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霜霜輕輕地笑了笑,聽上去很淡,她精緻的眉眼之中,神色平靜,一張極漂亮的臉上,笑容清淺淡然,“放過了他,我怎麼辦?嶽麓,小凡可是說過要管我一輩子的。不過說起來,小凡的眼光倒不怎麼樣,找的這個妻子,我怎麼總感覺,是對我的一種侮辱呢?若是被這樣的女人得了小凡,我真是……會有些不甘呢。”
嶽麓終究還是把短信給莊澤發了過去,然後迅速把那隻手機調了靜音,以免莊澤馬上電話就炸過來。
嶽麓在那頭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非要弄成這樣。”
而左霜霜卻彷彿沒有聽到他這話一樣,只說了一句,“拍婚紗照?傾凡口味是真的變了啊,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對於結婚最大的憧憬就是旅行結婚,環遊世界。不要婚禮,不要婚紗照,我要穿着婚紗在愛琴海邊奔跑。”
嶽麓和左霜霜兩人彷彿都在各說各話,嶽麓聽了她這話之後,說道,“你在美國不是挺好的麼,事業有成,車子房子什麼都有了,回來又是何必呢?”
嶽麓雖然這麼說着,但是心裡頭卻是在嘆氣的,他早就知道了,左霜霜會回來的理由,無非就是三個字——陸傾凡。
“你早就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問我是何必?”左霜霜一隻手從錢包裡掏出紙幣來,放在桌上,打開的錢包裡頭,可以看到一張照片,照片上頭陸傾凡才二十多歲的模樣,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掛着聽診器,短短的頭髮,看上去又精神又帥氣,微微笑着,眼神溫柔地朝着鏡頭看過來。
將紙幣放在桌上,不由得伸手朝着照片上男人的臉輕輕摸了摸,腦中不由得想到自己當初說的話,“小凡啊,我要是喜歡上了你,你就得管我一輩子了,你行麼?”
她還記得當時陸傾凡只是笑,然後就點了點頭,“沒什麼不行的。”
他從來都是這樣穩重淡然,讓人覺得只要有他在身邊,似乎天塌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嶽麓在那頭半天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道,“若愚是個好女人,傾凡現在很幸福,當初是你讓他死了心的,所以,你別再來破壞了,放手吧。”
左霜霜聽了這話,只是輕輕笑了一聲,“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來破壞而不是來拯救的呢?你當真就對他的這段婚姻這麼有信心麼?”
嶽麓從接到電話到現在,心情一直都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的,但是現在,他卻是忽然笑了起來,就這麼笑了起來,說起來他對陸傾凡的婚姻有沒有信心,其實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我只是對傾凡有信心而已,他若是動了感情,就算你是左霜霜……”
嶽麓的話還沒有說完,左霜霜就已經掛了電話,嶽麓接下來的話,她一點兒都不想聽,一句都不想聽,手指用力地摳着桌面,想要再回頭看他一眼,只是一轉過頭來,就看到他將挑好了魚刺的魚肉夾着送到季若愚脣邊去的場景。
再然後,就是他伸出手指輕輕抹去她脣角油漬,就這一瞬間,左霜霜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一陣陣如同心悸一般的心痛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左霜霜幾乎是抓了包包之後就從大排檔的側門倉皇離開的,她多片刻都不想逗留,她實在是沒有辦法看到陸傾凡對其他的女人好。
季若愚對於這些是全然不知的,她喜歡海鮮,各種海產她都愛吃,而這近海的地方就是不一樣,陸傾凡說這裡的原材料都是直接當天從海里面打撈上來的,非常新鮮好吃,所以她吃得滿臉的笑容。
要不是陸傾凡考慮到海鮮太寒不能吃太多的話,季若愚可能要吃到喉嚨眼子纔會停下來,雖然沒有吃到這個程度,陸傾凡叫停的時候,她也算是吃了個非常滿足。
只是喻文君那邊已經炸翻了天她完全都不知道,手機剛剛也丟在車裡頭沒有拿出來,所以喻文君在那頭急得快瘋了,她毫無知覺。
再然後,陸傾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皺眉看着屏幕上的號碼,是喻文君打過來的。
陸傾凡眉頭皺了一下之後,就接了起來,只聽到那頭喻文君冷靜的聲音,“讓若愚接電話。”
她擔心得快要瘋掉,在朱凱接到嶽麓電話得知了消息之後,她基本上就處於一種狂暴狀態,朱凱根本不敢搭她一下就怕她會炸了,只能看着她不聽地撥電話,不停地沒人接,然後再不停地掛斷。
然後就看着她幾乎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甚至沒有化妝,她是非常在乎形象的人,不化妝出門這種事情,在朱凱看來,是根本不可能的。
於是只能跟着她匆匆出去去了停車場。
季若愚猶疑地接過電話,看到屏幕上是文君的號碼,她忽然有些心虛,畢竟自己是偷偷和陸傾凡先過來的。
“喂?文君啊。”她只這麼說了一句,就聽到喻文君在那頭的聲音,她的語氣讓季若愚忍不住愣了一下。
“嗯,你乖乖的,就在那裡等我,我現在馬上過來。”喻文君說了這一句,讓季若愚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怎麼了?”她以爲喻文君是和朱凱吵架了,但是想想應該不太可能,朱凱?敢和喻文君吵架嗎?
“你偷偷先去了這事情我先不和你算了,你把你和陸傾凡住的酒店位置告訴我,然後給我定一個房間,我已經在路上了。”
喻文君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急着殺過去,她只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在若愚身邊纔對,若是她受了欺負什麼的,起碼……有自己在。
季若愚聽了這話就知道文君定然是知道自己先過來了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然後就聽到一旁朱凱的聲音,“祖宗!你開慢點兒!這還沒上高速呢,你這是要飆到多少碼去?”
不難聽出朱凱的聲音已經有些急了,季若愚這纔有些慌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你別生氣別發火,慢慢開,我等着你呢,我不會跑的!你慢點兒開!別出事兒了!”
喻文君的開車她是見過也是知道的,這丫頭髮起瘋來開車跟不要命一樣,她只能這麼趕緊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