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好自爲之

一盞上好的兔毫盞落地,應聲而碎。

“美人…”

司徒曄聽到聲響的時候,心突的一跳,一抹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此時他顧不得那麼多,也忘記了他還在裝深沉,他直接衝到屋內,太醫見是司徒曄趕緊請安,司徒曄看到嬋兒好好的坐着,定了定心神,不想被她看出什麼端倪來。

“是美人召太醫啊?那她的身體如何?”

“這…”太醫有些遲疑,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司徒曄看起來淡淡的,可他卻不敢忽視他剛剛進來之時對她的緊張。

嬋兒起身,給司徒曄請安後道:“陛下,臣妾無恙。臣妾只是召太醫來請平安脈。”

司徒曄看向嬋兒腳邊破碎的茶盞碎片,心微沉。

“這個啊…”嬋兒自然看到了,“臣妾不小心失手打碎的,陛下您不用太在意。只是不知道今日吹的什麼風,竟然把陛下都吹來了?臣妾是不是迎接遲了?”

嬋兒,你騙誰呢?你會失手打碎了茶盞?就算會,也一定是有什麼事的,你的鎮定我豈會不知?嬋兒啊,我只不過是希望你能平安,可你連你的身體如何都不肯告訴我實話嗎?

司徒曄轉頭看着太醫,“到底如何?”

太醫暗中默默的抹汗,他在猶豫該不該說實話,剛剛在陛下進來的前一刻嬋兒剛剛警告過他,他也知道嬋兒她辦得到,更何況她是美人,想要弄死他一個太醫不是很容易嗎?

可現在對着陛下,他的這種威壓令他恐懼,第一次他意識到皇上就是皇上。

以前的司徒曄在他們太醫的眼中,雖然有才華,可畢竟心性太軟,沒有上位者的狠唳,與壓迫。可今天…他還能說司徒曄沒有嗎?

嬋兒顯然也是有些吃驚的,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司徒曄這樣纔像一個帝王,說明他一切已經看淡。他與她的糾纏,他也已經看淡了,他不再會爲她做出當初那些傻事了。

不知爲何,心裡有一絲失落,嬋兒自嘲。明明就知道的,何必要有期待呢?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時間永遠不可能倒轉,事情不可能會重來一遍。

太醫戰戰兢兢的,決定還是說實話好了,“陛下,美人她看似無恙,實則中毒已深,臣恐怕…臣該死。臣無能爲力…”

司徒曄一聽只覺得一陣眩暈,腳下不穩差點摔倒,要不是有賀一若在旁邊扶了一把,他恐怕就已經倒了,“怎麼會呢?嬋兒,是不是當初那毒蛇咬的毒?”

司徒曄所能想到的只有那毒蛇,當初那毒蛇咬了她一口,可過後他並沒有見到嶽昇爲她解毒,當時他以爲沒事,又或許是她自己已經解了。可沒想到…

“不是。”嬋兒冷冰冰的回答,可心中卻翻滾着,他還關心她嗎?

司徒曄看着太醫問:“多久了?”

“回陛下,兩月左右。”

司徒曄一怔。兩月?那就不是在大盛中的毒,那是…在宮中?到底是誰,要這麼害她?突然司徒曄的腦海中閃過凌環的臉,是了,這個皇宮中若說有人恨嬋兒,那麼只有她了!

“多謝陛下關心。臣妾的死活似乎沒有那麼重要吧?不過臣妾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那麼希望要了臣妾的命?還希望陛下查清此人之後,可以做到公正啊!”

意思就是司徒曄你不是徇私嗎,你那麼護着凌環,看這次你還護不護她!

“擺駕和碩宮!”

司徒曄沉着臉轉身就走,走到宮門口的時候他突然站住,回頭看了一眼,“一若,你留下,保護好她,另外讓太醫去看看如清和孩子,希望如清和你們的孩子沒有被波及纔好。”

“喏。”

看着司徒曄走出嬋月宮,賀一若眉頭深鎖,走回正屋,讓太醫去看看如清和他們的孩子,他則留下了,“碧蓮,你跟着太醫過去,有事隨時過來稟報。”

碧蓮點點頭,恭敬的退了出去,嬋兒看着賀一若輕笑出聲:“有話要問我?”

