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識到了,那他,也意識到了嗎?
不好說,但亞瑟如今,和她身後的那位高大騎士,這個時候就已經不是問題了。
蘭斯洛特。
作爲亞瑟的劍,他在任何時候,都是能產生不小的威懾力的。
他的作用,也許某種程度上,就是相當於刃心的呂玲綺,和耀光的上杉謙信。
故,這也是刃心要明白的,他面對的是一個對決者,而不是精靈。
“這麼說,刃心先生是找我有事?”
亞瑟當然沒有忘了之前的事情,這是她對刃心意見的來源,之前有輝夜在,她不好發脾氣,可今天本來是覺得刃心一個人來,可以教訓教訓他。
不曾想,他還帶了耀光,這也是亞瑟,開始刃心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弱不禁風的樣子了。
他是弱小,從武力的角度上,不堪一擊的。
但他的身邊,卻總是不乏有強大的,一個比一個更加強大的侍從?
以對方的角度而言,應該是朋友夥伴一類的關係。
但這種事情,與她無關,亞瑟看到的是,刃心的價值。
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輝夜,耀光都要受其所驅使,並且,是他拿下了鐵浮屠,而不是其他人。
僅僅是這一點,亞瑟就應該明白,與刃心爲敵,遠遠不如與他爲友來的好。
與他作爲敵人的話,也許遲早都要被他所消滅的,與他作爲朋友,則難道不是總是會沾光嗎?
這麼想,其實也沒有太大問題。
至少現在的亞瑟逐漸明白,她與刃心的差距,不在乎個人實力,她再厲害,也不可能接近刃心的,與其說,刃心的身邊總是能有耀光這樣的對手,不如說,刃心總是能夠找到這樣的憑藉來使得他,有備無患。
“我想瑪麗那邊,很快就會傳來消息。”
刃心開門見山,這個時候卻也一點不墨跡,他來這裡,沒有別的意思,不曾針對亞瑟有任何的想法,他的心也不在這裡:“我就先說說,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吧。”
刃心是第一次和亞瑟單獨接觸,卻纔發現這個人,並不像,之前看上去那麼好相處就是了。
她的某些特徵,是隻有在瑪麗和安妮這樣的同爲女人面前纔會體現出來,而不屬於他這樣的人能看到的範疇。
因此,他直接搬出瑪麗,具體的自然是輝夜在牽線,然兵貴神速,這個時候要是能快一點,刃心就不多拖延時間:“我要你和耀光,一起去做一件事情。”
此言一出,兩邊皆驚。
耀光沒想到,刃心帶着他來找到瑪麗,竟然是有這種想法。
“什麼?我和她?”
耀光聞言驚訝,而同樣的驚訝,則來自於亞瑟:“爲什麼?”
這還有什麼爲什麼?
如果其他人可以的話,刃心這一刻也就不來麻煩這兩人了。
刃心和亞瑟,如果說多少還有點“熟識”的話,亞瑟和耀光,就真的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而且嚴格來說,耀光交手的,是蘭斯洛特。
這位騎士王的圓桌騎士。
但就是這一個不打不相識,也不知道是黑琪什麼注意到的,他竟然能想到讓耀光和亞瑟聯手,其實真正不簡單的,反而是這位黑騎士了。
他的洞察力,遠遠比他的武力更加讓刃心驚訝,尤其是,他對於刃心的洞察力。
也許當他臣服於刃心的那一刻起,他的想法,就是爲了刃心的想法而服務的。
然後結合當前局勢,提前想出一些可能,等待刃心提問,才娓娓道來。
這份謹慎細緻,是細思極恐的。
刃心如今笑,卻是笑而不語,因爲這個時候,前方已經有飛鷹傳書。
刺耳的破空尖銳叫聲,扇動着羽翼的雄鷹從遠處飛來,落到了亞瑟的手臂上,亞瑟從飛鷹的綁腿上取下傳書,看到了刃心和耀光都不知道的內容。
但在那之後,亞瑟面色一變,從那以後,多少如同變了一個人:“刃心……”
“哼,先生但有吩咐,只管說便是,我自遵從,照辦不誤。”
這話一出口,便是連亞瑟旁邊的蘭斯洛特都是一陣驚呀。
就連刃心都是這樣,奇怪了,瑪麗和她說了什麼,能夠讓她產生這麼大的變化。
與之前後相比,可以說完全就是兩個人了。
刃心不解,又看見耀光,耀光這個時候,只更加察覺到刃心的“神通廣大”了。
在他這裡幾乎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騎士王,如今竟然,說出了唯命是從這樣的話語。
刃心的馭人之術,可謂爐火純青。
不過也就是這樣了,這終歸不是刃心的個人想法,而是大勢所趨。
以勢,導力,以道御之,無往不利。
厲害的不是刃心,而是大勢。
當即刃心聞言大笑:“既如此,有勞亞瑟小姐跟我們走一趟。”
“先生請了。”
亞瑟冷笑,她如今算是被強迫的,表面上對刃心客氣,誰知道她內心怎麼想,但她怎麼想,刃心還真的不在乎。
至於耀光,刃心事成,這就是他最值得高興的。
當下三人結伴,各自騎着坐騎與飛天馬向另一方向去了。
而黑琪說的兩個人,至此刃心可都找到了。
至於其他的,只怕還是要看黑琪那邊。
拿下鋼加索,和拿下鐵浮屠,顯然是兩回事,可如今看來,又似乎是一回事。
接二連三,停不下來的不是刃心這邊,而是他身後那團看不見的火,一直在燒斷他的退路。
讓他不得不繼續向前。
而這一次,刃心沒什麼客氣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這個鋼加索城,同樣不是刃心自己要打的,而是刃心幫助瑪麗她們打的。
刃心之前答應了魔術會恩恩,要拿下鐵浮屠,至於如今,一樣的道理。
現在可以說,正是刃心出力的時候,如果海域內的事情他沒有辦法處理妥當,他根本就談不上,如何跳出這海面,達成一種鯉魚躍龍門的事情。
是的,在這裡的衆人,也許遲早都會將目光放在陸地上,可刃心,現在就要的。
像是海底的這些東西而言,要爭要搶,只要不是被敵人拿去,到誰手上都無所謂。
這些東西也許可以算是寶貝了,但它同樣,也可以瞬間變得一文不值。
什麼時候一文不值?
等到到手的時候,就毫無感覺了。
這些需要防守的城池,難道是會下金蛋的母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