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怪事?那……是什麼呢?”小環來了興趣,眼巴巴的望向漁人老丈。
“咱們唐家村最近這幾天,每當半夜的時候,都會有雞消失,只留下一地的雞毛。”
“這幾天都是暴雨,黃鼠狼偷雞的可能性不大,到村裡需要渡河,而渡船早就沒開了,就我這一條船,是外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漁人老丈掃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村裡的老秀才說了,這是鬧鬼。”
啊?
小環勃然色變。
馬伕不禁握緊了腰間的刀柄。
唐月遙美眸微皺,卻忽然笑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身爲秀才而迷信鬼神,這可不是儒者之道,我不信。”
“就是,哪有秀才當神棍的。”小環點點頭,這纔沒那麼害怕。
馬伕按着刀柄的手,這才略微鬆了下來。
唐月遙只輕輕說了一句話,卻化解了肅殺氣氛,這少女的親和力,由此足見一斑。
“其實村裡沒人信老秀才的話,但有一次村長在半夜上茅廁,卻看到了一道身影。”漁人老丈說到這裡停下來,故意叼胃口。
“老伯,你別這樣嘛,告訴我們後面……”小環有些鬱悶,撒嬌說道。
“嘿,好傢伙,那是一個身高3米的巨猿,雙目噴火,頭有臉盆那麼大……”
漁人老丈說的手舞足蹈,越說越離譜,聽的小環俏臉再次發白。
“大小姐,看來此地並不太平,這恐怕是兇獸作祟,咱們不得不防。”
馬伕目帶憂色:“咱們私自偏離路線,這本就不再計劃之內。”
“這若是您出了點什麼事情,我……”
“無妨。”唐月遙微微一笑:“祖父常說’君子坦蕩蕩’,我問心無愧,便是兇獸也不敢近身。”
吼!
說話之間,卻見遠方的竹林中,伴隨着狂風肆虐,傳來了一聲怪異的怒吼。
“大小姐,我……害怕。”小環語氣顫抖。
馬伕臉色都變了,再次握緊了刀柄。
唐月遙卻沒害怕,而是皺起了眉頭:“聽着聲音,卻不太像獸類嘶吼,但這也不是人族的嘶吼,這究竟是何物?”
“唐小姐,您這身子骨金貴,我還是送您回去吧。”漁人老丈的臉色,第一次發生了變化。
唐大儒對唐家村有大恩,漁人老丈可不希望,這唐大儒孫女出了什麼問題。
“老丈你不用擔心,我雖不知道這是何物,但從這聲音來看,這東西應該是受了重傷。”
唐月遙微微一笑:“我推測是那夜間偷雞的怪物,眼見這暴雨消散,所以白日出來偷雞,被村民給抓住了。”
那聲音是好像慘叫。”小環仔細回憶。
“可就算這樣,大小姐,我還是得保護您的安全。”馬伕目帶緊張。
“阿福,你好歹也是武道宗師,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如此怕事?”
唐月遙黛眉微皺:“看來我回去之後,得給祖父建議,更換個護衛。”
“別啊大小姐,我……錯了。”馬伕臉色大變,只能無奈低頭。
唐月遙精通儒術,但她病不懂武功,而且也沒文位加身,並沒自保的能力。
但她無論去何方,都非常的鎮定,從不怕任何事情。
馬伕叫阿福,他是九品武道宗師,這修爲在花國,那也絕非等閒之輩。
馬伕仔細一想,暗道也是自己多慮了。
唐月遙臨時改道,唐家村又是個偏遠小山村,這裡能有什麼怪物?
就算是有,那又如何?
唐家村的村民,都尚且能抓住,馬伕還需要害怕?
可笑!
沉思之間,漁船靠岸。
小環打開油墨花傘,替唐月遙遮擋風沙。
“我並沒那麼嬌貴,此地既是唐家村,我身爲唐家村後輩,又豈能如此做作?”
唐月遙微微搖頭,快步向前。
“大小姐,等等我。”小環收起花傘,快步跟上。
馬伕雖沒拔刀,卻運轉真氣,戒備的望向四周。
唐福自幼被唐大儒所救,他的命就是唐家的!
誓死保護唐月遙,這是唐福的宿命!
穿過小竹林,卻見村民提着扁擔、板凳,正圍成一圈。
一個渾身似猿的怪物,被村民按在地上猛揍。
除了最初受傷的慘叫之外,這怪物抱着頭,根本沒發出一絲聲音。
“住手!”唐月遙一聲嬌喝:“這不是怪物,他是一個人。”
什麼!
一聽這話,衆人譁然。
“你說是人就是人,你以爲你是老幾?”一個瘦弱村漢走過來,眼中滿是猥瑣。
“我家大小姐唐月遙,乃是幽城大儒唐公瑾的孫女,也是唐家村第九世子孫。”
唐福走過來,一身宗師氣勢開始外放:“你有算什麼東西?”
唐公瑾這個名字,知道的人並不多。
但“幽城大儒”這四個字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村痞瞳孔一縮,這才氣勢弱了幾分,但依舊在死撐:“大儒孫女又了不起?”
“按照灼日律的規定,這怪物偷了我們的雞,他被打死也是活該!”
灼日大帝雖逝去千年,但他的影響力在極西之地,到如今都從未消散。
這原因很簡單,灼日大帝是歷史上,第一個統一極西之地的大帝!
原本萬國林立的極西之地,在灼日大帝的麾下,被凝聚成了一個偉大的帝國。
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
統一文字和度量衡!
灼日大帝雖誕生於儒界,不可能認識始皇帝,但二人的經歷卻是何等的類似。
灼日大帝人生不過短暫幾十年,但他對極西之地的貢獻,卻千年都無法磨滅。
灼日大帝逝去之後,極西之地雖分裂爲諸國,但和上古情況卻又截然不同。
在如今極西之地的諸國,大多都是灼日大帝時代,那些文臣武將所創的諸侯國。
這些國家繼承了灼日帝國的文明,其中最核心的,便是這極西之地諸國都適用的——灼日律。
灼日律的存在,讓諸國雖是單獨存在,卻其實又有緊密的聯繫。
爲灼日大帝復仇,這是諸國的夙願!
任憑你是一國之尊,還是荒村百姓,人人都得遵守灼日律。
否則!
稷下極西之地諸國,人人得而誅之!
這也是這村痞,雖忌憚唐月遙很煩,卻依舊敢叫囂的根本原因。
不過當一人走過來之後,這村痞卻瞳孔一縮,臉色變得極爲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