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整個風兗部落盡顯無窮祥瑞,霞光萬丈,紫氣千條,九條巨龍以及九隻綵鳳驟然騰空,其後緊隨着巨大的功德慶雲。
慶雲臨空,一分爲四。其中兩道徑直落到了庖棲與華凌身上,一道落到了子鼠身上。而那些剩餘的功德慶雲,則直接分化爲了成千上萬道金箭,落到了那些爲此次人婚出過力的人族身上。
功德臨體,庖棲只感覺渾身暖洋洋。那種溫和、舒適,仿如被母親環抱的感覺,讓他很是陶醉。那儲存在腦際,剛剛覺醒的部分前世記憶,開始劇烈的翻騰了起來,無數的畫面越來越清晰。而他一直卡在武破虛空境界的桎梏,也隨着功德的降臨,轟然破除。
庖棲很快的沉入武道的境界當中,無數玄奇的法則在他面前揭開迷霧。
立在庖棲身側的華凌,看着漫天的功德金雲,有些不知所措。當功德從腦際自上而下的倒灌而入的時候,華凌甚至害怕的閉上了雙眸。
“轟”
一股無窮的力量像脫僵了的野馬一樣,從華凌的腦際咆哮着奔騰而出。那無可匹敵的膨脹感覺,使她頭痛欲裂。
“糟糕!”冥河見到此景,神色驟然一變,無窮的血煞之力洶涌澎湃而出,直接涌進了華菱的身體當中,頃刻間將那些覺醒的元神之力硬生生的壓縮了回去。
“道友,這些元神之力被壓縮。恐怕與修爲無益吧?”老子皺眉看着冥河施爲,忽然皺眉說道。
“呵呵。無礙!”冥河微微一笑,道:“我修羅族的元神大異於他族,縱然是元神隕滅,依然有法重生!”
“哦?”老子聞言啞然失笑,道:“這倒是神異!”
冥河笑了笑,不再言語。畢竟這乃是一個族羣的秘密,即便是李清明都不知曉。
……
讓我們再看一看另一邊的子鼠大人!
此刻,他正興奮無比地看着越來越近的功德。笑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子:“他孃的,鼠爺我終於要脫困了!哈哈哈,修爲,鼠爺我回來了!境界,鼠爺我回來了!”
隨着子鼠期待的眸光,功德臨身。
一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
“我草,爲啥什麼反應都沒有?”子鼠憤怒了,他暴躁的掏出了大鐵棒,來回比劃着。
“這些年來,罵本尊是不是罵的很爽?你就頂着這副皮囊,度過你無盡的生命吧!”突然。子鼠的耳畔想起了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
子鼠猛地打了一個寒戰,小心翼翼的觀望了一下四周,旋即近乎諂媚的傳音道:“本尊,子鼠知道錯了!還請本尊慈悲,解去我身上的封印。還復真身!”
過了半晌不見李清明回覆,子鼠鬱悶的的拾起掉落到地上的大鐵棍。神色沮喪的磨起了大板牙。
……
自此次人婚之後,庖棲的大名再一次響徹神州大地。他定人倫,創圈養之術,造符文以記事……整個人族都在流傳着有關風兗部落庖棲的故事。
漸漸地無數的人族部落開始往南瞻部洲遷徙,併入風兗部落,尊庖棲爲人族共主。
隨着風兗部落的日益壯大,庖棲的年齡也漸漸變大。雖然每日裡很是操勞,可是他卻絲毫不顯老態,就這樣在平淡中又度過了十年。
這一日臨近破曉,風兗部落似一隻安睡在南瞻部洲的猛獸,碩大而沉寂。
“轟!”
忽然,一聲炸雷劃破天際,徹底驚醒了這頭猛虎,打破了神州大地的平靜。
庖棲滿臉震撼地從牀榻上爬起來,剛剛到得院門外,整個大地忽然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無盡的地之元氣狂涌而出,使連綿無垠的成紀山都開始搖晃了起來。
無數人頭大小的巨石從山巔滾滾滑落。庖棲有理由相信,若是這些巨石落到部落當中。莫說那些豬羊會徹底死盡,就連族人們都會傷亡慘重。
想到這裡,庖棲咬了咬牙,天仙之境的修爲猛然大開,操縱着一張巨網在成紀山脈來回飄舞,將這些巨石全都攔截在半空中。
幾次喘息之後,大地復歸平靜,成紀山亦沉寂下來。
庖棲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飛落到成紀山最高的山崖上,遠眺東極之地。
此刻東方的天際漆黑如墨,道道肉眼可見的碩大閃電,瘋狂的在烏雲之中游蕩着。滾滾的煙塵沖霄,暴雨衝不破滿天的火氣。那恐怖的天地之威,直讓人看得心膽俱裂!
