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昇聽了她的話愣住了,她對他會有熟悉的感覺?
當然會有了,因爲他是她的舅父!
可是如今,他卻不能承認,否則只會給嬋兒帶來麻煩,甚至不止嬋兒,當年昭玄帝瞞着文武大臣私下將他掉包,救了他,保全了岳家一脈,誰又知道昭玄帝是要擔下多少的風險?
雖然他是大盛國的一國之君,可他也不能如此胡作非爲,否則那與昏君何異?
更何況,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說了是滿門抄斬,可他卻自己讓自己的話變成了一個虛設,他的威信呢?
雖然岳家當年確實是無辜,只是別人不認爲是無辜,尤其是那些看岳家受寵而眼氣的人,世道就是這樣,你越是受寵,就越容易引來別人的嫉妒,當年她妹妹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嗎?
她那麼善良的人,從來不會去害別人的人,爲何要被那些后妃們那般對待呢?
“也許真的是因爲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吧,只是…公主,這件事還請你瞞着別人,不要對任何人提起,而對外…我一直帶着面具是稱自己的臉上有傷痕,也就你這裡的人見過我的真面目。還望公主也當在下是臉部有傷。”
嬋兒點頭:“放心,我這裡的人,我也會吩咐下去的。其實每天來給你送飯的人,他是很忠心的,據皇上說,他的父母當年受了岳家的恩惠,他這次是報恩的。”
嶽昇知道,否則他在煉盧房內就不會將面具摘下去了!
“多謝!”
“先生客氣了。”
嬋兒說完就聽到有人走來,嶽昇也聽到了,他迅速的將面具帶上之後,就看到了來人,原來是前晉國的使者,他們走到嬋兒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老臣叩見如月公主。”
“相國不必多禮,”嬋兒沒想到來的使者竟然是聞縛!“陛下與美人最近可還安好?”
“回公主,陛下與美人身體安康。只牽掛着公主與名王爺,是以派老臣來探一探公主,順便保護王爺回晉城。”
聞縛不愧是人精,就連說話都能讓人聽着舒心。他的意思是探公主是重點,保護司徒曄回晉城是次要,而且還是順便的!
“相國裡面請,升將領,麻煩你幫我照顧我的寵物。”
嬋兒說的“寵物”可不是她的寵物。只是因爲這次來的人比較多,嬋兒怕五步靈蛇的蛇性大發,到時候可是會傷害很多人呢,五步靈蛇的毒發作的快,快到根本就來不及救治!
想到這嬋兒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次她也是被五步靈蛇給咬了,可是到現在她都沒事,爲什麼她就能一點事都沒有呢?
想到這,嬋兒這纔想起,之前嶽昇幫她把脈。之後他就興奮的去研究了,結果也沒跟她說,應該是她沒事吧?或者是有好結果吧?
想到這嬋兒怔怔的看着嶽昇離去的背影,她又一次糊塗了,她就算真的沒事,他也應該說一聲的,而且就算他不說,宮墨林應該也會問的。
他對她一直很好,而且是真心的好,是哥哥對妹妹的好。這一點她從來沒懷疑過,她看得出宮墨林沒有一絲作假,可爲什麼宮墨林再聽到他說他妹妹的時候,把她的事給忘記了呢?
嬋兒總覺得有些什麼事是她忽略掉的。可是她又想不起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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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老夫這次前來,想必公主也知道是爲何吧?”
嬋兒點頭:“是,其實是爲了王爺吧?我從來沒有要他留下來,而且我想沒人比我更希望他離開的,因爲我…並沒有想過要跟他回去。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
縱使我還喜歡他,可是到底我和他,是不會有以後的,就算這一次我跟他回去了,那以後呢?有凌環在,我永遠做不到放開,而他也會因爲許多其他的因素和我漸漸的疏遠。若到時候他再知道我是大盛國君的女兒,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我不想再一次傷心。
聞縛看着嬋兒,他看得出來嬋兒說的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牽扯了,可是他都爲了尋找她千里迢迢的跑來大盛了,她還不肯,是爲什麼呢?
