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愣,見過嬋兒的人,誰都不敢說此時她就在這,可沒見過她的人卻開始好奇,司徒曄的側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外界傳聞她是紅顏禍水,可看現在,她似乎會的很多?
此時文靜站了起來,跑到嬋兒的跟前,她到底是小,並不明白,爲何她明明就坐在這裡,爲何她們多看不到她呢?
可文靜只是安靜的站在嬋兒的身邊,她什麼話都沒說,而這可嚇壞了玉昭儀,要是她女兒說了什麼話,這可不是小事呢!
嬋兒的身份,雖然大家很多人都知道,然畢竟都是知道,誰也沒說出來,沒拿到明面上來說,可如果被自己這女兒給說了出來,雖然是童言無忌,可卻不一定是什麼好事呀!
這邊司徒曄也有些緊張,只是看到嬋兒依然那麼鎮定的坐在那裡,他莫名的安心了。
“文靜公主?”
文靜點點頭,她不是認識自己嗎?
“我喜歡你畫的畫。”文靜覺得此時她都已經說話了,大家應該能看到她了,可依然沒人說嬋兒就是嬋兒,她覺得這麼多人都不說肯定有原因的。
雖然她小,可也到底已經六歲半了,不是以前那般什麼都不懂了,於是她並沒有拆穿她,可她這話的意思也很明顯,她是看過她的畫的,而且很喜歡。
嬋兒微微一笑,“那等過幾日我畫上一幅送給你,你看可以嗎?你想要什麼?”
“我想看着你畫,我要…嗯,我要我美美的畫像。”
嬋兒聽完撲哧就笑了,小小年紀就那麼愛美了,衆人也聽到了,都是捂嘴笑了,文靜突然壓低聲音說:“嫂嫂,你不就是我八哥的側妃嗎?爲什麼她們都…”
“公主,”嬋兒打斷文靜的話說:“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呢。”
雖然文靜是小聲說的,可嬋兒依然害怕隔牆有耳,是以她跟她說的都是很官方的話,雖然她知道文靜不會信。“公主,這天下之大,難免不會有一兩個相似之人。既然公主喜歡我的畫,我便送你,這兩日可能是不行了。過幾日我親自去你宮中給你送去,可好?”
文靜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她不承認,可看她這樣便也不再說了,她想也許是有什麼苦衷吧?雖然她年齡小,可到底是在宮中長大的孩子,自然是見過宮中的爾虞我詐的。
她重重的點頭,她想也許等她爲她畫畫的時候,她會告訴她吧?
“文靜,快回來坐好,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陛下,文靜她還小,不懂事,是臣妾沒教好她。還請陛下恕罪。”
玉昭儀出來請罪,可雖說是請罪,她可是先點明瞭,文靜還小不懂事,所以也不算請罪。
政王本來也打算怪罪文靜,他平時就寵着她。如今她只是看到嬋兒而大家都不認她,她好奇罷了,不過好在她沒有說出來。
曄兒的小後宮中,還不知道多少人希望嬋兒沒了呢!
不過曄兒最近做的也挺好的。他都很少去看她,雖然他經常都是宿在書房或者他外院的臥房,起碼現在這樣是他把所有人都冷落了,總好過他總去看她而冷落了別人好。
而這罪名嘛,自然要讓他已經隕了的側妃擔下了。
小文靜戀戀不捨的回到了玉昭儀的跟前,湊到玉昭儀的耳畔嘀咕了幾句。玉昭儀有些薄怒的看着她:“小孩子不要亂說話,你看看你,一天天沒規沒距的,都這麼大了得學着規矩了。”
文靜委屈的撅起嘴巴,可是她說的實話啊,她明明就是哥哥的側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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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靜公主,你怎麼來了?”嬋兒看着眼前這個小小人,這纔剛散了家宴不到一個時辰,她就跑來了,這個小公主還真是行動派的呢!
“嫂嫂,爲什麼母妃她們都不認你?明明你就是我嫂嫂啊!”
嬋兒看了看如清,如清一揮手將所有人都揮退了,就在衆人將要出去的時候,嬋兒說:“我只是長的比較像罷了。公主,你的嫂嫂是太子妃,可不是已經隕了的側妃哦!”
