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冥界福音

藍玉輕聲地說:“在愛人和親人之間,她選擇了親人。這不是她的錯。”

“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欺騙!”蕭鏑餘恨未了地說:“她如果坦白地告訴我她殺死我的父王是出於自衛,我不會那麼恨她!我們之間的事沒有完,以後我會再來找她的。”

玉帝看着茫茫的夜空,低聲嗟哦:“如果自私是一種錯,誰都在犯錯;如果欺騙是一種錯,誰都曾犯錯。我知道女人的心會在各種選擇中找到讓自己平衡的東西,難道犧牲了自己,犧牲了愛人,纔會讓她安心?”

在他心裡最不能理解的是,嫣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是玉帝的身份後,她還是下手了。在她內心的天平上,自己就這麼不堪嗎?

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中,嫣然可以說是最瞭解自己的女人。當他拉着她的手,在所有人的面前宣佈她是自己的未婚妻的時候,他曾經感到那麼幸福,彷彿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在仙湖湖畔那明月下的大樹上,他摟着她細細地向她訴說着自己的身世秘密,他感到她已經與自己不可分割,全部的心身都融合到了一起不再分彼此;而自那以後她像個家庭主婦一樣,承擔起照顧老人的職責,圍着圍裙臉上掛着麪粉的樣子那麼可愛,誰能想到,她的心裡竟然隱藏着那麼深的心機?

她的可愛和可憎,完全對立,讓你既愛又恨,不知道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她。

藍玉看着呆呆想心事的玉帝,有意拉回他的思緒,小聲地問道:“玉帝,你失蹤了兩年多的時間,一回來就從劉天來變成了玉帝,能告訴我們這是什麼原因嗎?”

“噢!”玉帝停止沉思,拉起藍玉的小手笑了笑說:“小玉,還記得我在天庭和你分別時曾經說過的話嗎?”

這一聲小玉,讓藍玉內心一甜,她仰起俏臉說:“當然記得,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想你爲什麼要在那個時候要對我說這句話,難道你已經知道我是冤枉的?”

“是的,我當然知道。這裡面的曲折緣由我以後再和你細細地說明吧。你們只要知道我在人間的十世修行已經完成,應該返回天庭這件事就可以了。但是現在迴天庭的路已經被封閉,我要想辦法回去,重新做我的玉帝。”

藍玉的心裡有一絲的失望,她並不希望他做回玉帝,在天庭上那麼多的天條戒律,哪比得上在人間自由自在,但是想歸想,她不會反對玉帝的決定的。

“十世修行?那你應該是雲瀾,我看見她在生死簿上的身世是十世修行,而且她失蹤了。可是你又是劉天來的身份,這好奇怪啊!不過現在先不問你了,我們馬上去冥界,那裡不是還有條通往天庭的路嗎?”

玉帝猶豫了一下說:“藍玉,我想你是不是先在仙湖山莊等着我,畢竟我現在是和整個天庭對立的關係,天庭現在的情況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我們都不清楚,我不想因爲我的原因,再連累了你和你哥哥。就連蕭鏑我也不打算帶在身邊,我自信沒有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們就安心地等着我,我一回到天庭,馬上就打開天門,來迎接你們。”

“這……”藍玉的嘴一噘執拗地說:“不好!我不想離開你。我等了三千多年了纔等到你,你又要讓我繼續等待,這絕對不行。”

蕭鏑也馬上說:“到冥界去怎麼能不讓我陪着你呢?在冥界的地盤上,有我鬼魅王在,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要知道冥界太大了,我以前從沒有聽說過天門在什麼地方,找起來不會太容易。”

“對呀,找我哥哥秦廣王,他一定會全力幫助我們。只要你上了天庭,就是你說了算了,難道我們還怕有人來找我們麻煩嗎?”

“唉!你們不明白,我們都能想到冥界這條唯一可以通往天庭的路,難道王母擎天他們會想不到嗎?對這趟冥界之行,只怕我們也是要白跑一趟了,我也並不抱什麼太大的希望。你們既然一定要跟着我,老龍,你有什麼建議?”

