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紐帶與底線

有太多事情就是這麼具有戲劇性,因爲刃心是一個人,所以上杉謙信才充當了刃心的護衛。那刃心爲什麼是一個人?反而正是因爲耀光和綾御前。話再說回來,耀光和綾御前的目的最終達到了嗎?當然是沒有,這纔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哪怕這是謙信的意思,卻毫無疑問的,其他人與刃心不是一條心,這在現在反而不重要,刃心手上只要有了上杉謙信,不正是相當於有了上杉家?

上杉謙信可比刃心預想的更有主見,耀光和綾御前這樣的人對於他來說雖然是很重要,但重要性說句實話依然是極其有限的,這是上杉謙信,其實並不會完全縱容耀光和綾御前等人的原因,上杉謙信、耀光、綾御前等人之間一直都維繫着一條紐帶,這條紐帶的關係就是,上杉謙信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守護整個上杉家,給予耀光和綾御前等人公正與公平,而耀光和綾御前等人則需要無條件的對上杉謙信履行以忠誠,擁護。

在刃心看來的話,維持着這樣的上杉家存在的東西正是這樣的紐帶,這也是隻要上杉謙信在,無論面對什麼危機,上杉家不會輕易垮掉的原因,那麼一旦要是這樣的紐帶出現了問題呢?這就涉及到紐帶上下之間的一個底線問題,在上杉謙信,耀光,綾御前,直江愛之前同樣存在着這樣一條底線。

可想而知,這種重要性的極其有限自然是在上杉謙信的“毘沙門天”面前,刃心也不知道“毘沙門天”到底是什麼,但他知道上杉謙信一旦有了自己的主意,諸如耀光和綾御前這樣的人,也是不敢多說什麼,這纔到她們需要刃心出馬的原因。

但刃心既然成功了的話,他就不妨大膽的猜想一下,這個“毘沙門天”和刃心之間共同的地方,也就在於天下了。

如今整個戰國的上半部分基本上已經被朝倉上杉給一路打通了,因此在自己的境內通行,如果沒有什麼太大的意外,刃心一個人沒什麼問題,這很正常,當然如果有上杉謙信的話,刃心就更加萬無一失。按照這個思路,刃心接下來自然就應該對西國剩下的三家動手了,不過在這個之前,刃心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天正一年,春四月,京都。

京都區域現在是真田家的地盤,這隻武田家的遺留物,說是朝倉上杉的狗難聽了些,但毫無疑問,作爲朝倉上杉與豐臣的一個緩衝區,尤其是在高粱川合戰之前,真田的存在對於維持朝倉與豐臣之間的穩定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但之所以說是之前也只是之前了,現在刃心的大本營已經遷移到了西國,上杉內部也安定下來,他還需要特別在意和豐臣的衝突嗎?

也許,這還是當然的,這件事情同樣具有一定的必要性,刃心現在依然還並不想和豐臣起正面的衝突,但即使如此,他和真田的關係也已經開始逐漸發生改變了,也就是說,真田的存在意義從現在開始對於刃心,對於朝倉上杉變得模糊,真田的作用似乎不在那麼明顯。

這說來也很正常,以前朝倉就在真田的身後,加上呂玲綺也在,豐臣對於真田還會忌憚幾分,最近這段時間則發生了變化,整個朝倉上杉聯盟事件不斷,而隨着朝倉大本營的遷移,刃心支援真田似乎愈發變得有心無力,甚至於困難起來。首先刃心在西國這邊自己也面臨着來自中國的長宗我部,獨立九州島的島津和立花,這一共三家敵人的壓力,這和先前一邊養着真田一邊打西國不一樣,防守有的時候比進攻更加費勁,這是一場資源的消耗戰,而這樣的消耗戰中,斤斤計較就免不了。

有些必要保留的東西要留下來,至於有些似乎不那麼必要的東西,則似乎就要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捨棄了。

因此真田現在能夠指望的還真的只有上杉了,但上杉剛剛也是經歷一場不小的dòng luàn,自身內部元氣也有不少損耗,或者,上杉謙信此刻就在這裡,不如問一問他是怎麼想的好了。反正來都來到了這裡,既然路過,那就順便看看還是有必要的。

還是一個不知名的茶鋪。

刃心和上杉謙信都不是什麼講究的人,真田也都是一羣直性子的人,所以幾人之間的談話還是很簡單明瞭,畢竟說複雜了,對方也不一定聽得懂。

人還是那羣人,不過就是真田信之和真田幸村不在了,以及喝茶的人和地方換了。

“源將軍儘可放心,真田家背後,上杉家的支持絕不會動搖。”

衆人說的話其實也不多,但真田家等的,無非就是上杉謙信這一句話了,這個絕不會動搖的“支持”不是隨便說說的,這一句話代表的就是錢糧物資,以及連帶產生連鎖的諸多因素。

對此刃心沒有表態,但他也還是道:“謙信公的決意也可以代表朝倉。”

上杉謙信說完後,剩下的自然只有刃心,雖說真田主觀上被朝倉上杉需要,但刃心和上杉謙信來到這裡,不會白來,多多少少總是要意思意思的,就是來送東西來了,既是送東西,真田自然是高興的。

這位源將軍這時也“憨厚”的笑道:“有刃心先生和謙信公這句話,我等也就放心了,在下於此表示萬分感謝。”

“哈哈哈……”

當下這個小茶鋪中歡笑一堂,剩餘的談話則是另說。

總之從源的神態應該能看出來,現在的真田日子並不好過就是,雖然他也是沒辦法,不過話說回來,應該沒人會認爲,真田真的會是豐臣的對手,甚至於打敗豐臣吧?

真田一些武將是很能打,“真田丸”也很堅固,這個都不假,可打仗卻不止是靠武力,謀略也不是有就行了,“天下人”的猴子還是很有幾分手段的,真田對峙豐臣這段期間沒有被徹底玩死,也差不多了,豐臣繼承的終歸是織田留下的遺產,這裡麪包含了很多複雜的東西,這作爲足以統一天下的實力,還是不可小覷,畢竟諸如德川之流,現在依然還在那裡趴着呢,真田就不用說了。

事實上,刃心和上杉謙信都明白,真田這裡朝倉上杉無論投入多少心血都是打水漂,無濟於事,真田最多不過多苟延殘喘一會兒,真田終歸是沾了織田的光,從武田分離出來真的是一個機率問題,這個給源的機會本來就很小,他能做到這一點也已經盡力了。那真田盡力的同時,在朝倉上杉這裡,當然是想着如何將真田的剩餘價值完全榨乾,至少刃心是這麼想的,他什麼時候停止對真田的援助,只是取決於真田什麼時候徹底撐不下去,至於謙信,也許,說不定謙信也是這麼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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