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們走。”
“放開我！”
唐寧甩開過來拉住她胳膊的人，朝着顧雲琛落水的地方喊了幾聲。顧雲琛只是在最初掉下去的時候。在海面上撲騰幾下，就沒了動靜。
脖子上有東西流淌下來。唐寧伸手摸了下手心黏膩一片。
血，藉着輪船上的燈光，唐寧看到手上血紅一片。
這血不是她的！
佟鼕鼕……
唐寧心裡一陣腳疼，她腳踏上護欄，準備跳下去尋他。
“攔下她！”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唐寧怒紅了眼睛，瘋狂的推打着攔下她的人。
“一羣廢物。連個女人都制服不了了嗎？”
領頭人看了下時間，船已經向岸邊駛去。再過不久就能靠岸。
若是輪船上從事發就有人報案的話，他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正當他準備親自上前時，杜墨帶着幾個人趕到。
“阿寧。你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杜墨語氣裡滿是擔心，唐寧搖了搖頭。對他喊道：“我沒事，佟鼕鼕掉進海里了。你快讓你的人下去救他。”
杜墨微微勾了勾嘴角，沒有照着唐寧說的做，先讓他身邊的人。把證圍攻唐寧的人制服了。
“唐寧……”
佟鼕鼕傷勢不輕。溺水那麼長時間，或許已經……
唐寧不敢想下去，等身邊沒了攔擋她的人，她兩下爬上圍欄，縱身跳了下去。
杜墨伸手去拉，只碰到她的裙襬，眼睜睜的落盡水中。
唐寧從小在游泳池裡溺過水，從那以後，她一直怕水，總是編出各種理由逃開游泳課，這事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她現在能爲顧雲琛跳下去，她是的確喜歡上了他。
其實杜墨不知道的是，白卓擅長游泳，在白卓的幫助下，唐寧早已經克服了怕水弱點。
游泳的姿勢不是很優美，但狗刨式還是會的，不然上兩次掉進護城河，早就淹死了。
杜墨握着柵欄的手，因爲太過用力，指尖微微泛白，金絲邊眼睛後面的眼睛，寒意翻滾，胸前一呼一吸間的起伏，逐漸增大。
“下去幾個人，把她撈上來。”
“是。”
他身旁的幾人齊聲應下之後，跳進海中。
“杜總出現的可真是時候。”
兩頭的人雙手抱胸，笑看着杜墨。
“連凱你該走了，不然會來不及的。”
按上響起幾聲警車的聲音，連凱叫罵聲，帶着一羣多多少少都掛着了彩的手下，下了輪船，上了他們來時乘坐的汽艇，加足油門，汽艇在濃稠的夜色中，快速消失。
“佟鼕鼕，佟鼕鼕……”
唐寧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海面上光線昏暗，只能看到以她爲中心，兩三米外上的海面情況。
周圍除了海水拍打輪船的聲音，只剩下她焦急的呼喚聲，死寂的讓唐寧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猛地聽到一陣水花聲，唐寧欣喜的轉頭，游過去才發現是尋她的人。
唐小姐，杜總讓我們下來，帶你上去。”
“我不上去，我要找佟鼕鼕。你們幫我一起找。”
“這……”對方爲難，“要不這樣，你先上去，我帶着他們找。”
“不行。”唐寧急忙的搖搖頭，懇求道：“他受了重傷，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找到他的希望。上去以後，我會跟杜墨解釋的。”
對方擡頭看向一直站在護欄上的杜墨，遲疑下才應了聲好。
輪船靠岸，聽聞有人落水，警察快速組織人員進行打撈救援。
一個多小時後，在海水中浸泡時間過長，唐寧早已經體力不支，她在咬牙堅持着。
“阿寧，你不要命了，趕快跟我上去！”
一直等不到唐寧上去的杜墨也跳下海，一直跟在唐寧的身旁，見她的身子向下沉，急忙伸手將她撈了出來。
唐寧的一張臉白的嚇人，手更是沒有一絲溫度，杜墨不再允許她任性下去，用胳膊夾住她，帶着她向海邊游去。
“杜墨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興許等一下我就找到了他了。”
“他掉下去那麼長時間了，就算是找到了也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你怎麼能那麼說他！他是不會死的。”
她還沒有告訴他，她喜歡他，他怎麼可以死！
“唐寧你該學會接受現實，不然……”
杜墨的語氣冷和深夜的海水一個溫度，夾帶着一股深意，只是沉浸在痛苦煎熬中唐寧，並未注意的到。
“杜墨求你……”
唐寧聲音微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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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醫院。
