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圓空如絲般的真氣重重束縛,饒是邢姓女子的“隕光破”鋒銳無匹,雷霆霹靂,也不得施展,石劍上游走的白光漸漸沒了騰挪輾轉之地,被壓縮到一個極小的空間裡!
五行之中,離火克庚金,圓空和尚明顯的又比邢姓女子功力深厚,石劍最後發出一聲嗆然脆鳴,依舊落回原型,卻是一塊如劍般的尖石,前半截光滑無比,後半截卻是坑坑窪窪,生了不少孔竅,被風一吹,發出抑揚頓挫的悠揚之聲!
“嗯,這是崑崙山的風嘯石!”林方靜傳音道!
風嘯石乃是崑崙極爲罕見的一種玉石,被山風一吹,就會發出各種變化莫測的呼號怪響,時如獸吼龍吟,時如鳳鳴雀叫,又或如情人低語,少女脆笑,嬰兒啼哭,老人嘆息……
但這種玉石性質極佳,堅固異常,飛劍難催,水火不侵,乃是煉劍的上佳之器,而邢姓女子竟然能有如此石劍,想必永恆訣傳人與崑崙關係不錯!
不說木元想法萬千,圓空真氣一鼓,玲瓏石劍倒飛而回,“姑娘承讓了!”
說罷拍了拍衣襟,整個人化成一溜火光,沖天而走!
邢姓女子頓腳氣鼓,攜了石劍,在沙漠中胡亂劈刺,周圍黃沙被真氣所激,四下迸飛,但技不如人,卻是無可奈何!
木元跟林方靜悄然退出幾裡外,散去隱身法術,緩步上前,木元心中卻是念頭急轉,想着到底怎樣與這位永恆傳人拉上關係。
只是一門法術,不可輕傳,思來想去,終究還是如先前一般,用陰陽錮神鎖氣大法封了修爲,只以清水真氣示人!
木元身上真氣變化,氣息自然有所更改,林方靜身爲金丹修士,自然察覺的出,心下雖然好奇,卻也沒問什麼!
走的近了,木元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這位道友,請問可知流光真人居處怎麼走?”
邢姓女子早覺有人近前,已經收了石劍,見是一男一女,男的長相雖不甚英俊,但舉手投足,還有幾分飄灑氣,女的卻是容顏姣好,一身亮紫色的衣衫長短合度,勾勒的身軀曼妙,形容婀娜,心中先有幾分好感!
“不知這位道友尋流光真人何事?”
木元脆了脆嗓子,聲音忽轉低沉,“在下乃是清水宮弟子木元,不久前宗門遭妖魔覆滅,我等逃出生天,不得已要再尋師門。聽聞流光真人功高德重,法力參天,一路打探下來,逢人即問,尋到這無邊荒漠之中,還無蹤跡,心中着實有些頹落!”
邢姓女子聽他說得可喜,不禁笑靨如花,方纔與圓空戰敗之頹喪稍解,脆聲應道,“我就是流光真人門下弟子咧,名喚邢玉箸,這位女道友怎麼稱呼,也是清水宮的弟子麼?”
林方靜對木元所圖甚爲不解,但聽發問,當即應道,“在下是神霄道弟子,林方靜,與這位木道友乃是……”
林方靜雖然不知木元的意圖,卻也不想壞了他的好事,正不知如何說,木元接口道,“我跟這位林道友是在路上遇見,多承關照!”
“原來是神霄道弟子,神霄道的威名,在下也是多有聽聞!”邢玉箸略略放心,她從木元,感到一股柔和如水的氣息,果然是水道功法,而林方靜身上隱隱的雷電氣息,讓她也有些悚然。
三人言笑晏晏,談的還算不錯,邢玉箸當即道,“既是如此,我便帶你回星庚山,就在離這裡不遠處,家師就在那裡修行,還有幾位師叔和同門,引見過後,到底如何,再做打算!”
木元心下一喜,林方靜卻道,“既是如此,我就不去了,下山之後,還有一番計較,這些日子卻停滯了下來,木道友既有去處,再好不過了。等日後有緣,定然還能再見!”
不知道木元的打算,林方靜也生怕去了,言語之間,露出破綻馬腳,索性就離開!
“如此也好,你我都是修道之人,若是能夠有成,壽元綿長,也不怕無再見之期!”木元灑然道!
