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陸目光一閃地道:“吳宮主,你真正的敵人是懸山族那幫人,現在這裡你馬上又會多出一個敵人貪獸,這樣的話,我覺得吳宮主沒有必要再把你的靈力浪費在我們的身上,從而爲自己又樹立一個對手吧?依我看,你我不如將舊日恩怨暫且放下,就此合作如何?”
就在這時,凌霄不無驚訝地發現,吳燭懷中所抱的昏迷女子竟是冒明明。這個結果讓他頓時就是一頭霧水,心念一陣急轉起來。
略略移動腳步湊近一看,冒明明的俏臉之上此時毫無血色,雙目緊閉,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若有若無。
就在凌霄心中驚疑的念頭轉個不停之際,吳燭再次開口了。
“呵呵,看樣子你這些年來真是明白了不少事情啊,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莽夫了。好吧,這樣的話我覺得可以跟你談一談了。你既然能來到這裡,相比也不是誤打誤撞之舉……這麼說來,這個貪獸深淵裡面應該也還能找到類似弱水深礦裡面的那種空間節點了?”
吳燭哼的一聲道,眼光卻有意無意地瞟向了西陸手中的法盤。
見吳燭兩句話沒說就猜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衆人無不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都爲此人的心機靈敏駭然不已。
西陸聞言也是心裡一突,隨即傲然地道:“的確如此。在深礦的那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研究相關的秘術,雖然貪獸深淵我是第一次來,但找到下一個節點那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很好,只要你能帶本宮離開這裡,本宮以後也不會再爲難你們。而且,本宮還可以承諾,在這一路上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本宮也會爲你們排憂解難。”吳燭聽完之後,滿意地一笑道。
“那就說定了。”西陸呵呵一笑,但旋即又像想起什麼來似的,目光一閃地道:“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是不是請吳宮主將我等身上的黑絲禁給解除了?”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是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吳燭。
吳燭哼了一聲,不無譏諷地道:“你倒是很會抓住機會。但是,眼下本宮辦不到,畢竟我不可能隨身帶着這些丹藥。不過,你們大可放心,黑絲禁那是本宮煉製出來的,如何解除我自然知曉。等到咱們離開此地,本宮自會將解毒之法和盤托出的。”
“好,那希望吳宮主皆是能夠遵守自己的承諾。”西陸聞言不禁眉頭大皺,片刻之後方纔苦笑一聲地說道。
吳燭嘿嘿幾聲後,不再多說什麼了。
衆人聽到這裡,心裡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畢竟,黑絲禁就像懸在自己頭頂上的一把利劍一樣,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掉下來,現在終於找到了拿掉這把“劍”的方法,所有人心裡馬上變得鬆快起來。
同時,他們也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一個信息:眼前的吳燭此刻肯定是受傷頗重,修爲也跌落不少,否則斷然不會和自己這一方達成什麼交易的。實力,在這裡任何時候都是第一位的。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吳燭好歹也是真正的靈丹境強者,即便此刻實力大減,但也不是他們這幫人可以打主意的。而且,有了這樣的強者相助,逃離貪獸深淵的機率自然也是大大增加了。
當然,一旦離開這裡,那肯定就要避而遠之了,有多遠避多遠,最好永遠也不要相見。
就在這時,人羣之中突然有人出聲問道:“吳宮主,不知我師叔況明真,此刻身在何處,可否請宮主告知一二?”
說話之人正是凌霄。他早就想要詢問況明真的消息,此時趁着吳燭剛跟自己一幫人達成合作,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吳燭聞言,眉頭一簇地看去,但見他一臉的平靜,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他深深地看了凌霄一眼,口裡淡淡地說道:“你那位師叔倒是機敏之極,早在本宮出事前,就已逃出了玄凰宮了。”
“她逃了?”凌霄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則消息,心中驚喜之餘,不禁又追問了一句:“宮主此話當真?”
