思聽對方的胡吹亂捧,正色的拿起櫃檯上的手鐲。一方面仔細查驗,另一方面沉靜心神,繼續用感應能力挖掘手鐲的故事。
由於先前觸碰的時間過於短暫,方飛揚接受到影像畫面支離破碎,沒有連貫起來。
現在一件圈口和條徑粗細不一,色澤白中泛黃,玉質粗糙的手鐲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掌心裡。
方飛揚也從這件傳家寶上讀到了它的傳承來歷,手鐲幾代主人的生活習性,甚至還知曉了有關家族的興衰歷史。最後衆多的影像片段中包含了有心人對這件玉鐲的隱藏包裝、蓋頭換面。
“果然是障眼法?隱去寶貝原先富貴逼人、華麗多姿的原貌,使之變成了一文不值的市井破石頭...手段高明啊!”
方飛揚沉浸在影像畫面中,越看越高興,越看越心動。
從他入行,接觸古董老貨開始,方飛揚只遇見過兩件被人爲掩蓋原貌的寶貝。第一件就是在鳳城老家,他和張靠山在修車補胎的時候無意發現被遺棄的黑漆漆大蓋罐。那原是乾隆皇帝飲茶盛水的器皿,清朝內務府造辦處燒製的皇家御用瓷器,屬於地地道道的國寶重器。那個寶貝被方飛揚發現時,周身上下塗滿的黑漆,散發出陣陣醃製鹹菜的酸澀味道。所以遮蔽掉了它本來端莊大氣、清新舒朗的原貌。
第二件就是眼前的白玉手鐲了。
使用在它身上的障眼法比之前的刷黑漆的手法要巧妙。寶貝的主人應該是一位行家,用一種特殊的材料和玉鐲混在一起,就像捏泥人一樣,將先前的鐲子裹起來,改變了它的形態和造型,遮住它的華光。最重要的是這種材料凝固之後和普通玉石色澤相當,很具有迷惑性。
方大老闆將人家的傳家之寶捧在手裡,左翻右看,折騰了約十分鐘。可把二流子先生急壞了。
“喂,兄弟,你別光顧着看呀,覺着我的傳家之寶怎麼樣?給個準話...”
方飛揚聞言,這才緩緩的放下手裡的鐲子,微笑着問道:“嗯,你的東西,我個人有點興趣,價格合適的話,倒是可以勻過來玩玩。”
“真的啊?...”這位等了半天,就盼着這句話呢。二流子眼冒精光,興奮的直搓手,同時還不忘回頭朝碧玉妝的經理哼了一口氣,趾高氣揚的擺了一個得瑟的表情。
那意思是說,瞧瞧,人家多識貨,指望你們鑑定的話,好東西都給糟蹋了。
“多少錢你願意轉賣給我?”方飛揚問道
“呵呵...十五萬塊,一分不多一分也不能少。”
這位頑主眼珠子咕嚕一轉,張嘴報出一個價錢。
方飛揚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疾不徐的說道:“我說這位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剛纔經理先生爲你給出一個鑑定價,那是十萬。而且當時你還說八萬你就出手,怎麼到我這裡就變成十五萬了呢?”
方大老闆雖然心裡迫不及待的想把這件被“障眼法”掩蓋的寶貝收入囊中。但不等於他願意當一個冤大頭。這傢伙明顯是坐地起價,見有人想要,就故意擡高價錢。
天下可沒這麼好的事情。
“那...那就按照先前的價格,你給八萬,鐲子歸你。”
二流子先生見這個便宜佔不到,自覺的退讓一步,恢復到之前他衝經理嚷嚷的那個價格。
“呵呵,做生意就該如此嘛...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只願意出七萬,你如果同意,我立即付給你現金,咱們一手錢一手貨。你若不同意,就當我沒出現過。你帶着鐲子去哪些古玩店再逛逛。”
方飛揚臉上掛着壞壞的奸笑,又聳聳了肩膀,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你...你,小爺我...”
對方被方飛揚擺了一刀,氣得結結巴巴,正欲放出幾句狠話,轉念還是底氣不足,“算了,七萬就七萬,鐲子歸你了。”
“好,那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