小文靜不滿的嘟嘴,她看到她的宮女將人都趕出去她就知道,她就是嬋兒!就是她的嫂嫂:“我不喜歡她,我喜歡你,你長的漂亮,還很厲害,可她什麼都不會,而且她對我不好!”
嬋兒好奇的看着文靜,“她怎麼對你不好了?你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她寵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對你不好呢?”
“上一次我聽說嫂嫂的消息的時候,擔心哥哥,想去看哥哥,可是走到御花園的時候看到她,當時她正在那笑的得意呢!她還說你終於死了,說你早就應該…我討厭她背後說人壞話。然後我上去理論,她的宮女將我推倒了!”
嬋兒看着文靜,小玉將她推倒?不可能吧?
文靜看到嬋兒探究的眼神的時候,不滿的嘟嘴:“好嘛,其實是我自己摔倒的,可是她就在旁邊,她都不扶着我,所以就是她把我推倒的!”
聽了她的理論,嬋兒哭笑不得,“那你爲什麼喜歡你哥哥的側妃呢?她對你好嗎?”
嬋兒不記得以前曾和文靜有什麼接觸,唯一的一次大概就是宴會上了吧?可那還真的是太過牽強的接觸了,因爲就是大家一起用的膳而已!
她與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交流過。
“嗯…”文靜很認真的想:“因爲你很漂亮,像仙子一般呢!而且你的畫很好,我也好喜歡。”
嬋兒疑惑的看着文靜,她的畫?文靜說她也好喜歡,那麼就應該不是那副國家山河圖,因爲那幅圖在政王的手中,他不可能給這麼小的文靜公主看的!
“嗯,對啊,就是我七哥畫的呢,可好看了,藏在山水間,看起來像山水一般,可是實際上你就在其中呢!那畫中的你。更像仙子一般。我七哥也說,他最喜歡的就是那幅畫呢!不過他很小氣,我管他要,他不給我。還說那是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完成的…”
接下來文靜說了什麼嬋兒已經聽不到了,她沒想到司徒軒竟然還將她畫在山水間,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了…就算以前她不曾爲司徒曄付出那麼多,也一樣會被人當成是禍水的。
而如今…
子希姐姐已經嫁給他了,雖然他對子希姐姐還算很好。可這幾次見到子希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子希並不是很快樂,可是她說的也是實話,司徒軒對她是真的好。
只是他對她的好,也許只限於她是賀子希,是賀一若的妹妹,是她的姐姐。
嬋兒不明白,他爲什麼就喜歡了她?當初與他相識是因爲那個大娘錯把他當成兒子,而她也只是因爲念子心切。所以纔會精神恍惚,纔會出現那似瘋似顛的狀況。
她當時也只不過是恰巧的幫他解了圍,她並沒有做什麼呀!
可是他就是喜歡了她,爲什麼?
“嗯?”文靜看到嬋兒走神,疑惑的看着她,“嫂嫂,你怎麼了?”
嬋兒聽到她喊自己,這纔回神,她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文靜公主,你的嫂嫂就只能是太子妃。而不是我哦,公主你是公主,或許沒事,可這話若是被別人聽了去。我可就有事了。”
文靜點點頭,雖然她才六歲半,可也懂,“那…嗯,你在想什麼?”
“也沒想什麼,公主既然喜歡。那我就給你畫又何妨,只是…現在恐怕不方便,這樣吧,過兩天我會給你送過去,我也給你畫一幅非常好看的好不好?保證你滿意哦!”
文靜一聽,眼睛一亮,然後頻頻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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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文靜,嬋兒嘆氣,如清走進來說:“嬋孺人,剛剛太子差人來,說讓你去前院書房一趟,說是好像有什麼要緊的事。”
嬋兒點頭,然後帶着如清一行人就來到前院的書房,進來時正好看到司徒曄站在房中,他滿臉的愁容,“月兒,你來了。”
說完他將隨行的人揮退,這才走到嬋兒的跟前,伸手摟着她:“嬋兒,我好想你。”
嬋兒驚訝的看着他,剛剛他們不是才見過的嗎?剛纔在家宴上,他還跟她說話了呢!
