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每一天都會涌起無數熱點,姬林這隻蝴蝶引起的“風”“波”,僅僅是一個小浪花而已,很快便被新的熱浪掩蓋。
象棋比賽的後續風波,在於兩個人身上,兩個姬林有些始料不及的人,其中一個便是山本一郎。
“可惡,該死的中土人!”
在一家昏暗的酒吧中,一名滿臉青春痘的矮子,砰的一拳頭砸在桌上,一嘴的酒氣。
“小子,你嘴巴最好放乾淨一點,信不信我揍你?”
一名保安揉着拳頭走過來,望向矮子的目光滿是不屑。
“八‘嘎’,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島國象棋國家大師山本一郎。”
矮子得瑟的甩了甩幾天沒洗頭,滿是頭皮屑的長髮,一臉驕傲。
啪!
話音剛落,一個啤酒瓶已經重重的砸在矮子的頭上,保安大叔還不解氣的一腳踹向矮子。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能打人?”
經理走過來,望向保安的目光有些憤怒。
“劉經理,他就是被姬林大師虐成‘狗’的山本一郎。”
保安激動的指着矮子喝道。
“乾的漂亮,下個月你工資提升三成,兄弟們,給我拖出去。”
劉經理一腳踹向矮子,縱聲大笑。
“八‘嘎’,你們這羣神州豬,我要去報警!”
被人如土狗般扔在大街上後,山本一郎一臉抓狂。
可是,當來了局子後,當負責登記的捕快聽了“山本一郎”這個名字後,原本笑容燦爛的臉,唰的一聲黑下來。
神州和島國的關係歷來不怎麼和諧。
但百姓們對島國人,一般還是很客氣有禮貌的,畢竟別人是外賓嘛。
這要怪,就只能怪山本一郎是個奇葩,在象棋比賽的表現實在是太囂張了。
經過網絡的傳播,山本一郎如今在錦江郡也算是個名人,只不過這名氣不怎麼好罷了。
在局子簡單登記後,滿懷期待的等了幾天,卻沒有然後了,山本一郎頓時明白自己被人給耍了。
“混蛋,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山本一郎怒火中燒,一個電話打到了島國。
“中土的年輕人中,居然還有如此人物?”
聽了事情的始末後,富士山下漫天飛舞的楓葉中,一名穿着白色練功服的老者微微一愣,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師尊,請您務必來一次中土。”
“我一個人輸了不要緊,但我們島國人的臉面不能輸啊。”電話那頭,山本一郎焦急說道。
“放心,我們太陽重工最近,剛好有一個訪問神州的計劃。”
“玉壘集團乃是咱們的兄弟聯誼單位,到時候老夫會好好和他們交流的。”
“嗨,多謝員工,祝您一路順風。”
掛斷電話後,山本一郎縱聲大笑,咬牙切齒的說道:
“姬林君,你雖然能戰勝我,但我師尊可是特級大師,你死定了。”
……
浣花溪是蜀地是富人區,位於錦江郡二環之地,鬧中取靜,這裡獨立別墅極多,凌霄閣位於杜甫草堂附近。
從杜甫草堂一路往前走,穿過歷代名人文化走廊,便是風景優美的浣花溪公園。
園內一座青山、一汪綠水、白鷺齊飛,乃是錦江郡一處非常典雅悠閒的溼地公園。
這其中,在滄浪湖邊,一襲白衣勝雪,少女正迎着初升的朝陽修煉瑜伽。
一旁的草地上,一名穿着白色練功服老頭,正有限的打着太極拳。
老頭年紀應該有八十多歲了,卻是額發童顏如六十出頭,雙目中隱隱有懾人的精芒迸發而出。
“丫頭,你都餵了足足十分鐘金魚了,就不怕這些錦鯉撐死?”
一套一百零八式太極拳打完,眼見少女呆呆的望着湖面,老者慈祥微笑。
“外公,不是啦,我只不過是一時之間想到了一些事情,陷入了沉思而已。”
少女吐了吐舌頭,將手中的麪包,扔給一旁可憐巴巴,吐着舌頭搖尾巴的哈士奇。
“丫頭,莫非你有心上人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和我說話的。”
眼見少女神情有些不對勁,老頭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沒有啦外公,我……只是覺得咱們新來的同事好厲害。”
少女本想撒謊,但在老頭凌厲的目光下,還是敗下陣來。
“厲害?莫非他在國學上的造詣,還能超越你外公我?”老頭有些不屑。
玉壘集團聞名遐邇,一百多年來誕生過很多名動天下的知名工友。
但自民國之後,考古部門再沒有誕生過,哪怕是一個能走出國門的大師。
在老頭看來,今世國學傳承保留最完整的地方,首推寶島和香江,過後則是那些東南亞華僑聚集地。
就算再不濟去島國、棒子國這些地方,依舊能夠學到真正的、純粹的神州國粹,唯獨中原地區無國學。
這樣的時代,讓老頭很是失落,也感覺到有些悲哀。
如果不是少女執意不願意離開自己,以及玉壘集團還是有幾個老頭子國學不錯的話,老頭說什麼也不會讓少女去玉壘集團打工。
老一輩也就罷了,區區一個新員工,他的國學底子能精深到哪裡去?
該不會是打着國學的名義,想要對自己的寶貝外孫女施展陰謀吧?