林方靜與木元幾月相處,也有幾分好感,平素在山門修行,與同門師兄弟相處,多是以親眷家人待之,與木元兩次相見,都承他之助,隱隱就有幾分英雄救美的意思在裡面,如此一去,心底還是有幾分不捨!
不過她也是修道之人,性情堅忍,狠狠心,便自遁光離去!
神霄道的遁法,如其法術一般,雷厲風行,急如閃電,一閃一閃之間,就杳然遠去,比起五行道術,要迅捷的多!
邢玉箸倒還罷了,永恆訣中的遁法,也是雷遁,同樣以迅疾見長,木元卻是羨慕不已,他現在手上的遁法,縱然藉助水禁破遁劍增幅後的遁法,也頗有不及!
當然,五行道術,各自不同,諸般玄妙,不能就說哪一門遁法厲害,各有所長罷了!
見林方靜去的遠了,脫離出視線之外,邢玉箸見木元仍自怔怔而望,只因爲他是心念其助,心有不捨,暗贊他重情重義,笑着打趣道,“人已去的遠了,木道友何必再望!”
木元訕訕然收回視線,見邢玉箸笑的古怪,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老臉不禁一紅,訥訥道,“那個邢道友,咱們就去星庚山吧!”
“好的……”邢玉箸方自答應,就聽一陣陣破空聲,半空裡落下幾個身穿白衣的道士,身後都揹着一柄長劍,雖然在荒漠之中,仍舊纖塵不染,衣袂飄飄,說不出的風姿,道不盡的瀟灑。
“邢師妹!”當首一人劍眉入鬢,脣紅齒白,見到邢玉箸,似是極爲高興,張口呼喚!
“原來是陸師兄,你們這是去哪兒啊?”邢玉箸見了這人,眉頭卻是不經意的一皺,表情平靜下來,淡淡問道!
那個陸師兄湊上前來,直接無視木元,“崑崙前不久來了一個妖人,膽大包天,竟然將本門一位元神長老掠走,我等出來就是搜尋這妖人的。最近頗不太平,師妹怎的孤身在此?”
“原來是崑崙弟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脈的!”木元見其只顧着跟邢玉箸說話,根本不搭理自己,從表情上看,不是無禮那一種,而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直接忽視左右那種鍾情之態,心中瞭然一笑,本來的一絲微怒火氣也消散!
“怎麼說是孤身,這不是還有這位道友陪同麼!”邢玉箸對這個陸師兄似是極爲不感冒,言語之間,絲毫不留情面!
“原來又是一出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的好戲,可惜了,可惜了!”木元不着痕跡的挪了挪腳步。
“啊,”陸師兄這纔回過神來,衝木元打了個稽首,“在下失禮,道友莫怪!”
木元呵呵一笑,“道友不必多禮,在下省得,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陸師兄感激的一笑,隨即就跟邢玉箸打起熱乎來!
木元心中卻是翻起驚濤駭浪,未料妖聖竟然真的重返崑崙,還掠走了一位元神高人,實在是驚怖!
邢玉箸似是極爲不耐,但也不好失禮,說起話來,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打腔,“什麼人這麼厲害,還能在崑崙傷人?”
不獨獨是木元震驚,邢玉箸也是震驚非常,換做任何人,只怕都會感到驚怖!既然甩不開陸師兄,乾脆就問出這話!
說起這人,陸師兄臉上也是不自然,畢竟被人在本門掠走長老,還是一個元神高人,是非常不光彩的事!
“那妖人神通廣大,手上又有一件極厲害的洞天法寶!據掌門推斷,恐怕此人幾近元神合道的之境,不過這人也不輕鬆,被乾坤長老一記破禁大手印命中,還中了乾氣長老一劍,最後施展血遁才走了!”
“元神合道,是個什麼境界,想不到妖聖受了如此重傷,又被崑崙通緝,恐怕是不好過了!”
邢玉箸又是一驚,本來她還以爲對方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遁入崑崙,這才劫掠了一位元神長老,聽陸師兄這麼一說,對方竟然是在崑崙重重夾擊之下,還能逃出生天,如此妖人,當真可畏可怖!
“不行,得把這事兒告知師傅,讓他們有個準備!”
邢玉箸當即道,“既是如此,我也要回去告知師傅,陸師兄你們搜尋妖人,也要多加小心!”
陸師兄笑道,“無妨無妨,臨下山時,諸位長老都賜下一張遁天靈符,遇見妖人,只要我們捏碎靈符,立時就能身返崑崙重地!而諸位長老也能感應靈符之地,急速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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