“這東極之地到底發生了何事?”庖棲神色疑惑,眉頭擰成了川字。
不知何時,大日東昇。明媚的陽光,卻照不亮東極天地的陰霾。
庖棲與一衆人族部落中的長者們安坐議事大殿,個個眉頭緊皺。大殿內的氣氛一時壓抑到了極致。
“衆位前輩,你們可知這東勝神州有何隱秘之地?竟然能夠引發如此恐怖的天地之威?”庖棲打破了大殿內的沉寂,率先說道。
傲羅站起身來,道:“共主,我傲羅部落在東勝神州長居數千年,從不曾聽聞過有何神秘之地!莫非,此番天變並不是發生在東極之地?”
“沒有嗎?”庖棲掐了掐眉頭,滿臉的苦惱之意。
就在此時,一名族人從殿外匆匆而來,拜倒道:“啓稟共主,部落外有一玄衣道人前來拜見,他說他來自東極之地!”
“哦?”複習雙眸一亮,道:“快請!”
半晌之後,一長相清奇,身約七尺的中年道人走進大殿。
庖棲站起身來,對這道人躬身行了一禮,道:“仙長有禮了!”
中年道士閃過庖棲之禮,道:“共主切莫行此大禮,貧道愧不敢當!”
庖棲也不強求,說道:“敢問仙長尊號爲何?仙居何所啊?”
中年道士打了個稽首,道:“無量道尊!貧道道號雲湖,乃是東勝神州羅浮山練氣士!”
庖棲雙眸猛然一亮,道:“昨日東極之地烈焰滔天,暴雨滂沱,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還請仙長告知!”
“哎!”雲湖聞言嘆了口氣,到:“這東勝神州風景靈秀,卻處在火元氣暴虐的邊緣地帶。昨日天發殺機,引動地殼之內的火元氣加速涌動。大地頃刻間崩裂,圍繞在東勝神州四周的數座火山齊齊噴發。那恐怖的天地異變,更是勾動天際發生劇變!如此一番雷劈雨落,地裂火噴發。整個東勝神州的十之一二,徹底變成了荒寂枯地。其內的族人們也全都死傷殆盡!”
說道後來,雲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越來越壓抑。
“什麼?”庖棲語含暴虐,目眥欲裂。
“我等修道之人雖奮力營救,卻是隻救下了寥寥數人!我等,我等愧對這身修爲啊!”雲湖淚如雨下,失聲痛哭。
“劫數,劫數啊!”庖棲嘆息了一聲,一瞬間雙鬢斑白,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
“共主……”一衆人族的長者們登時大驚失色,一瞬白頭,這是何等的悲苦?何等的哀傷!
“派出精銳人族,速速趕往東勝神州,營救我人族殘存的族人!”庖棲揮了揮手,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大殿。
看着殿外那依舊明媚的驕陽,庖棲心中一片冷然。
從此之後,庖棲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日頭尚未升空,就早早的坐在成紀山上等待日出;風雨天氣,總是堅持站在屋舍之外淋雨,這讓整個風兗族部落中的族人們都感到很是好奇,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終於有一天,華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跑到庖棲身前問道:“棲哥哥,這些日子以來。你彷彿魔障了一般,不理族內事物,整天倒弄這些看得見、摸不着的東西,到底想幹什麼?”
庖棲摸着手中的石頭,在地上胡亂的刻畫着,聽聞此言,頭也不擡的說道:“凌兒,爲何天要下雨,火山爲何要爆發,爲何會天降暴雨……”
華凌道:“天道無常,誰又能知道箇中緣由?”
“爲何會有閃電、狂雷!”庖棲不斷的重複着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狀若癡呆。
華凌頗爲無奈的看着庖棲,恨恨地跺了跺腳,掩面而去。
子鼠將這一幕全部看在眼裡,晃晃蕩蕩的從小洞中跑了出來,道:“庖棲,你可知這天上星晨有幾何?”
庖棲聞言迷茫的擡起頭,道:“庖棲不知!”
子鼠啪的一聲踢掉庖棲手中的石頭,道:“那你可知這天地間爲何會突發殺機?”
庖棲周身巨震,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子鼠啪得拋出一枚五彩玉石,到:“這是太清聖人賜於你的新婚之禮,此物當可解決你所思之事!”
“先天演算?”庖棲拾起石頭,喃喃自語。
此後,他無論走到哪裡都拿着那枚五彩石頭,日日參悟石頭內的先天演算之道。
數年以來,日日觀察天氣間的變化,結合五彩石塊中的先天演算之道,終究讓庖棲找到了一些規律。他創造了一些符號代表天氣,將其刻在部落中的大石板上。
每天傍晚的時候,庖棲都會將第二天的天氣刻畫在石板之上。可是一些大的天災,仍舊無法及時預測,這也叫他在一夜之間韶華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