“本宮難道還會騙你一個後生晚輩?”吳燭臉色一繃,極不耐煩地道。
凌霄見狀,知道此事肯定是八|九不離十了,這才大喜過望地連聲道謝,跟着退了下去。
接下來,西陸和吳燭兩人又大致商議了後續雙方合作的一些細節問題,然後一干人繼續向着前方行進起來。
只是,在行進中吳燭成了一個非常獨立的存在-沒有人敢靠近他周圍一米之內。
雖然對冒明明爲什麼會被吳燭帶着逃出來、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心存疑惑,但這種情形之下,他也無法去詢問一下具體的情況。
不過,看吳燭對她那副小心呵護的模樣,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她也不會有着什麼危險。想到這裡,凌霄方纔漸漸地放心下來。
……
弱水深礦的某個洞窟之內,一身白袍的況明真手持一把銀色長劍,神色清冷地掃視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排礦奴,洞窟之中的溫度彷彿降到了冰點以下。
即便是她用自己的一枚尋蹤法器在這裡搜索了很久,也始終沒有發現凌霄的絲毫氣息。於是她一氣之下,抓了一排礦奴,開始對其一一盤問起來。
礦洞之中的最強者西陸都已經不在了,還有誰能夠抵擋況明真的力量。現在跪在況明真身前的,都是這裡的一些小魚小蝦,面對着況明真的憤怒,一個個噤若寒蟬地縮着脖子,生怕說錯了一句話。
此時一名被況明真點中的礦奴正在聲音發顫地回稟道:“前輩饒命,你說的那個凌……凌霄,我以前好像見過,但是最近一兩個月我都沒看見過他了……”
況明真目光一凝:“一兩個月都沒看見過他?你知道他去了哪裡?”
“不知道……”剛剛說到這裡,那人看見況明真的柳眉豎起,連忙又道:“我雖然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我聽到過一個傳言,好像是他被我們這裡西霸天的老大,西陸大人叫去了。”
況明真眉頭一皺:“那個西陸找他做什麼?”
“這個……”
“前輩,不止是那位凌霄,這段時間還有另外一批人也同時消失了。現在很多兄弟都在議論這件事,都在傳說他們有可能聯合起來逃跑了。”
“這裡防衛如此森嚴,他們能跑得掉?”況明真對此深表懷疑。
“這也是大家的猜測。因爲大家發現,這些失蹤的人,全都是咱們這裡實力最高的,就連西霸天的西陸大人,轟天雷的雷破天大人,他們也都一起消失了。所以我們才猜想說,他們一定是聯合起來,從一個我們沒有想到的地方,逃出去了。”另外一名礦丁在一旁補充着說道。
況明真聽完之後,心中雖然感到十分意外,但又一轉念想到凌霄之前的種種表現,倒是覺得那些礦奴的猜測很有可能。
想到此處,況明真的芳心不禁爲之一安。
只不過,估計玄凰宮的戰爭快要結束了,這個時候自己無法繼續滯留在這裡尋找凌霄的下落,只能先離開此處,以後慢慢打聽。
看着眼前這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礦奴,不知怎地況明真便彷彿看見了凌霄在這裡生活的樣子,心裡不禁一酸。她不願意難爲這些人,便告訴了他們玄凰宮目前正在發生的事情,然後就飄然離去了。
這些礦奴在況明真走後,想起她告訴自己的話,不禁心中又驚又喜,當即派人去各個礦洞打探一番。這一串聯,消息立馬飛快地傳播開來,同時大家也驚奇地發現,原來佈置在洞外的禁制和守衛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都已經被解除了!
整個礦洞因此沸騰起來,大家發出一聲狂喜的大吼,一窩蜂地向着洞外衝去。
……
數日後的深淵之地。
凌霄一行排成一條一字長蛇陣,在一座一望無垠的沙漠之中行進着。他們身後留下的腳印,很快就被接踵而來的風沙填沒。
沙漠的天空,依然還是那一片霧濛濛、灰撲撲的樣子,而且比他們剛剛進來時看到的更加晦暗。
而他們腳下的沙漠,也不像外界那樣是深黃色,而是由一些灰白色的細小沙粒組成。
放眼望去,沙漠之中空曠無比,先前的那種黑色的巨石已經很難見到,取而代之的像是一座座墳墓一樣的灰白色的沙丘,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一陣陣的寒風颳過,風沙迷眼,原本就很難分辨方向的沙漠,此刻變得更加難以捉摸起來。
這幾天,衆人一路上又遭遇了幾次獸潮,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外加手裡又有着靈液的幫助,倒也是有驚無險地渡過了。
只不過這時候每個人手裡的精血靈液,只剩下一半左右了。
西陸一眼就看出來大家此時的心思,他站出來將手裡的羅盤親自施法,然後將顯現出來的一處標記遍示衆人,你看你看就要到了,你看你看再堅持一下……
沒得說,這一招還挺管用,大家馬上都沒有什麼異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