“是,升將領說過,你是百毒不侵的體質,怎麼會中毒了呢?而且嬋兒你嗅覺那麼好…”

嬋兒呵呵的笑了:“想要做出中毒的假象,我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嗎?凌環她既然要我中毒而亡,那麼我就讓她如願好了,不過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得過我呢?”

賀一若一聽就明白了,嬋兒根本就沒中毒,只是很好的利用了不知情的太醫,這一次無論陛下是否想護着凌環,他都護不住了,凌環註定要被廢,甚至可能被處死。

“嬋兒,你…變了。只是這變化,”賀一若頓了頓,轉了話題:“太子殿下來了,昨日我與太子見過面,太子讓屬下轉告公主,若公主想離開,太子就一定想辦法帶你走。”

嬋兒微微一笑:“離開?我確實想離開,但不是現在,他來了也好,他身邊可有人照看?”

賀一若點點頭,嬋兒舒心一笑:“那便好,過不了幾日,凌環就會被廢,到時候凌浩會有動作,一若大哥,你這兩日就把如清接回府中休養,以免再次波及到她,還有讓人照顧好…照顧好我哥,我不確定我是否能安全的和他回去,可我一定會爲…”

我一定會爲我們的母親報仇,凌家的人,無論是凌浩也好,凌環也罷,他們都要爲我母親的事付出一定的代價!這一次,我絕對不心軟。

賀一若卻是誤會了,他以爲嬋兒說的應該是:我一定會爲他保護好自己。

他點點頭,天玄的功夫深不可測,他可是他們四兄弟之間功夫最好的,也是唯一一個跟太子從小一起習武的人,太子的功夫是冕王爺和賀丞相一起教的,當然天玄的也是。

其他人都是跟着冕王爺,偶爾纔會被賀丞相調教幾下的,所以說之前天童能被賀丞相調教他應該感覺到榮幸,可他卻是經常在心裡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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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碩宮,因爲主人被禁足,雖然也才一天的光景。可給人的感覺卻是蕭條了很多,司徒曄邁步進入正廳,看到凌環若無其事的坐着,他的憤怒不由得升騰起來。

“皇后。朕想你該給朕一個解釋了吧?”

凌環起身給司徒曄行禮請安,“陛下說的什麼解釋?臣妾不明白。”

司徒曄直直的看着凌環,放佛要看穿她一般,屋內靜的可怕,針落可聞。

“嬋兒中毒了。”

凌環一聽。哈哈的笑了起來:“她中毒了?哈哈哈,她終於得到報應了!這是她該有的報應!果然老天是公平的,她的報應終於來了,哈哈哈,她害了我小玉,如今終於嚐到苦果了,可是小玉…她的命怎麼抵得過小玉?她不過是一個紅塵女!”

“你!”司徒曄憤怒的走到凌環跟前,“朕警告你,你若再這麼說她,朕定不饒你!”

“不饒我?我就算不說。陛下饒得過臣妾嗎?臣妾最大的錯誤,就是當初心悅了你!臣妾以爲假以時日你定能感受到臣妾的真心,可過了這麼久,三個年頭了,你卻從來沒陪臣妾過一個年!第一年,你出征在外,臣妾甘心等,第二年陛下藉口繁忙,臣妾知道陛下那一陣確實忙,所以依然甘心如怡的等。可你卻是陪了她!今年呢?陛下又說國事繁忙,又要忙着大盛國之事,臣妾已經猜到了。陛下,三年了。你從未陪臣妾守歲過!”

司徒曄沉默,確實,他對凌環確實沒什麼感情,也可以說是無情的,可這也不是她傷害嬋兒的理由!是他對不起她,爲何她要怪罪到嬋兒的身上?就算沒有嬋兒。他依然不喜歡她!

“你要恨也應當恨朕,可爲何要去恨她?還如此害她?她可有害過你?”

“可有害過我?”凌環哈哈的笑了起來,狀似瘋癲:“怎麼沒有?當初在瀾月閣,若不是齊美人將我叫走,是不是被發現和太子同處一室的人是我?”