“佟鼕鼕！”昏睡中的唐寧腦中浮現顧雲琛落水的一幕，她猛地從病牀上坐起身，掀被就要下牀。
“阿寧，你快點躺回去。”
“孟青你告訴我佟鼕鼕找到了沒有？”
剛醒來，唐寧起的太猛，腦袋一陣發懵，又重重的跌回牀上。
她稍微緩了下，抓住孟青的手，語氣急切。
“他，他……”
孟青眼睛通紅，低着頭他了好半響都沒有他出個所以然來，唐寧心急如焚，突然她鬆開孟青的手，躺回病牀上，擡手遮擋住溫熱一片的眼睛，微微動了動蒼白乾出一層皮的嘴脣，“還沒找到對嗎？”
“田橙去打聽過，目前爲止還沒有，唯一找到的物件是他的面具。”
孟青絞着手看着唐寧悲痛欲絕的表情，她深吸口氣把臉別到了一邊，“你別太過傷心，這樣對身體不好，說不定，他還活着。”
“你不用安慰我。”
語落，唐寧整個人猛地僵住。
孟青她……
唐寧抿了抿脣，“孟青對不起，我……”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畢竟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來她對你有意思，是我妄想了。”孟青神色頹然憔悴，“我去幫你叫醫生。”
關門聲響起，唐寧放下胳膊，用力拍了下腦門，剛開始她的確是要撮合孟青和佟鼕鼕的，只是昨晚輪船上的事，讓那個可以爲他豁出姓名的人，在她的心裡深深地紮了根，這輩子估計都不能拔出去了吧。
她望着頭頂天花板的眼神，空洞而絕望。
唐寧不相信佟鼕鼕就這樣失蹤了，她沒等孟青叫醫生過來，起身忍着身上散架一般的疼痛出了病房，與前來看望她的杜墨碰了個正着。
“你這是要去哪？”
唐寧微微垂下眼瞼，輕咬着脣沒有吭聲。
“打聽他的消息？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
“一直在搜救嗎？”
“嗯，佟鼕鼕雖然在陶城露面不多，但也算的上十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救援人員不敢怠慢。”
“我想去現場看看。”
“阿寧，顧雲琛他之前傷你傷的還不夠？你有必要……”
“我們現在說的是佟鼕鼕，你提顧雲琛做什麼？”
今天的杜墨沒了之前親和力，多了一種運籌帷幄，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這樣的杜墨對唐寧來說是陌生的，唐寧不習慣，等着杜墨身後的電梯門打開，她繞過杜墨進了電梯。
“阿寧，你難道不知道佟鼕鼕他就是顧雲琛？”
懼怕從杜墨的口中聽到一些，佟鼕鼕現在已經死掉的消息，唐寧雙手插進耳中，拒絕去聽他的話。
杜墨說的秘密，完全被唐寧摒除在耳朵之外。
電梯門緩緩合上，杜墨整張臉難看至極。
“杜墨，你看到唐寧了嗎？”
病房裡沒人，孟青急急忙忙追了出來，見到杜墨，她急忙過來詢問。
“滾！”
一聲暴喝嚇的孟青猛地向後退了一步，記憶中杜墨是個書呆子，脾氣好的很。
孟青只當他是心情不好，並沒有放在心上，“吃炸藥了？”
“我讓你滾你聽到了沒有！”
杜墨眼睛紅的駭人，饒是孟青的膽子再大也覺得瘮得慌，她暴躁的脾氣已在跟孟聞的那段感情中磨平，沒跟他計較，繼續尋找唐寧。
碼頭，佟鼕鼕的車子還停留在原地，唐寧遠遠地就看到海面上還有很多人在海面上搜救，她的心向下一沉再沉。
等孟青和田橙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癱坐在海灘上兩眼無神的看着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阿寧你別這樣。”孟青跪坐在她的身前，將她擁進懷中，壓抑的情緒也在這一刻爆發出來，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砸在唐寧的身上。
“孟青，我從未想過跟他發生/點什麼，但我確實是對他動了情。”
唐寧覺的自己是魔怔了，與他相識也不過是短短一兩個月，卻莫名的覺得兩人好似是認識了多年的朋友。
跟他相處起來，要比跟董向楠在一起還要自在的多。
這大概就是應了那句，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吧。
“感情的事情又不是能控制的。”
孟青並未埋怨她，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撫着，“起風了，我們先回去，我要了救援小組的聯繫方式，可以隨時打電話詢問救援的進展情況。”
“他還會活着嗎？”
唐寧明知道希望渺茫，她還是忍不住去詢問。
“會，因爲他不捨得讓你負疚。”
“謝謝你，青青。”
謝謝你沒有因爲佟鼕鼕的事情跟我撕，反而安慰我。
“姐，一個叫韓嫂的給我打電話說顧雲琛昨天交代她，今年聯繫你把樂晨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