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洪荒世界的三尸身傳來的隱約感應,李清明知道空間屏障定然就在混沌虛空深處。
浩蕩的混沌虛空漆黑一片,在地面遙望天際繁星點點。入了虛空,卻是冰冷異常,沒有絲毫生命的土木金屬之石。
這廣闊的空間中,沒有絲毫生命的跡象。李清明身似游魚,迅疾如電的穿梭在混沌之中。無窮無盡的混沌之氣,層層將李清明包裹起來。滿含侵蝕之力的灰色混沌之氣,無數次嘗試着穿破李清明護住周身的玉清光幕,卻每每無功而返。
“混沌虛空太浩瀚了,到處都是死地,永恆無盡,但卻難尋到一個有生命的源地!”李清明輕嘆。他自人間界地球脫離出來,孤獨的前行不知多久,所見都是幽暗與森寒,沒有一點聲音,萬古如一的孤寂。
突然,前方傳來“嗤嗤”的聲響,無涯的混沌之氣瘋狂的涌動起來,乳燕歸巢般奔襲向不遠處的一點。
就在前方那一點,沒有一點星光,沒有一絲光亮,什麼也見不到,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無聲無息的一點吞吐着混沌之氣,一大片看不見形質的空間屏障,在混沌之氣的加持下,越來越濃郁,越來越堅固。
“呼!終於到了!”李清明輕輕撫摸着晶瑩剔透如水晶的空間屏障,輕嘆道:“沒想到連接這個世界和其他平行世界的,竟然只是這麼薄薄的一層空間屏障。有意思!”
這一片幽暗的星輝綿延不知裡許,若想繞過這層空間屏障,在李清明看來是盲目和不明智的選擇。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辨明方向,而後用暴力強行轟開空間屏障。那壟長的混沌通道,李清明至今記憶猶新。那種枯寂與幽冷,簡直能把人逼瘋了。他可不想在沒有辨清方向之前,就魯莽行事。
“轟!”
李清明眸光如電,渾身血液如海嘯一般在轟鳴,震耳欲聾。一條條澎湃至極的玉清之氣,瘋狂的翻滾着,似是一道道的青色仙火,照亮了整個混沌深處。
“破!”
李清明身後驟然凝成了貓熊虛影,虛影毛髮飛舞,威勢滔天,如一尊永恆的蠻獸蟄伏在那裡。隨着李清明的暴喝,貓熊驟然擡起右前爪,悍然蹋向了前方的混沌晶壁。
“轟!”
劇烈的轟鳴聲激盪起層層波瀾,強大的氣勁將方圓數十里的空間震的粉碎。灰色的混沌之氣翻滾跳躍着,補充向了遭受攻擊的那一點空間屏障。剛剛被破開一點的空間屏障,眨眼的功夫就被恢復成如初,甚至變得比之前還要堅固。
李清明亂髮飛揚,手掌上的青色光華瞬間變的漆黑如墨,深深烙印在李清明元神識海中的,遁去其一的毀滅屬性,再次向世人展現了它的威力。
“再來!”
貓熊雙眸發亮,巨口大張,在其頭頂上方,出現了一張八卦圖。滿含道韻的八卦圖中央,竟然還浮現着一個太極圖,兩條陰陽魚抱中而居,像是亙古便存在的一般。
此時空間扭曲,光線迷濛。乾、坤、巽、兌、艮、震、離、坎八個方位的符文爆閃,一股股不知從何處皆因而來的混沌靈氣,被貓熊虛影瘋狂的吸納起來。一道道粗如水桶的巨形靈氣光柱,直插虛空深處。貓熊虛影在此擡起右前爪,發狂似的轟擊了起來。
“轟!轟!轟!”
一膜磅礴的氣息自晶壁之後蓬勃而出,那股彷彿來自其他空間的氣息,徹底粉碎了方圓十丈的晶壁屏障。李清明眸光連閃,再次確認了下方向,爆射而去。
就在李清明遠去之後,一名身材魁梧,渾身肌肉虯結的壯漢,突兀的出現在破損的晶壁屏障前。
“嗎的,怎麼每次都有瘋子來破壞混沌晶壁。第一次,是個本體是黃鱔的糟老頭子,這一次又是個年輕的變態的小夥子!這日子沒法過了!”這漢子甩甩充滿爆炸力的胳膊,手中光華連閃,一柄古樸的斧頭閃現而出。
漢子斧頭一輪,附近數十萬裡的混沌之氣,都被他吸了過來慢慢凝形,最終化爲了一尊完全由混沌之氣打造的鼎爐。爐鼎高約百丈,鼎口大的更是可吞山嶽。
漢子單手虛劃,一件件洪荒世界中都罕見的的先天煉材,從漢子的儲物空間中飛騰而出,投入了混沌鼎爐中。
“你們他嗎的不是逼老子嗎!老子今天就把這綿延不知邊際的混沌晶壁,徹底凝練一遍。誰都甭想踏入我這一號盤古世界!他乃乃個腿的!”漢子嘴中低聲嘀咕着,可是眸子中卻滿含張狂和得意。
……另一邊,冰冷的混沌通道幽靜無聲,黑暗無邊,悽寂的虛空古路偶有星光搖曳,也是轉瞬而逝,這就是李清明的旅程。
再一次踏臨這斷混沌通道的李清明,可要比第一次要來的瀟灑和從容。一個月之前,他拖着殘破之軀無奈回返現實世界。如今,他修爲之高堪比道祖鴻鈞,可謂是因禍得福!
