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廚子,做菜招待您和您的家人是應該的。”劉真微微頷首。
這時,於悅放下筷子,拍拍手,一個服務員應聲進來,手裡拿着一瓶茅臺。
“這是……”黃立新以爲於悅讓自己喝酒,連忙擺擺手。
於悅笑笑,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白酒,當着所有人的面一飲而盡!
把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於悅這纔對黃立新和白靈說道,“今天請您們來,我於悅就是來賠罪的……咳咳……咳咳……”
看着於悅一個小女孩咕嚕咕嚕灌自己一大杯白酒,白靈作爲一個母親,心軟的緊,“別說話,先喝口水,來……”
於悅搖搖頭,雙手撐着桌子,“黃總,白夫人,還有乞兒xiao jie,於悅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受這樣的罪!我自罰三杯!”
拿起酒杯再次倒滿一杯,劉真看見於悅微紅的眼睛,微微皺眉。
還好上次領略過於悅的酒量,劉真心裡才稍微放心一些。
不過,黃立新可不知道於悅多少酒量,連忙起身扶着於悅,“別別別,喝多酒傷身體啊。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小姑娘還是多多保重身體要緊。”
“是啊,這事也不怪你們,我們也看新聞的,這明珠酒樓在酒菜裡添加毒品,本就是tiān nù人怨,董事長甄珠也是壞了良心,不礙你的事。”
白靈拍拍於悅的手背,試圖安慰她,“乞兒這不也沒受到什麼傷害嗎,放心。”
“黃總,白夫人,乞兒,你們對我這麼寬容,真不知道怎麼感謝。”
於悅低垂着眉眼。
因爲喝過酒,於悅兩頰微醺,淡淡粉紅色沁出白皙的皮膚,雙眼像是有眼淚,薄薄一層水霧蒙在眼睛裡,甚是可憐。
“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經營着這麼大的公司也不容易,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白靈輕聲說。
劉真站在旁邊,幾次想過去扶於悅,都生生忍住,只是靜觀事態變化。
現在,黃家作爲利益受挫的一方,卻拉着於悅,可着勁安慰她,果然,美人的苦肉計真管用。
楊繪弱弱地說道,“那個……我想向你們坦白一件事……尤其是乞兒xiao jie……對不起!”
黃乞兒眼神溫柔又無辜,不明白楊繪爲什麼道歉。
“其實,我本命叫做楊繪,我不是於姐的表弟……我……我那天在酒會上對乞兒xiao jie一見傾心,可是又害怕乞兒xiao jie看不上我的出身,就求於xiao jie給我編一個身份,於xiao jie被逼無奈,同意我作爲她的表弟來接近你……”
楊繪一邊坦白,一邊紅了眼睛。
“乞兒,我家境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可是我身家清白,爲人坦蕩,除外這次因爲傾慕xiao jie而自卑,欺騙了你,沒做過任何不符君子道義的事……如果……如果乞兒不願意原諒我,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出現在黃xiao jie面前!”
“……”
黃乞兒顯然沒有想象到楊繪會騙她,一臉震驚,手指緊緊握着,扭頭看向白靈。
眼看白靈錯愕的表情,於悅連忙打個圓場,“我本不願意替他騙你,只是看他實在是喜歡黃xiao jie。年輕人好面子,面對喜歡的人總覺得低了三分。剛纔楊繪找到我,說不願意再騙乞兒一分一毫,明知道喜歡的姑娘會和他決裂,還是決心坦白……”
“於xiao jie,您別說了……都是我太虛榮,太自卑!”
楊繪站起來,渾身顫抖,攥緊拳頭,鞠了一躬,沒敢看黃乞兒扭頭就跑出去。
黃乞兒眼睛通紅,看起來並沒有生氣,倒是要哭的樣子。
“媽……我要去追他……”黃乞兒跟白靈留下這麼一句就追了出去。
“你!”白靈還沒來得及拉住女兒的手,黃乞兒已經跑出門口。
“唉,你看這……女大不中留啊!”黃立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楊繪這孩子倒真的把黃xiao jie放心尖上供着。”
此時,於悅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向花園兩個人的身影,笑笑,“黃總,我思來想去,這次我對不起您在先,上次我跟您談起的那塊地,我願意多出兩千萬,您看怎麼樣?”
白靈面色不悅,“香港那塊地很多人都盯着,本來不想要跟你合作,現在明珠酒樓叫板,如果再給你,恐怕會引人不滿。”
於悅知道白靈沒有那麼好說服。
“白夫人,我已經佈置好一切,甄珠這些年行賄、暗自販賣毒品的證據都已經交給警方,想翻身幾乎是不可能的,況且,經過這件事情,那些虎視眈眈想對我於家不利的人,必定已經見識到我家真正實力,不敢輕舉妄動。”
“我大唐拿到香港那塊地後,除了追加兩千萬的資金,以後黃總有任何生意上的要求,我於家絕不推辭!”