“公主,其實這一次是老夫主動要求來的,老夫前來其實有兩件事,第一自然是爲了王爺,而第二嘛,老夫是來請罪的。”
“請罪?”嬋兒突然笑了,“相國,你何罪之有?就算有,也不應請罪請到了大盛吧?”
“老夫記得,公主離開前,曾拜託老夫照顧王爺,可老夫沒有做到,還讓他獨自跑到大盛來,若路上出了什麼意外,老夫就是賠上這條命,都無法恕罪了!”
嬋兒一愣,原來竟是爲了這事嗎?
她臨走時,確實曾拜託過他,而且他當時也答應她定會護着他,而當初他回國的時候,卻是終日買醉。
“其實,他是執念了,這事嬋兒並不怪相國,不管是誰,若是執念起來,很少有聽勸的。”
相國聞縛起身作揖:“老夫並沒有勸過他。”
嬋兒不可思議的看着相國,怎麼可能呢!酒大傷身這個道理他應該懂的呀!
“當時老夫在追查一件事,到底是誰在戰場之上告訴了王爺你‘隕了’的消息!不過卻是沒什麼結果,但老夫有一個意外的收穫,是跟公主有關的,公主可想聽?”
嬋兒思考了一下,調查那件事卻得知一件她的事,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想要讓她知道呢?可是相國也不是那等好糊弄的人…
“聞相國,請問你,你覺得是有人故意讓你知道呢,還是…”
“老夫可不傻,的確是有人故意讓老夫知道的,只是老夫很奇怪,爲何要讓老夫知道呢?難道就因爲老夫之前曾去找過你的嗎?”
嬋兒聽完了然一笑,果然是有人等着她回前晉呢!
只是不知道他這一次又要如何做,不過她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聞相國,既然如此,那麼此事不告訴我也罷了。”
聞縛臉色變了變。“雖然是故意的,可老夫卻覺得此事應該讓你知道,知道後你再自己決定吧,老夫記得公主曾說。你母親已經亡故,然老夫在調查的時候卻聽說你母親的墳墓被人給破壞了,而且…”
“什麼?”嬋兒一聽到這個激動的站起來,“相國,你說的可是真的?”
“老夫並不知道你母親安葬在哪裡。所以並未得求證,不過老夫覺得此事的可能性很大,既然那個人故意讓老夫知道這個消息,那就是說他是希望你回去的,若這件事是假的,他怎麼讓你回去呢?不過公主,你可想好了,這一次你若是回去了,面臨的將會是什麼。”
聞縛可不認爲那人只是單純的希望她回去,肯定是還有後續的陰謀。也許那人針對的正是嬋兒本人,到底是什麼人能用這樣的手段?逝者已矣,卻被這樣對待,他如何下的去手?
而嬋兒緊咬下脣,胸腔因爲生氣而起伏不定,雙手也是緊握成拳,許久她深吸一口氣,“相國,多謝告之,我想我知道這個人是誰。既然他如此做了,我必然會回去的,我要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如果是針對我個人。我與他的私怨,我會處理好,可若是對別人也有害的,我會阻止的。相國,我向你保證,嬋兒一定不會做出傷害前晉利益的事!”
聞縛聽到她這麼說。點點頭,他來的路上確實糾結過,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她,他怕的就是嬋兒這麼聰明,若是她意氣用事,做出傷害前晉利益的事,豈不是他的罪過了?
