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刃心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徹底履行他的那種諾言一樣的東西。
他希望呂玲綺可以陪着他，可事實上，玲綺本能的選擇了和衆人在一起。
其實她本可以不在剛纔離開，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現在在刃心身邊的就不是他，而是她了。
但問題，事實是，現在和刃心一起的是他，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輝夜是瞭解刃心的心思的。
甚至於可以說，是他願意去了解刃心，捉摸他的心思，而反觀呂玲綺，她似乎就不需要，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問題，而是即使能，她也不會。
因爲她是玲綺，是刃心，反過來要去摸透她的心思，不是她反過來。
在這裡，也許善惡正邪之間，真的非一道所能定了吧。
黑白之間，都是有各自的優點和缺點的，以上四者亦然。
如今的輝夜，何嘗不是刃心想舍而又舍不掉，就算是這種想法只能想想，但他沒有這個機會，那就和沒有是一樣的。
冷風從兩旁呼嘯而過，刃心再一次感受到了位於狂風之中的，那種樹欲靜而風不止的感覺。
此時耳邊衝來冷冷的聲音：“哼哼，真是沒辦法呢，總是那人家當苦力使喚。”
“那下一站，要去哪裡？”
輝夜選擇了這個時候跟着刃心不離開他，即使可以理解爲，他對攻城那些事情沒興趣，也是偷懶不想參與，但誰讓他沒有競爭者，刃心這個時候竟然，找不到除了輝夜以外，可以驅使的人。
他開不了口，現在也無需開口了。
刃心不由心中長嘆，卻是不由笑道：“和玲瓏在一起終歸有諸多不便，有些事情，還是要我們自己去看看。”
這就是刃心的想法了，玲瓏的確是知道很多事情，帶着她有用，可帶着她，又很不自在，不方便。
所以，當玲瓏的作用發揮的差不多的時候，刃心更加享受這種時候舒展開展示拳腳的感覺。
“哼哼……哦……和玲瓏在一起不方便，和我在一起就方便了嗎？”
明知故問的問題，卻能夠被他在平常當中問出不平常來，這點刃心自愧不如。
但輝夜似乎總是可以將話題引導向罪惡的邊緣。
“啊……也許是這樣的……不過說實在的，說不定只是因爲找不到其他人了而已。”
刃心可不想讓對方太囂張，可事實擺在這裡的時候，由不得他：“哼，你想要的人還多，人家還不一定願意跟你去呢。”
示威的行爲，在刃心的腳下已經體現出來，刃心一時腳被震的都有些發麻，不過他緊緊抓着龍角，到底還是很穩固的。
而輝夜說的，仔細琢磨一下，怎麼能說沒有幾分道理。
刃心好事想要讓玲綺陪他一起，可他張不開這個口，也有着無法面對的事情。
上杉謙信說的很對，自古以來能夠走在前頭的人，往往是能夠看事情看前一步的人。
這就是。
觀古今之成敗，能先見事機者，則恆受其福。
刃心就是這樣了，他已經當呂玲綺做了一次選擇，如果他再去的話，就等於強行要她在他和父親以及自己的生涯之間做出選擇，這等於在逼她。
如此一來，還是隨遇而安吧。
放下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句話在刃心這裡也是同樣的。
他要是能放下，也就不會找這種藉口來安慰自己了。
有時候刃心也會疑惑，他現在之所謂，是善，還是惡？
看樣子，這世上的事情，不是單純的靠着善惡黑白，就能夠分清楚的。
“也可能是吧，大概我還沒有那麼受歡迎。”
刃心聞言淡笑道，他也不與輝夜爭，只是如今和幻化出的黑龍獨處，還是給他很獨特的感覺。
這是第一次，而這種感覺，出奇的很好。
說實在，和輝夜在一起，刃心竟然感到很隨意，很輕鬆，也很習慣了。
“誰說的，有些人口中這麼說，真要你和其他人一起來了，自己反倒不樂意了。”
之前刃心還說和玲瓏在一起待着不自在，現在有又變成了他不受歡迎，這種念頭，真的是一念之間，天上地下。
虛僞。
在這種時候，刃心的確是虛僞的。
以至於，他下方的黑龍，在這個時候開始不受約束起來。
“喂！”
黑龍長嘯而起，翻轉騰挪，可卻苦了刃心：“你想幹什麼？”
刃心驚道，剛纔和輝夜一邊說的時候，其實他還沒想好到底應該先去什麼地方。
首先一點是，刃心現在連之前的三個人打哪邊來的都還不知道，對方只是留下了一個約定下一次會談的地點和時間，所以，刃心在沒有排除那個重複的區域之前，他其實一時是沒有什麼主意的。
而就算是隨機選一個，很可惜，現在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先知先覺的人，不會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去哪裡吧？”
這番話，是帶有惡意的，對於輝夜來說，如果不是有所準備，他不會這麼說的。
因爲他會考慮，當這番話，刃心問他的時候，他又應該怎麼回答。
他一定是心裡有底之後，才這麼說的，故刃心聽到這種冷嘲熱諷的時候，他的內心反而安定了。
“那就是後知後覺了。”
刃心沒什麼好氣，對方則傳來陣陣笑聲：“我看也是。”
“只有自以爲是的傢伙，纔會覺得，處處都能走在別人前面。”
下方的黑龍說出了高傲的話語，在這個天地之間，彷彿只有此一人一龍時，它的桀驁不馴，就是無法無天。
但刃心這個時候，可不是來受氣的：“這番話，我原句奉還。”
自以爲是，刃心也許是有的，但輝夜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當中有一部分，和大部分都是，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但刃心忽略了一點就是，當他認爲這不是什麼好還的時候，卻有人不僅不引以爲恥，反而反以爲榮。
“那我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輝夜認爲，這不是什麼壞話，這反而更加能夠展示出的他的神武聖功。
因爲他即使這樣，現在依然可以好好的，依然能夠無拘無束。
呼呼呼呼……
兩邊風聲不絕，對方似乎玩的盡興，刃心現在不免少有這樣的心情：“所以說，我們接下來到底要去哪？”
事情到底還是要去辦的。
可現在，主動權似乎在從刃心手裡逐漸消失。
“接下來，我們要去一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