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焰家的事,好像還輪不到曹家插手。焰六少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語氣不緩不急。
曹熙之微笑:焰家的事我當然管不了,也不想管,不過我女人的事,就不能不管了。
身子前傾,毫無懼色地直視對方冷厲的雙眸,他說得雲淡風輕:夫妻同心,我當然站在自己女人這邊。
所以就拿我的女人來消遣?面色頓時沉了下去,他的女人不高興,關自己鳥事,爲什麼要拿白丫頭說事?
曹熙之淡淡的笑,丟下一句話:女人是用來疼的,想要她死心塌地,單單用大棒子打可不成,棗還是要給的。
這一點,焰六少可就差了點了。
挺俊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焰六少的眸子閃了閃,陷入沉思。
女人是用來疼的,他是不是疼得不夠,所以才讓她誤會?
既然這樣,就讓向曉珊勸勸她?
雖然秋月和明月寸步不離,身後還有兩個保鏢跟隨,到底是可以出門了。
前些天開始下雪,地上一片白茫茫,呵出來的氣都變成長霧,冷冽的寒。
帶着手套,手指都有種凍僵的麻感。正是這樣的感覺,讓她還能真切的體會到自己還活着。
夫人,該上車了。秋月輕聲喚道。
她擡頭看天,白晃晃的日光刺得眼睛發酸,伸手撫上旁邊還留有一絲綠意的萬年青,感受着隔着手套傳來的涼意,輕聲道:等一會兒。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日日待在有暖氣的空調房中,暖得分不清春夏秋冬,暖的一顆心日漸冰冷。
在銀裝素裹的廣闊天地中,反倒讓她捕獲到一絲生機。
秋月和明月對視一眼,默默的退開一些。不過眼裡不可避免的染上濃濃的擔心。
六爺說,只要不過分,都儘量滿足她的需求。
只是在雪地裡站一會兒,應該不算過分吧。
夫人死氣沉沉的眼神讓她們害怕,好不容易終於在她臉上看到一點靈氣,不忍打斷。
別說夫人是那麼崇尚自由的人,換做她們這些對生活沒有什麼要求奢望的小女傭,日日夜夜被軟禁在屋子裡,就算有錦衣玉食供着,也受不了。
婉婉。白色雪弗蘭滑行至她身邊停下,搖落的車窗熱氣透出,向曉珊戴着墨鏡的精緻面貌探了出來,皺眉道:冰天雪地的,你幹嘛在雪地裡站着,凍着了怎麼辦?
她扯起一抹清淺的微笑,從萬年青上掐 了一片小小的綠葉:這裡很好,我能感覺到自己活着。
鼻子驀然一酸,從她無力的聲音裡聽出了淡泊塵世的味道。向曉珊忽然來了脾氣,退開副駕的門:上車!
她眨了眨眼,詢問的看着對方。
我 帶你去玩!
不由分說的把她塞進車裡,秋月和明月急急的擋住車門:向小姐,夫人現在可是懷着——
滾!向曉珊脾氣上來的時候,曹大總裁都得禮讓三分,何況是兩個小女傭?
她們被推倒在雪地上,眼巴巴的看着雪弗蘭融入白雪,漂亮的轉彎後消失在視線中,慌忙爬起撥通了六爺的電話,戰戰兢兢的把剛纔發生的情況如實描述一遍。
以爲六爺會發火,不想卻只是沉默了一下,淡聲道:隨她去吧。
可是——
話沒說完,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鷹眸掠過一絲擔心,合上雙目,靠在大班椅上。
曹熙之是靠得住的人,既然達成協議,就肯定會保證丫頭平安無事。
就是那個向家丫頭,骨子裡叛逆不羈,希望,曹熙之能鎮得住她。
爲了能讓丫頭開心一點,他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疾速奔馳的汽車,讓人莫名的有一種暢快感,積聚在心裡已久的抑鬱,似乎都在這酣暢淋漓中得到盡情的釋放。
險險的在一輛忽然啓動的奔馳旁擦身而過,利落的一個甩尾,把車子停在車位中,車裡的兩個女孩對視一眼,同時發出了愉悅的大笑聲。
曉珊的車技是毋庸置疑的,三年前就拿到C級賽車牌照,參加過不少賽事,這輛雪弗蘭看似平凡,實則改造的費用,都不必購車費用少。
坐她的車,很放心。
一路的漂移躲閃,彷彿又回到多年前和好友在賽事上的瘋狂,鬱色一掃而空,兩人的臉上都展現出屬於青春少女特有的開朗和瀲灩。
那樣沒心沒肺的笑容,多久沒有出現過了?
爲了愛情,她們都付出太多。
喂,你怎麼開車的?知不知道差點撞到我了?
奔馳上凸腹挺胸的大胖子氣急敗壞的下車,重重的垂了幾下雪弗蘭的車窗。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看到好友展現笑容,向大小姐心情大好,也懶得計較是對方操作有誤。
大胖子眼睛瞪的滾圓,垂涎的看着從車上下來的兩位美女,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哪裡還顧得上去責怪對方。
舔着臉湊上去,就想去拉向曉珊的手:美女,既然誤會一場,咱們也就不必計較了,一起吃飯如何?
向大小姐笑眯眯的看着他,吐出一個字:滾。
要不是怕影響胎教,說不得給他 一個耳光吃吃。肥頭大耳的暴發戶,居然也敢對她們起覬覦之心,真是不知死活!
好了,別理他,咱們走。素婉不想多惹是非,拉了好友轉身。
旁邊恰好有人取車,看到這一幕都指指點點的偷笑。
大胖子吃了癟,咽不下這口氣,滿嘴髒話罵罵咧咧:臭婊子,給臉不要臉,開個二十多萬的車得瑟到天上去,一羣被人包養的賤貨!
這話說得惡毒難聽,兩個女孩都倏然回頭,冷冷的盯着他。
大胖子說這些話不過就是想挽回自己的面子罷了,在過去的經驗裡,女孩子都是膽小怕事的,就算是嘲諷幾句,也更願意選擇忍氣吞聲,不願意和他人起衝突。
要是她們開的是素婉那輛瑪莎拉蒂,大胖子絕對不敢說這樣的話。能開得起豪車的人,哪怕沒有強硬的背景,也必須有強大的財力支持,他自知有幾兩重,不敢去得罪比自己身份權勢高的人。
不過沒錢沒勢的小姑娘而已,根本不必放在眼裡,就算罵幾句,她們又能怎樣?
他根本沒想到這兩個女孩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回頭瞪他,更加沒想到,兩個女孩的眼神,都有震懾人心的強大威懾力,瞪得他背部發寒,冷汗津津。
你剛纔說什麼?陰森的話語從向大小姐的嘴裡吐出,白皙的十指捏得咔咔響。
好傢伙,居然敢說他們是二奶,是賤貨?
她要讓他後悔說過這樣的話!
素婉優哉遊哉的靠在一旁的車身上,嘴角微微上揚。
惹毛她死黨的人從來沒有過好下場,那啥,她要不要先替這大胖子默哀三秒鐘,以示憐憫?
旁邊取車的人都不走了,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三人。有看熱鬧的,也有不忍心女孩子被欺負,打算大胖子如果太過分,就上前出手相助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胖子拉不下臉表示自己的害怕,也不相信這兩個女孩真的能對他造成傷害,硬着頭皮吹鬍子瞪眼:我就說你們是賤貨,怎麼了?年紀輕輕能不用上班開得起車到處亂逛,不是被人包養的二奶是什麼?賤貨!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