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起大落

耀光其實和呂玲綺有一個相同的地方,當然兩人本來沒什麼不同,從某種角度來說,但這個相同的地方,是刃心無法想象的。

兩人都是女人的前提,是兩人對刃心其實都有着一份承諾上的忠誠,呂玲綺忠誠於他對刃心的感情,耀光忠誠於彼此之間的盟友關係,這就令刃心無論做出什麼事情,可一旦刃心可能受到傷害,耀光總是會不忍心的原因,耀光從來不會讓着刃心,他對着刃心從來都是咄咄相逼,錙銖必較,卻在某種時候,又會展現出截然相反的一面。

表現的不像是一個男人,而有點像是一個女人。

這其實就是婦人之仁,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是當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可每一次每一次還都是周而復始的往返循環,他在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無法預料到已知的後果,那這可不可以說,就是所謂頭髮長,見識短?

更有力的說法,還是本性不同吧。

黎明這個時候還沒有到來,在耀光和上杉謙信去一邊找了個簡陋的地方休息之後,刃心則瞬間變成了一個人,即使旁邊就是呂玲綺。

呂玲綺在耀光和上杉謙信離開後面色一變,接着顯得有些擔憂:“刃心看上去也不太精神的樣子,要不然你也去休息吧。”

刃心聞言注視呂玲綺,便是看到面前依然熊熊燃燒的烈火,刃心表現出一絲無奈道:“我現在看起來是這個樣子?”

凡事很怕做對比,生龍活虎的呂玲綺,然後對比顯得不那麼精神的刃心,總結下來就是不太精神的樣子。

“哼……”

半響後刃心自己不由笑出聲,呂玲綺的嘴角也彎起弧度,刃心卻是搖頭道:“我現在的狀態很好。”

“如果繼續休息的話,恐怕明天反而會沒有精神。”

刃心一邊說,一邊向着呂玲綺走去:“啊……這樣吧,我們好久沒有一起散步了,今天晚上,一起隨便走走吧。”

兩人一直都在一起,所以刃心的這個好久沒有一起散步還是挺奇怪的,不過呂玲綺則不會對這種事情大驚小怪了。

對於刃心來說,不是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話,那是好久沒有一起,自從刃心和耀光來到世界之樹後,因爲大多數時候都是衆人一起,而非是兩人一起,這使得兩人失去了很多個人空間。

刃心的話呂玲綺有所感,在她手上巨大的爆炎十字戟化爲火焰消散之後,兩手空空的呂玲綺便是渾身也輕鬆了許多,即使那身鎧甲看上去依然並不輕的樣子。

沙沙!

腳步纔在樹葉上發出的聲音響徹入耳,這便是如今這個森林安靜的一種狀態。

自從智天使·基路伯被耀光擊敗後,彷彿整個森林,包括所有的野獸都陷入了沉眠一般,夜晚的後半夜,可是連蟲鳴鳥叫也幾乎聽不到了,卻也是因爲這個,當刃心感覺彷彿這個世界上,此時此刻都只剩下他和呂玲綺時,他便聽到了罕見的心跳聲。

不止是他的,還似乎有呂玲綺的。

“啊……”

刃心開口,在尋找着話題:“之前的事情……”

一時要找話題的話,刃心實在沒什麼可說的,而硬要找,刃心只有舊事重提,卻是如今到底不一樣了。

呂玲綺聞言是欲言又止,刃心這個時候再提到之前,難免令她敏感,卻是刃心接下來的話不是。

“我可能做得有些太過分了,但玲綺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刃心坦然,兩人一邊走一邊說,刃心的步伐慢了下來:“我是欺騙了玲綺,卻絕對沒有想過會傷害玲綺。”

其實有這一句話,呂玲綺就很高興,刃心不會說甜言蜜語,這樣的話如果算是發自肺腑,基本上不會有錯。

呂玲綺很滿意的同時,也給了刃心臺階下,她當即溫情的笑道:“也許刃心是迫不得已的。”

“對,是迫不得已。”

刃心一聽則立刻應和,呂玲綺笑聲更甚,刃心則立刻反應了過來,隨即連忙道:“不,但也不完全是這樣。”

刃心說着,他的神色卻凝重下來,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對自己下定決心,也是對呂玲綺了,刃心突然抓住呂玲綺的肩膀道:“我想說的是,接下來我可能會遇到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這又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呂玲綺這時瞪大了眼睛,她沒想過刃心會突然談這個問題,她的瞳孔在閃爍,她竟然在這一刻顯得有些驚慌不安,還是受寵若驚,但不得不說,她這一刻是有些害怕的,她害怕刃心會突然說出什麼不利的話語,即使也有可能是對她更好的話。

但相對於得到,呂玲綺現在更加害怕的是失去,這個時候她是滿足於現狀的,這是呂玲綺這一刻恍然明白的事情。

“刃心……”

呂玲綺的話語有些呆滯,刃心也心跳的厲害,但他已經沒有退路:“穹對我來說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我們從三國時代一路經過戰國時代,然後來到了這裡,這其中都有包含她的因素在裡面。”

這樣的話聽起來是很深情了,可呂玲綺聽着感動,要說想要落淚的感覺,這種悲傷則更多的是針對於自己,當刃心對那個女人那麼認真的時候,她怎麼辦?這莫過於最悲傷的事情,卻是現在悲傷,還太早了。

“但現在不是從前。”

刃心說着他的手在顫抖着,他放開了呂玲綺,這將呂玲綺從“悲傷”中拉出來,她反過來試圖安撫刃心,刃心則立刻以更加激烈的行動迴應:“我不能在因爲一個可能已經不再瞭解的女人,而忽略了身邊的人……”

刃心在這個時候,在呂玲綺的面前,極爲罕見的展現出來,應該說是人性的一面,人性的,脆弱的一面。

“她可能會是敵人,亦或是朋友,但她都將不再是她。”

刃心緊緊的抓住呂玲綺,棱角分明的鎧甲並不如呂玲綺的內心一般柔軟,刃心卻已經毫無顧忌:“只有玲綺,我現在只有玲綺……”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很有戲劇性,當呂玲綺轉悲爲喜的時候,她卻發現,這個時候正是刃心應該哭的時候了。

兩人間的隔閡,堅硬而又熾熱的鎧甲第一次化作火焰消失,卻在同時,反而又有一個好奇的念頭涌上呂玲綺的心間。

敵人也好,朋友也罷,其實對於這個敵人或者朋友,呂玲綺從來未曾瞭解過。

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敵人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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