可他也知道,嬋兒雖然是個女子,卻聰慧異常,而且她若說了,就決不會失信。
又念及逝者無過,所以聞縛才決定告訴她的。
“相國,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是在王爺出走前一天,第二天他就離宮出走了。”
嬋兒聽完後就想到了一些事,“多謝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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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聞縛,嬋兒叫來如清,跟如清說了聞縛說的事之後,如清擔憂的看着嬋兒:“嬋兒,那你要回去的話,你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回去?你現在…”
“如清,你放心吧,我自然有辦法,不過…我就擔心太子和皇上不允許,我想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如清,你記不記得,上一次就是孔奇的那次事,我們從地下賭樁回來的時候,升將領前來尋找太子,當時太子可是被急急的宣回宮的。而且按時間算來,剛剛好。”
的確是這樣的,距離孔奇的那件事和皇上吩咐人去前晉迎回夫人的遺體,剛好是一個去,然後單騎回是的時間,那麼皇上他們應該是那個時候就知道了,只是沒有告訴嬋兒。
“我想,皇上他們應該是不捨得讓你回去,深陷在這樣迷霧中,嬋兒,你可知道,如果你回去了,你就是隨時都會有危險的!尤其是你的身份,你確定凌浩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嬋兒冷冷一笑:“他肯定知道,否則他何必讓相國知道呢?如清,過來,我告訴你點事。”
如清無奈,只好乖乖的湊到嬋兒的跟前,嬋兒低聲的嘀咕幾句,如清聽完臉色變了變,“嬋兒,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這麼做了,等有一天萬一王爺知道了,他會怎麼辦?”
“如清,當初我在前晉國的時候,在離開之前我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當時我說過,對他,只有恨沒有愛。雖然有些事我是忘不掉,也做不到真的那麼狠心,也無法當真說不愛就不愛了,可是我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他能讓我恨一次,難道我就不能讓他恨一次嗎?”
如清聽完一點都不覺得嬋兒狠心,她知道,嬋兒其實很傷心,她心裡到底是喜歡司徒曄的,可如今,她的心坎過不去,她做不到原諒司徒曄,所以她纔會用這樣的辦法麻痹自己。
可如果她這麼做了,有一天司徒曄知道了真相,他與她,會不會真的就是陌路天涯了?
“嬋兒,有些事你看的很明白,只是到你自己的事你總是這樣失了方寸,你爲何不面對你自己的真心,再給他一次機會,真心的去接受他呢?也許你們會很好…”
“能嗎?”嬋兒打斷如清的話說:“如清,你覺得一個人不相信你,可是就因爲你的突然離開,他就能相信了嗎?你看他現在說的信誓旦旦的,可以後呢?當初…我只不過是下意識的一句話,我也跟他說我是下意識說的,可是他還是不信!他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了?”
提起以前嬋兒一直無法忘懷的一件事就是當初凌環陷害她的那件事,也就是那件事,司徒曄把她的心,把她的尊嚴摔在地上,然後踩的粉碎。
如清聽完嬋兒的話便不再說話了,因爲這件事她是知道的,而且司徒曄以前確實不信任嬋兒,可如今他說的那麼信誓旦旦的,說他這一次會好好對她,可以前他不也說過嗎?
“我知道了。”
看來嬋兒是鐵了心,只是她還沒有那麼狠心,無法做到真的恨他,卻也過不去心裡的坎,所以這一次對司徒曄的態度纔會這樣吧?
她其實還喜歡他,只是她一直在抗拒着這樣的喜歡。
“如清,一會我們進宮吧,因爲我這件事我應該先跟皇上和太子說一聲的。”
如清點頭,然後就帶着嬋兒去更衣,準備進宮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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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嬋兒,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跟他回去?”昭玄帝不可置信的看着嬋兒:“到底前晉國的相國跟你說了什麼,你決定要跟他回去了?”
“皇上,他並沒有跟嬋兒說什麼,只是轉述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而且…也許我也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也許這一次我和他能有個好結果。”
雖然嬋兒這麼說,可心裡卻在冷笑,她和他會有好結果嗎?不可能了,假如她不跟他回去,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相互思念着對方,起碼是保持着一定的美好念想,可她這一次跟他回去了,就註定,他與她只能是形同陌路了。
但就算是形同陌路,就算是相恨,她也只能這麼做,誰讓他們身在人家的局中。
ps:唉,又要回去了,以後我儘量都是早上九點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