“不,不會的,你可知道當初就是她想到的,然後讓我跟我母妃說的,你以爲是誰?”

凌環顯然一愣,隨即輕蔑的笑了:“陛下對她還真好,爲她開脫到這種地步?好,就算那件事是她說的,那在太子宮她天天明裡暗裡的諷刺又如何說?”

司徒曄沉吟,隨即冷哼:“就算這樣,她傷害你了嗎?她沒有像你那樣設計你,將你點暈送到別人的牀上去就很好了!她做錯了什麼?若說錯了,那就是她就太仁慈,三番四次的放過你,讓你有了機會去害瞭如清,害了她!”

“你…”凌環聽到司徒曄這麼說,知道他已經知道當初的事,而且相信了嬋兒,“那在後宮之中,她害的小玉和金茜一個撞石桌而亡,一個服毒,她明明可以救的,可她卻在那裡站着動也沒動。這也算善良嗎?”

“金茜的功夫你知道,若她去救金茜,金茜會不會反而給她一掌取了她性命?”

凌環知道如果嬋兒當時過去,金茜一定會取了她的性命的,就算當時已經中毒,未必能真的殺了她,可起碼也能讓她重傷,可她卻沒有過去。

“臣妾知道,不論臣妾說什麼,你都有辦法反駁臣妾,臣妾也不多說,只是陛下,她一介紅塵女,爲何會有這般才華,陛下沒想過嗎?紅塵中,能教的出來這樣的才華?呵呵,恐怕這背後的陰謀不小呢!”

“閉嘴,朕來就是問你,嬋兒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在這個宮中,若說有人恨嬋兒到這種地步,那麼就只有你了,就算你不承認,朕也會查,朕定饒不過你!但如果你有解藥,或者能救了她,朕可以考慮不去追究。”

司徒曄的意思是不追究凌環,只尋個別人來當替罪羊就好,這樣這件事也有了落幕,嬋兒的毒也解了。

此時的司徒曄大概是忘了,嬋兒本就是研究毒的人,而且她嗅覺非常好,當初他們初見時她能那麼輕易的發現他還是因爲嗅到了血腥味呢!

可有的時候關心會讓人慌亂,然後忘記了正常的思考,他沒想過,嬋兒怎麼會中毒?

“陛下,不要開玩笑了,你要說是我,就要先拿出證據來,可不能憑猜測啊,臣妾就算認了你又能如何呢?”

司徒曄覺得一口氣憋在心裡,是,就算凌環當着他的面認了,又能如何呢?別人不知道,他也無法以這樣的罪名對凌環做出懲罰,況且凌環是皇后,想要給她定罪名,就要有充足的證據,否則聞相國依然會出來阻撓,就算聞相國不阻撓,左相呢?

“凌環,你好自爲之,朕會查明的。”

說完司徒曄轉身離開,卻沒看到暗處盯着他的人,他慢慢的走出來:“皇后。”

凌環點點頭,“嶽奎,我父親讓你帶的話是什麼?”

“爺說,這件事既然已經這麼出了,皇后就認了吧,但…不是口頭認,是拿出證據,讓他以爲是他查出來的。”

“什麼?”凌環驚的臉色慘白,父親竟然要捨棄她了嗎?

嶽奎看到這樣安慰道:“爺自然有爺的安排,不出十日,定然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凌環點點頭,這個時候她也只能聽父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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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司徒曄在朝上公開了嬋兒的身份,她就是嬋兒,是曾經他的側妃。

如司徒曄所料,言官均站出來批判她禍國殃民,說她是妖精,哪有人會死而復生的?就算她沒死,那麼她詐死等於犯了欺君之罪,不容赦免。

司徒曄冷眼掃視一圈,頓時安靜了,司徒曄說:“她,如何的禍國殃民了?她何時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了?你們對她有偏見,可是否有人記得,當初父皇的生辰宴上,她一畫傾國,爲我前晉在大盛人面前掙了多少喝彩聲?她提出的防禦水旱的政策,經由相國的規劃實施後又救了多少人?”

下面頓時唏噓一片,因爲大家從來都不知道,防禦水旱的法子是她想出來的?

衆人不禁看向相國,相國點點頭,但心中卻是升騰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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