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一年,春二月。上杉向德川宣戰,以奧、羽兩國出兵,與德川戰於上野、下野。
三月初,朝倉與豐臣開戰,豐臣向刃心的四國島,中國部兩地同時發動猛烈進攻,刃心方面四國的小小川率部三萬餘堅守,中國的刃心與呂玲綺召集大軍fǎn gōng。
四月,關東的戰事膠着,上杉與德川一時不分上下,刃心的中國部針對關中攻伐出現效果,此時四國島的防守略顯艱難。
五月的中旬,上杉謙信上野一戰憑車懸陣大破德川家康,騎兵突臉險些將其陣前斬殺,受此牽連餘波影響,下野針對耀光部有所戰果的本多忠勝不得不撤退回擊上杉謙信,爲德川家康作掩護。同月下旬,上杉謙信於信濃,美濃,相繼連敗德川主力,美濃關原一戰大捷,更是斬首數萬餘德川軍,至此到春季的末尾,德川歷經數役連敗,元氣大傷,此後關東戰事遂基本平定。
也就是這個月的末尾,巧的是,這一戰的風采還被刃心給趕上了,因爲德川和豐臣這對冤家在戰時誰也顧不上誰,上杉這邊進展神速,呂玲綺卻也不慢,在上杉謙信打到美濃的時候,刃心這時正好奪回越前,呂玲綺此時則在若狹國正展開對近江的攻略戰。就是這個原因令刃心有幸目睹了軍神大人的威風。
畢竟就在邊上,刃心過去也就是順路的事情,卻是不想,即使心裡有了準備,刃心一時還是被現場給震撼到了,他倒不是沒見過死這麼多人,而是沒見過別人殺這麼多人,這和刃心自己動手不一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令刃心愈發感覺到,這個世道的殘酷,以及如果不做到一些什麼,這些生命的消失就太可惜了。
反正橫豎都是死,爲什麼不能變得更有意義一些?但這句話刃心問自己似乎沒什麼用,難道不應該問一問軍神大人或者是其他什麼人嗎?
炎炎夏日,同樣還是京都這個地方,刃心再度來到這裡的時候,還是不由感嘆,這可真是數十年如一日,一朝回到解放前。
大阪的豐臣,三河的德川,隨着東西兩邊戰爭態勢越發明晰,在不斷的退縮防守下,豐臣和德川都回到了老地方據守,刃心和上杉這邊則是隨着小小川和耀光等部的策應,基本上已經奪得了除近江和三河這兩國之外的所有地區,順帶一提,包括尾張和越前。這一點刃心是有交代的,無論小小川和雪姬兩人最後會不會回去,地方首先他是拿到了。
但開春的勝利過後,這場打到這裡依然還是沒有結束,接下來的戰爭還是要繼續,刃心也清楚吧,上杉謙信打贏德川家康,呂玲綺在確保四國的情況下攻破豐臣,這其實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雖然戰果數據看上去各種驚人,但實際上,對手畢竟是豐臣德川,贏了也沒什麼好值得吹噓的,豐臣德川是有點本事。
然而嚴格意義上,上杉謙信和豐臣德川卻還不是一個時代、級別的人,上杉謙信真正的對手武田信玄在被織田消滅之後,戰國還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就已經很難說了,加上刃心這邊的呂玲綺,豐臣招架不住更是正常,何況自本能寺之後,針對於上杉而言剩下的戰爭不過就是等待時機的問題,只要在刃心手裡大方向正確,沒有在這種戰役局面上輸的道理。
所以當針對豐臣德川的攻略進行到這種程度,刃心的內心反而是平靜的,他此刻遠遠看到大阪城的時候,想到的還是接下來的事情。
“刃心在看什麼?”
這一次刃心卻沒有叫錯人,刃心也沒回頭側目,便開口道:“耀光就那麼確定,那兩個人就在裡面嗎?”
那兩個人?不說到底是指誰,耀光聞言立時笑道:“刃心不相信我的直覺?”
聽到耀光這麼回答,刃心也是搖頭笑道:“那我還是相信好了。”
刃心苦笑,耀光則冷笑:“哼。”
耀光出現在這裡,那自然說明現在打三河的人是上杉謙信,他和德川家康的恩怨如何,在刃心這裡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在豐臣德川大勢已去的如今,刃心和耀光關心的都不會再是豐臣德川,而是這場遊戲的核心規則,也就是代表了豐臣德川的兩位對決者現在在哪裡,刃心對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當然侷限於剛纔之前,而現在耀光給了他答案,他姑且也就接受了。
反正也無所謂,金星和曇天現在在哪裡已經不重要了,刃心和耀光找到兩人是遲早的事情,卻是看到豐臣和德川,也不知道爲什麼,刃心總是會在這個夏日炎炎的季節,反而感受到一些冰冷的感覺來,總是也不是很舒服就是。這令刃心不由納悶,他這是什麼了?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麼不高興的理由?
“誒,刃心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耀光的鼻子是很靈的,他就像是很快已經從空氣中嗅覺出了什麼不一樣的味道一般,當下這個人想到了什麼,口中直接說了出來:“按理說,如今形勢一片大好,刃心怎麼看起來還是悶悶不樂的?”
耀光一邊說着,他的小腦瓜裡的思路卻是越發清晰,就好像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非常瞭解刃心一樣,只見一邊說着耀光還裝模作樣的四下看了看,這本來應該是刃心做的事情,可他現在卻只是發聲道:“不用看了,玲綺現在不在。”
“哼哼……”聞言耀光的笑聲愈發顯得諷刺:“所以現在就可以無所顧忌了?”
當下刃心也是呼了口氣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刃心一邊說,將注視向遠處大阪城的目光收了回來,又是冷道:“這不應該是值得注意的事情。”
要說刃心現在爲什麼悶悶不樂,自然是因爲故地重遊後又開始睹物思人,這故人一去不復返,可比不上一朝回到解放前,現在可是連人影都沒了。所以一邊想着,刃心也是惱怒起來,明明他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慾,他也有情不自禁的時候。
所以就在刃心離場的同時他還不忘道:“就算是她在,也無所謂。”
一時這句話也是把耀光給氣到了,耀光當下望着刃心離去的背影跳着腳的喊:“呵呵!你有本事倒是當着她的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