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朝身邊看了過去,又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裙的林依,林依依舊是一頭齊肩的短髮,此刻她的臉上滿是焦急,拉着我拼命的朝前跑着。
跑路的時候我感覺背後傳來了一陣刺痛,於是轉頭朝身後望了過去,只見一隻烏鴉咬破了我的衣服,那尖尖的嘴巴啄下了我一大塊血肉。痛的我頓時就叫了起來,林依看到之後,她跑到了我的身後,幫我擋着那羣烏鴉。
身後,那大背頭口中的咒語越來越響,天空中的月光突然暗了下來。我擡起頭朝天空中望了過去,只見前面鋪天蓋地的烏鴉拍打着翅膀朝我們這邊飛了過來。
完了!
我心沉到了谷底,在那些烏鴉朝我撲來之前,我從口袋之中摸出了幾張我自己畫的符籙,就朝前面的烏鴉擲了過去。符籙在夜空之中畫出了一道黃色的光芒。只見那被符籙打中的烏鴉身上爆發出了一陣火球,發出了一聲慘叫聲就從空中掉了下來。
林依看到這一幕,臉上微微的閃過了幾分驚訝之色。只是我打下來的那一隻烏鴉對於我面前那漫天的烏鴉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
轉眼,我和林依兩個人就淹沒在了前面飛來的烏鴉之中,我只聞到了一陣濃濃的血腥味,感覺無數的烏鴉翅膀拍打着我的臉頰,生痛無比。
足足五分鐘之後,烏鴉才全部從我的身前飛過去,我的頭髮都被拍亂了,奇怪的是前面的那些烏鴉卻沒有傷害我和林依,而是和我身後那些追我的烏鴉互相撕咬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烏鴉也分了兩個陣營了?
我十分的意外,擡起頭望着天空中那鋪天蓋地互相撕咬着的烏鴉,我不時能夠看到一些身受重傷的烏鴉如雨滴一般從天空中直直的砸落了下來。
“葉凡,你知道你爲什麼會到這裡來嗎?”林依又帶我往前跑了幾百米之後,轉過頭看着我問道。
“爲什麼?”我已經相信我自己這不是在做夢了,因爲剛剛烏鴉啄破我肩膀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劇烈的疼痛,要是做夢的話不可能會有這麼痛的。
林依說:“你仔細想想看,你是不是答應過別人什麼事情,你沒有做到?”
“答應別人什麼事情,我沒有做到?”我想了一會兒,擡起頭不解的望着林依,正準備說沒有的時候。突然我想起四個月前,我答應過一個叫羅琦的女鬼,幫她弄一張人皮來的。現在四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我竟是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林依看到我的表情變化就知道我想起來了,她從手腕上摘下了一個銀手鐲遞到了我的手中,說道:“我待會兒會把你送出這裡,你醒來之後趕緊找到羅琦,把人皮和這銀手鐲給她,她會原諒你的。”
不等我說話,我感覺腦袋一陣疼痛猛然睜開了眼睛,此刻的我正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的牀上。我摸了摸腦袋,從牀上坐了起來,腦袋裡面一陣茫然。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背上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我正準備朝背上摸去的時候,發現手上竟然緊緊的抓着一個銀手鐲。這銀手鐲雕刻的十分精美,上面雕刻着各種中草藥,中間赫然寫着一個“葉”字。
我一臉驚訝的望着手中的銀手鐲,無比的茫然,這銀手鐲上面怎麼會有一個葉字,難道這東西是我們葉家的嗎?
就在我這樣想着的時候,我感覺手臂也傳來了一陣幹痛,我低頭朝手臂看了過去。只見我手臂的皮膚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開裂了起來,就像是掉皮一樣。我抓起了桌子上的鏡子,望着鏡子中的自己,依舊是血肉模糊。
這一定是羅琦乾的。想到這裡,我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趕緊找來了三個月前欣小雅的那張人皮,問沈歆借了一把車鑰匙後就朝着林村開去了。
這是我四個月來第一次回林村,四個月前的林村早已經不復存在了,林村只剩下了一羣被大火燒光了的房子,望着那長滿雜草的屋子,我的心中感慨萬千。
世人還是很好騙的吧,警方對外公佈的是林村的人在一場大火之中死光了,而事實上這些人是怎麼死的,警方比誰都清楚。同時我的心中也有一個小小疑惑,竟然三十年前,軍方就動用了靈異界的力量對付泰國法師,爲何警方不會借用靈異界的力量來解決林村的事情呢。還是說這些基層的警方也根本就不知道三十年前的那場鬥法。
我想他們也是不知道的吧,畢竟很多機密只有到了一定層次的人才能夠知道,如果連基層的人都知道了,那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
很快,我的車子就開過了林村,進到了那片亂葬崗。遠遠的我就看到亂葬崗裡烏鴉成羣,我把車停了下來,沒有立即開進亂葬崗之中。因爲這片地方和我剛剛在夢境中的地方一樣,我把羅琦給我的那截陰陽師手骨放在了車上。然後按照夢境之中的記憶,緩緩的朝前面開去,果真前面就出現了一座荒山。
雖然是凌晨四五點,我依舊能夠清楚的看到那荒山的上空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黑雲,在荒山的腳下果真有一條小道,小道兩邊堆滿了屍體,有穿着道袍的也有穿着僧袍的。除此之外,地上還有很多死去的烏鴉。烏鴉身上的毛十分的凌亂,看起來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打鬥一樣。
呼!
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把車開出了亂葬崗,找到了在山腳下羅琦的那間小茅屋。小茅屋的門是開着的,我進到了茅屋裡面,卻沒發現羅琦的身影,只有一副血紅色的棺材安安靜靜的躺在大堂中間。
“琦姐?”我望着前面的棺材,輕輕的叫了幾聲,棺材蓋子吱呀一聲,就緩緩的被推開了。只見一個穿着白色素衣的中年女子緩緩的從棺材裡面坐了起來,正是羅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