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果讓他當着衆人面說,他是肯定不敢的。
但正因爲如此,是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刃心說出的,難道不是真心話?
他沒必要欺騙輝夜,因爲這兩個人的談話,永遠是屬於這兩個人的。
而輝夜,他從不開玩笑,至少刃心這一次領教了。
他說下毒,就一定是有的,不會只是隨便說說。
“呼……”
遠處的輝夜聞言,輕出了口氣,這一刻,刃心沒有動,卻也感覺,他似乎距離刃心近了一些。
“這種話也只敢在這裡說說了吧。”
刃心這個時候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他,而他也這麼說了,他成功了。
“我們之間的話,爲什麼說給其他人聽?”
這是詭辯,可轉念一想,難道不是這麼回事嗎?
現在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爲什麼一定要其他人知道纔算?
黑暗中再度響起了笑聲:“難得你這個傢伙現在竟然一點也不生氣,真的是沒心沒肺呢。”
輝夜的聲音無奈,卻是如果連他都有些打抱不平的話,也就是這樣了。
看似很重要的事情,可實際上,刃心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操心。
很顯然,其實也就是這樣。
在刃心這支隊伍中,往往大的事件,比如說攻下鐵浮屠這樣的大事,反而輪不着刃心操心,正如所見,耀光,上杉謙信,還有他的呂玲綺,連同手下的一衆精靈,總之這樣的事情到了最後都是會有人解決的。
反倒是,唯獨是有些小事情,他要比較上心,就如比現在。
攻城的事情,有那麼多的人琢磨,可輝夜的情況,誰來安撫?
而這種心安理得,刃心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我爲什麼要生氣?”
這裡不是一個好地方,可那只是侷限於剛纔而言,至少現在,刃心竟然聽享受這種片刻的安寧的。
安靜的空間裡,他只需要專心致志的應對一個人就夠了。
而且如同面前這樣的一個人。
“看來我看錯了人,我還以爲,你有多麼操心衆人的事情,結果只是裝裝樣子出來給人看的嗎?”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刃心先前是最在意怎麼攻城的,可當耀光等人都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之後,他反而成了沒事人一樣。
但這一點,也許輝夜說對了。
刃心就算有多關心,也真的只能裝裝樣子,因爲他,關心也做不到什麼。
反倒是輝夜:“這樣說,我也看錯了人。”
“本來以爲事不關己的傢伙,反而比我都還要在意那種事情。”
輝夜沒有發言,但是他上心的,因爲這事情關於到衆人和刃心的實際利益,由此現在聽到刃心這麼說,他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了。
“但是我也不關心。”
輝夜說着冷笑,他走前一步:“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擄到這裡來?”
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之後,刃心是什麼也問,什麼也不多說。
反倒是輝夜,一點一點把自己的目的全部暴露出來,不得不說,刃心這個以靜制動,已經說明到了現在,他對輝夜的瞭解。
他不着急的事情,就是不着急,因爲急了沒用。
這就是輝夜的地方,他說了算的,他說放了他刃心才能走,因此,永遠不要讓魔鬼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是一個上上之策。
“爲什麼?”
刃心問,而當他真的去在意,這是個什麼地方的時候,即使依然是一無所知,可看到這四面漆黑的封閉空間,刃心卻竟然沒有任何的不安,他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靜謐。
當輝夜問的時候,刃心也發問,敵動,他也動。
“哼哼,刃心不要以爲可以輕易的從這裡出去哦。”
可是當刃心發問的時候,輝夜天生的邪惡之念,令他在這個時候,自覺如同抓住了刃心的把柄一樣,緊接着發問。
“或者,不如刃心現在想一想,怎麼樣纔可以求我放你出去。”
這個時候的輝夜相當得意,而事實上,難道不就是這麼一回事?
他只是略施小計,就已經拿下刃心。
但他不知道,他這麼輕鬆的原因,只是因爲,他是刃心,而他是輝夜。
刃心對他根本不設防,同樣出乎他意料的,刃心這個時候,根本沒有想要逃,他沒有拒絕他。
“我不會求你的。”
刃心這種話倒是說的乾脆:“等到時候到了,該出去的時候自然就出去了。”
“時候不到,我爲什麼要出去呢?”
刃心這個時候的言語,令輝夜吃驚,至少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回事。
他以爲,刃心應該很着急出去,想着怎麼攻城,然後去求他,他略施小計就可以看到刃心出這種醜,難道不是一個樂子?
至少他會很高興,但高興也有很多種方式。
惡念的宣泄與得逞,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
但他不知道,刃心現在,其實想要的,反而是這種能夠兩人獨處的機會。
這兩個人都很瞭解對方了,但在瞭解的層面上,更多的,還有過度的自以爲是的部分。
譁!
一瞬間,四周的黑暗消失了大半部分,刃心便看到天穹之上亮起了星辰。
同一時間輝夜冷道:“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有點,立刻就想把你趕出去的想法。”
刃心現在距離輝夜應該是非常近,以至於,刃心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一種心跳和呼吸聲。
但也正是這樣,輝夜在自己的地方反而感覺到有點不自在。
刃心聞言更是冷笑:“那樣的話,也是求之不得。”
那樣的話,刃心的目的,同樣達成了。
他成功出去了。
“不行,你想得美!”
輝夜立刻反應了過來,刃心聞言,他少有的非常氣定神閒:“既然如此,就勞煩輝夜多陪我一會兒了。”
然而刃心這個時候的那種笑,很有令他不舒服的地方,甚至於,不明所以的感到有些發熱。
“你這個傢伙!”
輝夜就不明白了,他爲什麼在這個時候,鬥不過他?
“爲什麼……你什麼也不在意?”
就好像黑與白通吃一樣,輝夜發覺他那現在的刃心沒辦法,這和剛纔他下毒酒迷昏了刃心,將他成功帶到這裡來時,得逞的得意心情感情不同,等到刃心真正來了之後,他反而自己找了一個麻煩一樣。
刃心在這個時候,便不賣關子:“輝夜想要知道?”
“快點說!”
輝夜的確想要知道,刃心這個時候反倒是當起了明白人:“我不討厭和輝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