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初,你說的那個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在乎的人,是我嗎?”
程柯問出這一句,心裡頭莫名有了對她答案的期待,心情似乎都好了幾分,就那麼定定地看着溫言初,等着她的回答。
溫言初只是揚起小臉看着他,然後反問道,“你說呢?程柯,你是我丈夫,並不只是一個爲我救場的人,我們是法定的婚姻關係,直系的親屬,如果沒有意外,是要共度一生的,難道我不能夠在乎你麼?”
就只是這麼一句話而已,就讓程柯覺得自己先前的那些情緒彷彿都不再重要了,雖然溫言初心中覺得他是妖精,但是此時此刻,程柯覺得,這個女人才是不知道是什麼變的,竟是那麼輕易就能夠掌握他的心情表情……
程柯沒有做聲,先前握着她肩膀的手,輕輕地按了她的後背,將她按到自己的懷裡來,她一米六多的身高此刻穿着平底鞋,矮矮的,特別嬌小的樣子,抱起來格外順手,稍一用力就能直接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手掌微微用力,按着她的後腦,眼睛裡頭已經有了柔和的笑意,聲音低沉地說道,“言初,我說過的,你只需要以身相許就好,我會爲你擋下以後所有的風雨刀槍。”
溫言初耳朵就貼在他的胸膛上,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從胸膛裡頭傳來,變得沉悶渾厚,就這麼撞進鼓膜裡頭,言初眉頭輕輕皺了皺,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摸了摸就將他給自己的那串他公寓的鑰匙摸了出來,從他懷裡脫出來之後,就把那鑰匙塞到了他手裡頭,認真地看着程柯的臉,奇怪的是,他剛纔說這句話,很輕易地就讓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所以哪怕說現在這話的時候,溫言初的心情也沒有太沉重,她把鑰匙塞給他之後就說到,“程柯你要是夠聰明的就不應該和我搭上關係,讓我自己去解決這些事情好了。”
一邊說,她就一邊將手中的羊絨披肩仔仔細細地給他披了上去,脖子那裡給他仔仔細細地拉上了,手指不經意地輕輕觸摸到他的臉頰,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還有他的呼吸中都夾着讓人迷醉的酒精馥郁。
她按下了電梯的按鍵,電梯門緩緩地打開,她走了進去,看着站在電梯門外的程柯,竟是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不是脣角疑似笑容的弧度,而是實實在在的笑容,因爲酒意帶着邪氣凜然的味道,他定定地看着溫言初,“你別害怕,躲在我後頭,我什麼都能爲你擋得下,只是以後別再和我說離婚了,我們老程家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的確是這樣,他程柯的爺爺程昱寬當年也是因爲原配病逝,才找了繼室,否則也是夫妻倆相親相愛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一輩子吧,到現在每年江青禾的忌日,程昱寬去掃墓都還能夠在妻子的碑前哭一場。
程柯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電梯門也正好緩緩關上,溫言初有些愣,她手中還捧着那玫瑰花,站在上升的電梯中,想着他先前的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威脅,什麼叫做只有喪偶,沒有離婚?意思是如果自己要離婚,他就會殺了她麼?
溫言初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不對……老程家?他不是姓陸麼?
……
程柯站在電梯外頭,看着數字跳到了她家那層停了下來之後,才放心地轉身朝着外頭走去,摸出手機就打給紹華,紹華還沒離開,送他們下車之後,就開着那輛轎車去停車場找車位去了,這纔剛找到個車位停好,程柯的電話就過來了。
“你什麼情況?被趕出門了?”紹華接起電話的時候就看到程柯從單元門裡頭走出來,眼睛微微眯了眯就看清楚了程柯臉上的笑意,先前那能冷死人的漠然已經消失殆盡,“怎麼?讓人給煮了?笑得這麼志得意滿的是幾個意思?”
程柯沒有做聲,只從他手上接過了車鑰匙,然後輕輕拍了拍老友的肩膀,“紹華,謝了。”
紹華輕輕笑了起來,“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情況不錯啊,難怪承州上次和我說,就溫言初那姑娘又怎麼可能是你這種魔王級別的對手?”
程柯微微笑了一下,轉頭看向紹華,“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當丈夫的人了。”
紹華察覺到他語氣中有着種莫名的驕傲……那種說不出來的優越感,讓紹華忍不住老臉一紅,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晚婚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今晚就這麼因爲他程柯的一句帶着莫名驕傲莫名優越感的話,一瞬間有些赧然起來。
“你最近不是正好閒着麼?幫我準備個事情吧。”程柯沒注意到紹華的情緒,帶着優越感地說完一句之後,就這麼繼續說了一句。
“怎麼?民事案件?”紹華猜出來個大概,程柯已經點頭說道,“嗯,我在國內沒考資格,所以只能你幫我弄一下了,就這兩天吧,儘快準備一下,我要告顧揚騷擾我妻子,律師函直接發過去,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盡快把言初的戶口遷調到我這裡來。就拜託你了,首席大律師。”
是紹華的話,一定沒問題。
紹華自然是沒有拒絕,但是隻是停頓了片刻就善意地問了一句,“只是,你這架勢也是打算不隱藏身份了吧?”
紹華遲疑了片刻,才繼續問道,“要不要我幫你做一份婚前協議什麼的?畢竟,你現在名下那些產業的價值……”
“不用了。”程柯甚至連片刻的思考都沒有,直接就做出了決定,如果是別的人,他或許還會猶豫一下,但那個人是溫言初……似乎就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程柯想,自己是她這孤苦無依一生至今,唯一一個能稱得上是直系親屬的人,他是她的丈夫,也是她這孤苦的二十五年來,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在乎的人,那麼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什麼意外,自己不在了,起碼能夠讓她日子過得舒服。
“如果有一天,我意外死掉了,那麼我的這些,都是她的。她是我程柯的老婆,就算她是壞的,是算計我財產的,只當我自己眼瞎我也認了。不就是錢麼,我們程家最不少的就是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