不過這傢伙能夠安然回返洪荒嗎?
……自李清明消失後,洪荒世界過了約有千年。這千年時間中,巫妖兩族並未發什麼大事,妖族還是每天晃晃悠悠的悠閒過活。而巫族卻是徹底貫徹了祖巫們的命令,與人族混聚在一起。
每日裡人族日出而勞,巫族雞鳴而獵。人族的淳樸善良以及勤勞好學,贏得了巫族們的信賴。巫族的真誠,勇猛好客,則得到了人族的好感。兩族中,甚至出現了通婚的現象。很難想象,巫族男子們一個個五大三粗,脾氣易怒暴躁。便是巫族女子雖說美貌,卻也秉承了好戰的性格。這巫族究竟是如何打動人族的小夥子、小姑娘的心的?
不過不管他們如何做到的,這總歸是好事。
巫族和人族的通婚並沒有引起太多洪荒大能的注意,畢竟人族這種極爲弱小的種族,不僅帝俊不放眼裡,就是那些洪荒大神,都不把人族當回事了。
話是這麼說,可還是有些洪荒大能還是一直關注着人族的,比如三清,比如冥河,比如蓬萊島一脈,再比如鎮元子。當然了,除了這三股勢力還有就是天外天的女媧了。
女媧自造人之後,除了老子以人族立教成聖之外,便一直沒有注意人族。可是隨着人族的穩步發展,人族的氣運越來濃渾厚。連帶着,這也讓女媧多少關注了一下。
這一日,不周山祖巫殿。
十二祖巫像往常一樣,開始了每日一次的小型會議。
帝江穩坐石椅,只是眉頭緊皺,似有什麼煩心事。果然,就見帝江輕輕敲了敲桌子,道:“我巫族乃是盤古父神精血所化,真靈一旦隕滅就會徹底魂歸大地,根本無法重凝聚!現如今,雖說洪荒大陸尚算平靜,但每十二元會一次的量劫卻是無法避免的。現在,我巫族就只有這麼多族人。而且巫族男女相互結合,很難誕下麟兒。你們說說說看,我們要怎麼辦?
在座的祖巫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啊!這距離第二次洪荒量劫,尚有十一個元會,時間充裕。這些傢伙們,整日裡只知道修煉、打架,何曾考慮過這些問題。
“二哥,你遁入時間長河中看看吧!”祝融聽到這個問題,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求燭九陰去時間長河裡偷窺。
燭九陰亦是無法,誰讓他的本源法則便是時間之道。
金色的時間長河,無時不刻不在噴涌着狂卷滿天的潮水。當燭九陰當陷入空靈,遁入時間長河時。震耳的濤聲陣陣,若隱若無的海浪聲滌盪千里。
燭九陰顯出了祖巫真身,粗壯的蛇神沿着時間長河順流而下。波光粼粼的命運長河中,時不時的閃現出一個個畫面,或是人族,或是妖族,或是巫族。林林總總,紛亂駁雜!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突然一個畫面映入了鑄就引得眼瞼。
這是巫族的一個普通部落,身形高大魁梧的巫族們,面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與身材嬌小玲瓏的人族夥伴一同日出而出,日落而歸,衣食住行近乎都在一起。
而一名名不是巫族卻與巫族頗爲相似的孩童,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與巫族孩童們一同習練武技,操演屬性規則。甚至還與人族孩童們一起修煉真元,推演道法。
這一幕大大震撼了燭九陰,這些孩童究竟是從何處而來,竟然與巫族兒郎們如此親密。
在此往前又走了不知裡許,燭九陰一無所獲。當燭九陰從時間長河中遁出之時,已經是汗流浹背,面色蒼白如紙。
木之祖巫句芒上前幾步,將體內滿含生機的本源之力灌注到燭九陰體內。過了半晌,燭九陰面色總算恢復如常。
“二哥,情況如何?”祝融雙眸冒火,急切的挫折手掌問道。
燭九陰看了衆祖巫一眼,輕輕呼出口濁氣道:“從這時間長河中,我看到了好多比巫族孩兒們矮小,卻比人族小孩壯碩的孩子們。他們與我巫族孩兒們,一起習練武技。與人族孩童們,一同習練道法。這,這不知是何緣由!”
衆祖巫相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眸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