“別把目標轉移到我這兒來,我沒意見!”老龍忙擺着手說:“你們這地球上,怪事多多,這個冥界一定挺好玩的吧,咱們還等什麼,快走吧。”

蕭鏑也不遲疑,馬上拿出自己的骨簫,嘴裡唸了兩句咒語,憑空向前方一指,一個陰間的大門轟然而開。

衆人跟着她走進了陰間。

老龍一走進這裡,立刻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咳!這所謂的冥界也就只是和陽間平行的一個空間嗎!這個空間太適合我了,在這裡沒有身體纔是最舒服的。我以前不知道有這樣的好玩地方,否則也可以經常來這裡玩,不必整天呆在玉佩裡那麼難受了。我出去了,小子,把老道先放進你的戒指,我暫時不用他了。”

在藍玉和蕭鏑驚訝的目光下,老道的身體被玉帝收了起來,老龍迴歸成自己的原形,說:“你們不用奇怪,我老龍的本體比那老道英俊多了,是不是,兩位小美女?”

“呀!你真是條龍,有這麼巨大的身體!”

蕭鏑也恢復了自己在陰間的造型,酷酷的一身黑衣,她縱身一躍,飛上龍背,手中的骨簫悠悠而起,樂得藍玉拍手叫好:“你們倆的搭配是絕配啊!這纔是真正的鬼魅王呢!老龍,你就委屈着當了我們的坐騎吧,玉帝,我們也上去!”

藍玉話音剛落還不等行動,人已經被玉帝輕輕抱起,一躍坐到了龍背上。

“老龍,我們走!”

“好嘞!”青龍神君對淪落爲坐騎的命運似乎並不在意,他還不恥下問地把他粗大的聲音儘量放溫柔地巴結蕭鏑說:“小鏑鏑,你把進入這個空間的口訣告訴我吧,我老人家會給你最好的禮物回報你。”

蕭鏑並不理會他的讒媚之言,繼續吹奏着一首婉轉悠揚的簫曲——安魂曲。

這首安魂曲是蕭鏑從來沒有吹奏過的,她的師父教她這首曲子的時候說,如果什麼時候她能夠用心吹奏出這首曲子,那是對冥界的所有魂魄的福音。因爲這首安魂曲是專門治療魂魄的心靈傷痛的,作爲蕭鏑從小就被父王強迫吃魂魄增長功力,她的心無比冷酷,根本對這首曲子沒有任何的興趣。自從被‘劉天來’治療了傷勢,用他的真元爲她化解了身體上的戾氣和心靈的污濁,蕭鏑的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最根本的是她從他那裡所汲取到的愛的情感,讓她的心被愛的能量所溶化。

此刻她想起自己過去的種種作爲,萬分愧疚,對自己靈魂的懺悔以及對真摯的愛情的渴望,讓她把所有的情感都注入到這首安魂曲中。

冥界的空中,立刻迴響起這首美妙的安魂曲,奇蹟出現了:萬籟俱寂,陰霾飄散,冥界的天空頭一次出現了一片淡淡的藍色,那藍色的面積一開始只是一小片,漸漸地越來越擴展開來,整個天空變成了一片清清朗朗的透明狀。這個只有灰黑兩色的幽冥世界,竟然變得清明瞭起來,加入了淡淡的白色。

老龍的身形在冥界的天空飛行,帶着那悠揚的蕭聲,把福音傳遍了冥界的山山水水的各個角落。

玉帝摟着藍玉閉目靜坐着,他沒有注意到蕭鏑的安魂曲帶給冥界的變化,卻一直在想剛纔老龍無意間說的一句話,“這所謂的冥界也就只是和陽間平行的一個空間!”陰間陽間,是同時平行存在的。凡人會認爲陰間在地下,那是一種模糊的概念。其實這兩個空間就像是道家的陰陽太極圖一樣,是並存的,無所謂上也無所謂下。中間只是有一層類似薄膜的隔斷而已。想到這裡,他的腦中突然靈光一現,很早就已經領悟的太極圖弦的概念突然清晰地出現在他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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