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道在靜靜的傾聽着，兩人一邊走一邊交流。
髯須聖者解釋的很詳細，讓雷道對於商羊候府也有了一個非常詳細的瞭解。
原來，髯須聖者乃是商羊侯府九公子商羊雲川麾下的客卿。
商羊侯府擁有一座侯國，名爲商羊候國。
這一代的商羊侯，雖然是聖體四重強者，壽命悠長，但終究會到大限的時候。一旦到了大限，就算是聖尊也會死。
商羊侯就已經大限臨近，那麼商羊侯國的繼承人就得儘快確立。
侯國的繼承人自然有其一套規矩。
商羊侯國的繼承人，只能是成就了聖尊的優秀子弟才能夠有資格去繼承，而且互相之間也會激烈的競爭。
所謂的九公子，並不是這一代商羊侯的兒子。
實際上，商羊侯國，總共有九位候選繼承人，都不是這一代商羊侯的直系後裔。畢竟，一位聖體四重的聖尊，壽命非常悠長。
而子嗣不可能都成聖，哪怕資源再多，成聖也得靠自己。
九位“公子”，都是商羊侯府內的聖尊，有資格競爭“商羊侯”的爵位，繼承商羊侯國。
髯須聖者就是九公子麾下的客卿，屬於九公子商羊雲川的手下。
但如今，商羊雲川在九位公子當中的競爭當中處於下風，或者說，沒有什麼太大的希望了。雷道若是投靠了商羊雲川，實際上對雷道很不利。
髯須聖者將商羊侯府的情況都介紹了一遍，最後長嘆一聲道：“我要說的情況就是這樣了。當初九公子對我有知遇之恩，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九公子。但雷聖尊不一樣，因此，你可以慎重的選擇，加不加入都得雷聖尊自行決定。”
雷道深深的看了一眼髯須聖者。
對於髯須聖者的坦蕩，雷道倒是心生好感。
只是，好感歸好感，雷道也不會真的一時衝動就會支持商羊雲川。九公子如今處於劣勢，甚至是根本沒有什麼希望繼承商羊侯的爵位。
無法擁有爵位，那就無法繼承商羊侯國，連資源都無法動用多少，去投靠有什麼意義？
雷道來到古神州可是爲了修行，而不是爲了當好人，更不是爲了做好事。
因此，雷道也在權衡着利弊。
“髯須聖者，你說，唯有一等客卿，纔有資格學一門商羊侯收藏的聖法？”
雷道心中一動，對髯須聖者問道。
髯須聖者慎重的點了點頭道：“不錯，唯有一等客卿才能學到聖法。只可惜，我已經懇請九公子，將雷聖尊奉爲一等客卿，但九公子似乎心灰意冷了，已經失去了信心，沒有再想去爭了，所以……”
髯須聖者的話很委婉，但雷道已然明白。
九公子心灰意冷，其實就是對雷道沒有自信。自然不會將雷道奉爲一等客卿。
而一等客卿，至少都得是聖體三重以上的聖尊才能擔任。
“去見一見這位九公子吧。”
雷道沒有具體的答覆，髯須聖者也沒有追問。
客卿與主家之間，實際上並不是什麼主人與手下的關係，而更像是一種合作的關係。
因此，主家會選擇客卿，同樣，客卿也會選擇主家，這是一個雙向的選擇。
雷道也得親眼見過了九公子，才能下定決心。
……
商羊侯府，每一位“公子”都有着富麗堂皇的單獨宮殿，相當於每一位公子都獨掌一宮，堪稱大權在握。
當然，這種情況只會在商羊侯爵位繼承人沒有定下時纔會出現。
一旦定下了爵位，那麼其餘競爭者自然就會被剝奪許多權利，並且被送入到商羊侯國當中，成爲侯國的長老中一員。
大部分還會被外派到侯國各地，坐鎮一方，實際上就是被貶斥了，今後再難更進一步。唯有那些相熟，或者早早投靠的聖者，才能保證自己的權勢。
在羲和神朝，權勢非常重要。
因爲，權勢也就往往代表着資源，有了權勢，纔能有資源修行，纔有可能更進一步，在聖體之道上走的更遠。
否則的話，要想修行到更高地步，非常困難，甚至難如登天。
此刻，宮殿之中，商羊雲川的眼睛就彷彿在冒火一樣，甚至連背後的聖體虛影都浮現而出，足見商羊雲川有多麼的憤怒。
“商羊山海，你來做什麼？若是隻爲了炫耀，大可不必。哼，你以爲你榜上了大公子就高枕無憂了？似你這般，沒有一點聖尊應有的骨氣與信念，最終又能有什麼成就？”
在大殿之中，就在商羊雲川的前面，有一名中年男子，身材略微有些魁梧，而且看面龐，似乎還和商羊雲川有幾分相似。
這是商羊山海，乃是商羊雲川的親哥哥，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只可惜，兩人理念不同。
而且因爲某些事，兩人從小就很敵對。
本來兩人都能成聖，若是能精誠合作，在商羊侯的九位公子當中，兩人也許並不是毫無希望爭奪爵位。
但偏偏兩人是敵對關係。
商羊山海更是乾脆的投靠了大公子，一直在幫大公子做事。
現在大公子如願以償，基本上已經確定爲商羊侯的繼承人了，將來會繼承整個商羊侯國，算得上是大局已定。
到了這個時候，商羊山海前來，商羊雲川自然很憤怒。
但商羊山海卻似乎並不在意商羊雲川的態度，反倒笑着說道：“我親愛的弟弟，你已經是堂堂聖尊了，難道還不明白？投靠大公子有何不可？投靠了大公子，等到大公子執掌商羊侯國，那定然不會忘了我，也會給我兩萬年甚至三萬年的靈藥。”
“還有各種資源也會傾斜給我，甚至，大公子還得依靠我幫助其掌控、治理整個商羊侯國。到時候，我也是大權在握。你又何必去爭奪侯爵？似我們這樣的人，永遠都無法成爲侯國之主，你應該認清自己。”