於悅粉脣微啓,明眸貝齒,勾起嘴脣笑意盈盈,雙眼如水,一眨不眨看着白夫人。
無論是誰被這樣的女孩子盯着,總是會心軟。
白夫人心思還在外面的黃乞兒身上,也不想和於悅多做糾纏,看向丈夫。
黃立新知道夫人不耐煩,想想這生意自己也不虧,點點頭,“於xiao jie女中豪傑,想必以後比令尊更上一層樓啊。”
“您說笑了,我還需要多跟您學學。”
於悅見黃立新心動,不禁得意地看了旁邊的劉真一眼。
劉真老老實實把自己當成一根柱子,聽於悅和黃家談判,暗自佩服於悅。
“這樣吧,等我回去,先把具體的情況整理一下,有時間,我把情況提前透露一部分給你,後面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謝謝黃老闆!”於悅笑道。
黃立新揉揉太陽穴,“乞兒回來了嗎?”
“爸爸……”
說曹操曹操到,黃乞兒和楊繪正好出現在門口,兩個人眼睛都通紅,表情卻是歡歡喜喜。
白夫人站起來去牽自己女兒的手,“乞兒,我們回家吧。”
“好。”黃乞兒拿起自己的包,挽上白夫人的胳膊,一步一回頭,依依不捨地看楊繪。
看白靈夫妻倆不搭理自己,楊繪心裡發堵,他向黃乞兒揮揮手告別,扭頭趴桌子上,腦袋埋在胳膊裡。
劉真走過去拍拍楊繪毛茸茸的腦袋,“成了?”
“什麼?”楊繪擡頭,果然鼻子紅了。
“美人抱到手沒?”劉真笑笑,開始收拾桌子上的菜。
於悅送黃家人到鮮漁盛世門口,告別,回到包廂,就看見劉真似笑非笑打趣楊繪。
“乞兒說……說願意讓我追她。”楊繪刷的紅了臉。
“不錯不錯!”於悅欣慰地擼一把楊繪的腦袋,“我看八九能成。”
“唉?於姐,你不是喝醉了麼?”楊繪揉揉腦袋,難以置信地盯着於悅打量。
“你於姐酒量深不見底,哈哈哈哈哈……”於悅也真的是心情好,劉真頭一次看見於悅笑的這麼開懷,眼睛盪漾着春水一樣,彷彿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劉真笑,“恭喜,這下真的拿到了那塊地。”
“還早着呢,後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於悅正說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覺。
劉真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抱住於悅,湊近聽見女人穩穩的呼吸,勾起嘴角笑笑,果然還是醉了。
“小繪,你回去吧,我一會送於xiao jie回家。”劉真打橫抱起於悅,朝門口走過去。
這女人平時走路踩着高跟鞋氣勢十足,現如今抱在懷裡卻也是軟軟一團,有點嬌滴滴的女孩子模樣。
劉真抱着於悅,把她輕輕放在車裡,自己繞過去駕駛座,確認關好門後,發動車子。
於悅只是皺皺眉,依舊沉沉睡着。
第二天,於悅睜開眼睛天都亮了,揉揉眼睛,伸個懶腰,於悅低頭才發現自己竟然還穿着昨天的一套衣服,努力想想,於悅瞪大眼睛,所以,昨天自己竟然喝醉了?!
依稀能夠記得一個男人抱着自己上車,又抱着自己進電梯回家……是劉真!
於悅甩甩頭,只覺得頭疼,昨夜醉酒的後勁還在,看來是年紀大了?
果然茅臺夠勁!
簡單洗漱,於悅照例坐在桌子前面打開電腦開始處理文件,郵箱提示有新的文件,點開一看,於悅嘴脣上揚,看來,這黃立新辦事的確是很有效率。
劉真一大早上就接到於悅的微信,“這幾天忙着買地,不去鮮漁盛世了,有事打電話。”
看這語氣,劉真搖搖頭,於悅果然又轉換到那個事業心旺盛的女強人形象。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劉真胡亂翻着,找到一把破傘。
等到劉真趕到鮮漁盛世,王寡婦正在廚房門口等着他。
劉真放下隨身帶的破雨傘,“怎麼了?”
王寡婦嫌棄地看看劉真溼透的衣裳,“你說你這撐傘有個屁用啊?這渾身上下都淋了個透,腦子進了不少水吧?”
“外面下大雨還颳風,撐傘也沒用。”劉真抖抖衣服,水滴落下。
去休息室換了一身乾衣服,穿上總廚袍子,劉真走出休息室,“劉哥,有一個人來找您,說是叫什麼……驢棚?”
劉真不動聲色,“呂鵬,他現在在哪?”
“在大廳裡等着呢,我跟他說你今天很忙,他說等不到你他就不走,你說說他咋這麼大的口氣……”
王寡婦絮絮叨叨來這幾句,劉真扭頭拍拍王寡婦肩膀,“我去會會他,你去忙吧。”
“唉你問問這驢棚!他家養驢不?以後咱飯店的驢肉從他家買!”
王寡婦喊上一嗓子,大廳的人都能聽見。
劉真心裡想笑,面上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