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開,鴻蒙初始,創世之神寂滅後,六界秩序混亂,戰事頻發。
神族玄庸被推舉爲六界至尊,始稱天帝。
玄庸心懷六界蒼生,對神仙妖魔人鬼一視同仁,他在位的三十萬年間,戰亂逐漸平息,六界一片祥和。
然,玄庸歷神劫失敗歸於塵息後,一時六界無主,各自爲政,戰亂再起。
神、仙二界爭六界至尊之位,彼時衆神因神劫大多隱世不出,天界大權被仙界獨攬,神界此後三百餘萬年再無作爲。
時任仙界上主的乃是鴻蒙第一戰神無妄,玄庸爲天帝時自願歸順,其後數年,立戰功無數。
更助天帝將羅剎一族驅趕於蠻荒之地,並以無上法力將妖王雷印斬殺,此後妖界無王,數年後被魔界吞併。
傳說無妄能勇貫六界,所向披靡,除了他法力高深外,另有一件寶物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此寶乃天地初開時,創世之神以混沌巨獸之皮毛所鑄就的一件戰衣。
此物蘊含神力,自有靈性,非普通神仙所能操控。
創世之神離去之時正逢無妄出世,戰衣穿雲越霧直奔仙界而來,隨無妄戰場廝殺數萬年,從未敗過,自此便成爲無妄之甲,無妄亦被尊爲天界戰神。
神界隱退,仙界上主無妄統領天界,又將魔界驅逐至天河以北的酷寒之地北冥,自此六界爲天界一統。
戰神無妄登天帝位後,六界再無戰事,無妄甲無用武之地,被束之高閣,百萬年後幾乎被天界遺忘。
無妄雖作戰神勇,可稱戰神,卻非聖君。
自臨六界至尊,便大權獨攬,不聽賢言,只重天界,妖魔人鬼在其心中皆爲下品,對天下蒼生亦無仁心。
帝位自他始便只傳子嗣,不傳賢能。
其四世孫阡虞繼帝位後,六界已近風雨飄搖之勢,妖魔橫行,羅剎出世,天下大亂。
阡虞雖縱情聲色,卻也害怕自己帝位不保,於是遣人將已在九十九重天上閒置了數百萬年的無妄甲取出,希望能從衆仙中爲這戰甲尋一位新主,好替他平定妖魔羅剎之亂。
不想這無妄甲自來到九重天便不受控制,徑直往那仙界上主寒雲飛去,一時上主戰甲裹身,猶如上古戰神無妄再世,煞氣盡顯。
以此,阡虞倚仗無妄甲新主寒云爲帥,更遣東華上仙爲其副將,命其下界驅趕妖魔羅剎。
然,寒雲本仙界上主,雖仙法高深,卻宅心仁厚,極爲良善,並非嗜血好戰之仙。
自得無妄甲受天帝重託後,只想速戰速決,將妖魔羅剎一併驅趕,卻不想一上戰場便不可自持,血氣翻騰,渾身煞氣,一路斬殺妖魔無計,盡滅羅剎一族,自此名震六界,被阡虞尊爲戰神。
原來這無妄甲雖是神物,卻是取那混沌巨獸皮毛所造,本就性情不穩,隨無妄征戰數年,不知沾染多少妖魔羅剎之血,靈性逐漸泯滅,魔性慢慢衍生。
雖被無妄棄在九十九重天的神器庫中,卻知自我調息,日夜修行,素日最喜與良善之器相伴,以自身邪魔之氣誘惑那些上古神器,吸取神器靈力,待百萬年後阡虞將它取出之時,早已修成獸形,並有靈識。
自入九重天便被寒雲一身正氣所吸,直直朝他而去,旁人不知,只道是此甲果如傳說中一般自認主人,並不知其中緣由。
無妄甲跟隨寒雲萬年之後,夜間趁寒雲熟睡之際顯出獸形,欲以邪魔之氣誘惑吸食他的靈力。
然,寒雲乃仙界上主,怎會輕易被它所惑,本欲將它與羅剎一族一道祭入天河,卻因其心本善,又念此甲隨他多年征戰,猶如左膀右臂,不忍下手,以咒語將無妄甲禁錮在身,不可再化獸形。
自此,無妄甲方認定寒雲是自己真正的主人,再不敢生出忤逆之心。
阡虞一死,寒雲悲慟萬分,無妄甲與主人感同身受,引着寒雲魔性大發,逆出天界,自此無妄甲與寒雲一道入魔。
萬年前,因墨離一曲忘憂,無妄甲迷失幻境,魔力大減,離寒雲之身後便遺落人間,失了往昔光彩,化成一隻小混沌獸,晝伏夜出,遍尋主人寒雲蹤跡。
自古以來,凡人受生老病死輪迴之苦,乃六界最弱,常受妖魔欺擾,不堪自保。
由此,便有許多凡人迴歸山林,修習仙法,以求有一日能得仙身,脫離輪迴之苦。
數年來,夕顏一直以人間修仙大派自居。
其掌門清遠乃已逝風神天吳在人間的唯一傳人,受天吳臨終之命,在夕顏山開宗立派,如今已有數千年了。
初始,清遠雖承天吳一絲靈力,無病痛之災,身體比之普通凡人強健數倍,卻並不通修行之道,年逾三百依然未有所成。
眼看靈力逐漸不能自控,即將流失殆盡,清遠內心開始焦躁不安,只想修成仙身脫離苦海,便在人間雲遊,四處探尋修仙之法。
一日黃昏,行至東南千影山附近,便投宿在山腳下村民遊三家中。
夜間,聽遊三說起千影山一代自幾年前便有神獸出沒,那神獸似乎不懼怕凡人,白日也偶爾出來行走覓食。
清遠不明所以,問道:“小哥,如何肯定就是神獸?是妖獸也未可知。”
那遊三擺了擺手,篤定的說道:“道長有所不知,此獸形如狐狸,卻有雙翅,腳踩火雲,平日裡若有村民進山打柴、打獵被山中虎蛇欺負,它定會出來相助,將虎蛇驅趕,如今這千影山因有這神獸在此,已多年未有野獸出沒。定不知是哪位上仙遺落在人間的神獸,它平日以山中野果爲食,從不傷害凡人,怎會是妖獸?”
清遠一聽,頓時起了好奇之心,欲連夜進山一探,遊三卻也攔不住他,只得隨他自己去了。
清遠離開遊三家一直往南走了約十里,進入千影山,此刻已是夜半,月色清冷,山中涼風襲人,偶有蟲鳴之聲。
樹影婆娑之間,清遠隱約看見一道銀光閃過,便提氣緊緊跟上,行了約一炷香,那銀光卻隱入黑暗之中。
清遠雖一身靈力,卻也直累的氣喘吁吁,此間靠在一顆大樹下歇息。
卻聽得身後一陣細響,回首一看,方纔隱沒的那道銀光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