“外公,你想什麼呢,人家姬林不是那種人。”
眼見老頭一臉警惕,少女聳了聳肩,有些無奈。
“週末是你的生日,你去將那小子邀請過來讓外公看看。”
“如果他他能入老夫法眼的話,那你“爺”爺和爸媽那邊,外公幫你‘搞’定便是。”
“外公,您……我不理你了,哼!”
聞言少女“俏”臉微紅,氣的一跺腳,轉身而去,後面還跟着一條一臉茫然的哈士奇。
“杜兄,破解西川殘局的那個年輕人有消息了嗎?”
杜詩雅剛走不久,一名晨練的黑衣老者走了過來。
“老夫這幾日發動各方人馬去搜尋,卻只能推測出那小子住在浣花溪這一帶。”
“但他究竟姓誰名誰,卻是一無知曉。”杜老搖搖頭,語氣之中有些失落。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距離玄黃龍戰不足一月時間。”
“如果不能尋得那小子的話,咱們此戰堪憂吶。”
江老眉頭一皺,隱有憂慮之色。
這二老,正是姬林第一天回到蜀地之時,在東坡廣場遇到的杜老和江老,杜老便是那玉壘集團大美女杜詩雅的外公!
渾然不知道一場暗潮洶涌即將來臨的姬林,正坐在辦公室看《錦江早報》。
一條來自島國的消息,引起了姬林的注意。
“島國知名集團太陽重工,將在國際著名古建築專家小犬不二的率領下,一週後造訪神州玉壘集團。”
“小傢伙,五十年不見,你莫非忘記當年的教訓了?”
望着報紙上西裝革履的儒雅島國老者,姬林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小犬不二在太陽重工的地位堪比玉壘集團中的三老。
但和三老不同的是,小犬身體不錯,依舊活躍在國學世界。
如此人物突然造訪中土,如果說和山本一郎無關的話,姬林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前有老湯姆欲來香江,今有小犬來華。”
“看來我蟄伏多年,這些老小子都將我昔日之言當成了耳邊風。”
手指有節奏的在桌上敲打着,姬林笑容很是冰冷。
姬林七十年前遠赴米國,雖人不在國內,卻對國內的動態很是關注。
大凡是那些對中土陰謀不軌的宵小之輩,只要是他們路過紐約州,姬林都會請他們到自己的私人莊園中喝茶。
茶自然是好茶,但喝茶之人除了畏懼和顫抖外,根本不會體會出第三種味道。
人的慾望如果沒有遏制,那勢必會變得貪婪,以及得寸進尺。
“大風起兮雲飛揚。”站在窗前淡看楓葉飄零,姬林微微嘆息。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後方腳步聲漸行漸近,一道天籟之音隨後傳來。
“上官雪,這麼晚了你還不下班?”
耳聞隨風傳來的淡淡“體”香,姬林轉身微笑。
“我一時匆忙,忘記拿自行車鑰匙了。”
上官雪雖是冰山美女,卻也被姬林深邃烏黑的明眸,弄的有些心慌意亂,淡淡微笑。
嘩啦啦!
說話間,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大雨,上官雪“俏”臉微白,美眸中閃過一絲黯然。
“看來,今天我只能在辦公室‘過’夜了。”
聳了聳肩,上官雪這話一出,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暗道自己這話該不會讓姬林產生歧義吧?
好在,姬林的目光依舊望向窗外,似乎沒有多想。
上官雪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回家吧。”
“啊?”
雨越來越大了,上官雪猶豫片刻,還是點點頭:“那就有勞姬林您了。”
姬林走到中間的辦公桌前,順手拿起一把傘,準備送上官雪回家。
“這傘?”掃了一眼姬林手中如江南水墨畫般的油傘,上官雪“嬌”軀一‘顫’,美眸中滿是震動。
“這把傘是不是有點土氣?不過我用了多年,已經習慣了。”
姬林微微一笑,望向油傘的目光有些唏噓。
這把油傘,姬林已經用了兩千多年!
“如果姬林您這把油傘也叫‘土’的話,那這人世間恐怕就沒有傘能夠稱之爲文雅了。”上官雪咂了咂嘴巴,沒好氣說道。
“莫非上官雪對傘也有研究?”聞言姬林有些驚訝。
“傘”是中土文明的國粹之一,兩千多年來影響巨大,深入每一個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但也正因爲“傘”太深入人心的,以至於很多人都忽略了“傘”的前世今生。
“此傘乃是以竹而制,收斂之時如孤鬆傲雪,撐開之時又如古之君子坦坦蕩蕩。”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應該至少有千年歷史。”
上官雪說話間,望向姬林的目光有些不悅。
以如此古董來遮風擋雨,這是不是也太奢侈了一些?
“此傘名巧雲,成器於春秋末年,乃是當年我一名魯國友人所贈。”
“雖歷經兩年多年風雨,卻依舊完好無損。”姬林微微嘆道。
“你那位朋友對你還真是好,竟能用這麼珍貴的古董相贈,但你卻不懂得珍惜,這是不是愛不尊重他了?”
上官雪本是口直心快之人,這說起話來自然有些凌厲。
“我那名朋友乃是魯國有名的工匠,他平日最大的願望,便是物盡其用。”
“傘是遮陽避雨之物,我如果是放在家中珍藏的話,那纔是對他最大的不尊重。”
“那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呢?”
“他叫班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