“認清自己？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商業山海，你我都是商羊候旁系所生，甚至連我們的母親地位都很低，但那又如何？我們通過自己的努力成聖，我們自然就有資格去爭奪侯爵之位！反而你，卻早早的投靠了大公子，甚至還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似你這樣的人，也有資格給我說教？”
商羊雲川反脣相譏。
他這輩子並不後悔去爭奪商羊侯之位。
最後悔的是當初沒能殺了商羊山海，結果釀成大禍。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商羊山海。
“我親愛的弟弟，我是不會害你的。當初若沒有我殺了那個賤女人，你會努力修行，最終成聖？一切都因爲我，你才能到今日之地步。”
“住口！商羊山海，終有一日，我會親自殺了你，爲娟兒報仇！”
商羊雲川的眼睛都彷彿要噴火了。
這是他心中的逆鱗，誰都不能提起！
當初，他甚至還只是道體時，本來有一位道侶。
但就是商羊山海，以“阻礙”商羊雲川修行爲由，居然將商羊雲川的道侶給殺了。商羊雲川幾乎瘋了一樣，要斬殺商羊山海。
只可惜，一直都殺不了商羊山海。
後來商羊雲川成聖，也徹底改變了策略。既然一個人斬殺不了商羊山海，那他就要去爭奪侯爵之位。
一旦成了商羊侯，到時候，他就能利用商羊侯國之主的權勢，輕易將商羊山海碾成齏粉。
只可惜，他努力了這麼久，如今希望又破滅了。
商羊山海搖了搖頭，一副可惜的模樣，緩緩開口道：“雲川，你真讓我失望。原以爲你能看透，沒想到你至今都沒能看透。沒有我，你就不會有今日，當初我能拉你一把，那麼現在自然不會再讓你誤入歧途。大公子如今大局已定，即將成爲侯國繼承人，你不能再繼續與大公子做對了，否則，連我都護不住你。”
“所以，我會帶你走。把你帶到大公子麾下，給大公子認錯。大公子正在用人之際，而且也很信任我，只要我出面，大公子一定會對你既往不咎。”
商羊山海一副爲商羊雲川負責的態度，讓商羊雲川近乎癲狂。
“哈哈哈，商羊山海，你以爲你是誰？我現在是商羊侯府九公子之一，麾下高手如雲，你想帶走我？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一刻，商羊雲川似乎也有了無窮的底氣，身後的聖體虛影也是若隱若現，散發着強大的氣息。
“是嗎？我親愛的弟弟，就憑你這些年招攬到的這些三等、爾等客卿？天真，真是太天真了，就憑這樣的陣容，你也想與大公子爭奪侯爵之位？也罷，今日我就親自讓你認清現實，知道你之前的所作所爲是多麼的天真。”
話音落下，商羊山海一揮手。
頓時，從他的身後走出了一名灰袍老者。
這名老者，擡頭看了一眼商羊雲川身旁的五位聖尊。
這五位聖尊，其中有三位都是聖體一重，兩位則是聖體二重聖尊。陣容也算得上是比較強大了。
只是，灰袍老者身後突然浮現出了一具虛影，隨後，虛影往虛空一踏，瞬間震撼虛空。
一尊恐怖的聖體，如同魔神一般，從虛空深處跨出。
那股恐怖的氣息，連聖體二重聖尊都感到心悸。
“三次強化！”
“這是聖體三重聖尊！”
“聖體三重，我們……我們只怕不是對手。”
商羊雲川身後的五位聖尊，此刻臉色都無比的凝重，目光當中甚至隱隱有了一些異色。
聖體三重，他們不是對手。
真要拼命，也許，他們會死！
他們雖然是客卿，要聽從商羊雲川的命令，但在明顯不敵的情況下，甚至會喪命的情況下，這些客卿也會有自己的選擇。
他們是客卿，並不是奴僕。
不會明智是死還去送死。
“九公子，抱歉，我們只是客卿。聖體三重強者，我們無能爲力，按照規矩，我們會返還給公子支付給我們的三倍報酬。”
這些客卿都微微向商羊雲川行禮，臉上露出了一絲歉意，隨後在拿出了三倍賠償後，就紛紛離開了宮殿。
轉眼間，商羊雲川身旁已經空無一人，一位聖尊客卿都沒有了。
看到這一幕，商羊山海臉色更加得意了。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緩緩開口道：“我親愛的弟弟，看到了沒有，這纔是真正的現實！這些客卿的選擇，纔是最正確的選擇，他們只是客卿而已，怎麼會給你拼命？在絕對的實力之下，你的一腔怒火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你看看你身旁，還有誰會留在你身邊？”
商羊雲川怒火沖天，但也只能冷冷的注視着商羊山海。
正如商羊山海所說，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沒有哪位客卿會在這種情況下，陪着他一起拼命。
“轟”。
不過，就在這時，兩尊千百丈的聖體猛的顯化而出，從外面衝進了宮殿之中。
“九公子，還有我！”
髯須聖者顯化出兩具千百丈的聖體，根本無所畏懼，直撲商羊山海身旁的那名灰袍老者顯化在大殿之中的聖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