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399神仙佛陀，只如我這般
這一劍，江九霄不求殺人，只求廢掉張光沐的功力，讓他不能再威脅到自己。
對於江九霄來說，這僅僅只是自保而已。
方纔他寫完日記後，功力暴漲，心態也隨之膨脹。
可正因如此，江九霄也想通了一些問題。
本來在參加武鬥大會之前，他還想着折服張光沐，讓其爲自己所用。
現在……
他已經不再那樣想了。
張光沐這樣的人，不是能夠輕易折服的存在。
念在大家曾經並肩作戰、有一分香火情的份兒上，江九霄並不打算殺死張光沐。
只是……
他信心滿滿、迅猛如雷的一劍刺去，除了些許破空聲之外，居然沒能造成半點戰果！
鋒銳的劍芒，被張光沐用兩根手指輕輕夾住。
見到這一幕，江九霄心中駭然，本能地全力掙扎，想要掙脫，卻發現張光沐的力氣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大。
這一用力，不僅僅將長劍帶了回來，同時還破壞了自身重心。
若非有渾厚內氣傍身的話，江九霄只是一招，就要當場露出致命破綻，立刻潰敗。
即便如此，兩人交手的第一個回合，江九霄就喪失了之前的信心。
他無法理解張光沐展現出來的實力。
明明使用的力量、速度都不如自己，真正戰鬥起來，卻彷彿像是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完全看破了一樣。
情況緊急，江九霄並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這可能是張光沐同樣顧念舊情，在謙讓自己，沒有施展全力。
其實這種情況也蠻合理的，畢竟人家張光沐連刀都沒用，徒手對兵刃，已經是非常給面子了。
忽然之間，江九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自己似乎總是主動將弱點送到了張光沐的拳頭上，簡直像是在自尋死路一樣。
嘭！嘭！嘭！嘭！……
被打到神志不清的江九霄逐漸鼻青臉腫，腳步變得散亂起來，手中的劍招看似凌厲狂暴，實際上卻已經沒了之前的章法，對張光沐再也無法產生半點威脅。
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的江九霄在恍惚之間，不自覺地開始想起“如果當初”來。
除了“如果沒跟張光沐分道揚鑣”的不可能情況之外，他想的最多的是……
徒手的張光沐，都能夠全方位碾壓他，如果用的刀的話，豈不是能一招定勝負？
江九霄思緒紛亂，視野也變得模糊朦朧。
這個時候，張光沐的聲音，卻忽然在他耳畔響起。
“你剛纔說……”
“古往今來，沒有出現過天賦和我一樣的人物。”
“你錯了。”
“這種人，不僅有，而且不止一個。”
張光沐從容地屈指彈開了刺到眼前的劍鋒，面上帶着笑意，脣齒輕啓，輕描淡寫地道出一個個名諱。
“道尊。”
“佛陀。”
“武祖。”
“你以爲，那些神話傳說裡的存在，就真的僅僅只是古人捕風捉影胡編亂造出來的麼？”
本就不剩下多少戰鬥意志的江九霄，聽到那三個稱謂之後，不禁瞳孔擴散，呼吸不暢，吐納節奏失常，氣血與內氣紛紛散亂開來。
而張光沐則趁機一肘砸出，直接轟垮了江九霄，並一步踏出，踩住其胸膛。
張光沐俯瞰着江九霄，雲淡風輕地說道：“所謂神仙佛陀，不過是如我這般稟賦的武者罷了。”
語畢，他周身陽氣蒸騰，煙雲繚繞。
這些煙雲，卻並未如同江九霄和狂風大佐那般束縛於皮膚之上，用以強化自身屬性，而是逸散開來，勾勒出重重隱隱戳戳的虛影。
這虛影變幻莫測，江九霄在恍惚之間，彷彿看到了持劍御風的神仙。
眨眼的功夫，神仙就變成了手持木魚金鉢、身着袈裟、笑容和藹的佛陀。
下一個剎那，江九霄的視野之中，就只剩下一名頂天立地，渾身上下似乎寫滿了無敵的豪勇男人。
這情景看似酷炫，實際上，只是特效而已。
張光沐在這個世界，畢竟只是個武道第一境【陽氣之種】層次的萌新武者罷了，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折騰出這樣的排場。
這樣的特效，是張光沐施展《趙氏鋼拳》裡的記載的拼命秘術，並且稍作調整之後支撐起來的。
正常情況下，施展這一招，會損傷氣血肌體，持續時間太長的話，甚至會損害內臟，導致修爲退轉。
可是……
張光沐一來是不打算在《武道日記》的世界裡過一輩子，二來也有金手指到手。
馬上就要開大掛了，還保持正常武者精打細算的思維，也太過吃虧，容易撿芝麻丟西瓜。
能顯聖的時候，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所以張光沐毫不猶豫地給自己強行開了特效。
主要還是因爲個人實力太弱，境界太低，剛剛到武道第一境不久，爲了給自己加上這一重特效，差點翻車。
幸好，張光沐之前點出了【駕馭1】的能力，增強了對陽氣的掌控能力，否則的話，此次顯聖就會出現明顯瑕疵了。
“這……”
江九霄瞪圓雙眼，目不轉睛地看着張光沐身後那些變幻莫測的虛影，生怕自己錯過了任何一個片段。
此時此刻，他心神搖曳，情難自已，感覺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都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正常的江湖俠客、超凡武者被人踩在腳下，大多會羞惱憤怒，甚至產生同歸於盡的念頭。
可不曉得爲什麼，江九霄卻對張光沐無法產生半點憎恨情緒。
或許，他內心深處認爲張光沐的做法合情合理，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或許，他此刻震驚於張光沐爆出的驚天猛料，無暇分心。
總之……
江九霄怔怔地仰望着張光沐，心臟怦怦狂跳，呼吸急促，恍惚間，他幾乎感覺自己像是見證了一尊武林神話的崛起。
他想要開口詢問神仙、佛陀、武祖的事情，卻又不知道應當從何說起。
張光沐一看江九霄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想問什麼。
實際上，他剛纔說的那些，當然都是胡編亂造出來的！
張光沐在瞎扯淡。
不過……
他的話術和演技，一直很不錯。
感受到張光沐身上的自信、狂氣、囂張跋扈，江九霄徹底相信了“張光沐身上並無【天賜之物】”的說法！
忽然間，張光沐足下發力，江九霄感覺自己胸口一痛，彷彿變成了一個破掉的氣袋，體內的充盈內氣，正在迅速潰散。
“噗！”
江九霄吐出一口鮮血。
他很清楚，自己的功力被徹底廢掉，甚至連武道第一境界的人，恐怕都不是對手。
只是……
此時此刻，被廢了功力的江九霄神態木訥，看不出多少憤恨。
張光沐認爲，這應該不是僞裝。
如果江九霄真是在效仿勾踐臥薪嚐膽，那張光沐也認了。
能見識到碾壓【演技5】級別的表演，也算是不虛此行。
不過……
更大的概率，是江九霄這人腦回路是真的異乎尋常。
被廢掉了功力，也沒有半分恨意，甚至不曾生出怒氣……
一般人着實做不到這種程度。
張光沐沒有半分猶豫踟躕，迅速從江九霄身上搜刮出一本金色封皮的書冊。
隨手翻了幾頁之後，他就做出了判斷。
毫無疑問！
如今落在張光沐手中的這本書冊，正是劇情男主江九霄的金手指——【武道日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