看到嬋兒疑惑的目光,司徒曄不知道如何說,他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嬋兒,你會不會生氣?因爲我父皇說…他讓我立下保證,若以後我爲皇,皇后必然是凌環,而你…只能是…”
嬋兒看到他這麼吞吞吐吐的就知道了:“只能是美人對不對?就跟你父皇的齊美人一樣,是嗎?阿曄,其實我在乎的從來不是皇后的位置,而是你的身邊都有誰。若是她凌環,我做不到接受,曾經是她設計了我,雖然我是怪你的不信任,可若沒有她,我也不會…”
“嬋兒!我懂的,都是我的錯。”
她微微一笑,“沒什麼錯不錯的,唉,好吧,爲了你,我可以不在意,但只一點,她若害我,我做不到默默的接受,我可以答應你不害她至丟了性命,可卻也不會讓她好過!”
司徒曄知道嬋兒對凌環的怨恨到底有多強,當初她那麼設計她,而且她父親凌浩還那麼陷害她母親家,她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世,她如何能不恨呢?
“好,若是她傷害你,莫要說你,就是我也不會同意的。”
“還有我身邊的人,包括子希姐姐。當初的事,你不是說過嗎,軒王爺也參合進來了,如果他也參合進來了,那麼這一次子希姐姐的下嫁說不定也是個陰謀。若是他們害到子希,我定然饒不了他們!不論是誰!還有,你不要忘記當初你說的。”
司徒曄聽着嬋兒的語氣,他微微有些吃驚,他從來沒聽過嬋兒如此凌厲的語氣,看來她對他們的怨氣很深吧?她是很在意他今天說的事吧?
可他同時也覺得很高興,因爲他很明確的感受到了嬋兒對他的喜歡和獨佔,以前他只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獨佔欲很強,可今天他才感受到她對他的獨佔欲也是那麼強的。
就算以前她和他說,她很在意他的身邊還有其他人,那個時候他依然沒感覺到她的獨佔欲,當時他感受到的是她說的就放佛很天經地義一般,就應該兩人相守。
“好,我都依你,而且我絕對不會忘記的,因爲我還要給你別人不曾擁有的幸福和快樂。”
“對了,你知道軒王爺那有一幅畫嗎?你手下有沒有那種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室內偷東西的人?去把那幅畫偷出來,那是一幅山水畫,具體什麼樣我也不清楚,是他自己畫的。”
司徒曄疑惑的看着嬋兒,她要那畫幹啥?
“今天文靜公主來了,她說她曾在軒王爺那看到一幅畫,她說那畫裡…”說到這她看了一眼司徒曄,然後很小心的說:“那畫裡的人是我!”
司徒曄聽完,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不是說山水畫?”
“嗯,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也能畫出這樣的效果,只是確實非一天能完成的,文靜公主說,軒王爺說他畫了一個多月才完成呢!我是怕…”
“你是怕子希看到了,她會傷心?”
嬋兒勉強的一笑,是啊,如果子希姐姐看到了,她該多麼傷心啊,雖然她一直都知道,可知道和親眼看到到底是兩回事。
而且不止是她,萬一哪一天那幅畫被別人看了去,說不定還要鬧出什麼亂子來呢!
想到這嬋兒突然疑惑的看着司徒曄:“你…不生氣嗎?聽到你七哥畫了我的畫像,你都不生氣嗎?若是以前你可能早就…”
嬋兒噤聲,可司徒曄卻接過話茬說:“早就暴跳如雷了是嗎?嬋兒,我都想明白了,我喜歡你,而你也喜歡我,而且你喜歡的人始終只有我一個,如今我七哥娶了子希做正妃,他和你更是沒有可能了,那麼我何必在意呢?更何況,我只要你心中只有我,那我就覺得很幸福了。”
嬋兒語塞,她沒想到司徒曄會這麼說,若是以前的他,會嗎?
可現在的他會,是他真的開始相信她了嗎?可是到底是爲什麼?只是因爲這一次她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