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都兩天過去了,秦川小兄弟怎麼還沒醒過來啊?加上前面的好些天,他這麼躺着也許多天了,每天就喂些人蔘玉芝湯,我看人都瘦了一圈了。”一個優雅的小園內,陳俊對着流雲長老說道,流雲長老正在打一套拳法。
流雲長老一套拳法也剛好打完了,停了下來,“俊兒無需如此擔心,一般武士就可以三四天不吃不喝,而到了大武師時七八天不吃不喝也無甚緊要。這位秦公子天份極高,練習的也是名門正宗內功心法,即使他受了如此之重的傷,十多天不吃不喝頂多就是虛弱,對身體沒什麼太大的影響。更何況他這次因禍得福,突破了大武師的修爲,達到了宗師的境界呢。”
“師傅,秦川小兄弟如此年輕就有如此修爲,師傅幫他疏導經脈時,可曾發現他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陳俊疑惑的問道,已在之前知道了秦川突破的消息了,此時聽流雲長老說起也沒什麼吃驚的,只是問出了他心裡的疑惑。
“我天尋大陸可謂無邊無際,雖是說只有四個大國家,但就是我們最小的大商國也有一百三十多億的人口,面積有九千六百萬平方公里。南方的夏、西方的晉、北方的周土地都是我們大商的五六倍,人口也有三四倍之多。門派之多,可謂不計其數,爲師不過在大商遊歷過,天下之大,哪能盡知。”流雲長老淡淡道。
陳俊看到流雲長老似乎不太想說,也只得換了個話題,“師傅,你說我們這天尋大陸之外,可還有別的大陸了啊?”
“呵呵,這個問題爲師比你還小的時候就問過你師祖過。”流雲長老,走到小園內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拿起石桌上的紫砂杯飲了一口,“你應該記得爲師曾給你說過,玄門之事吧。”
“師傅教導之事,俊兒不曾敢忘。天下四大國有四個無數聖地,分別是我大商的少吳山、南夏的靈獸山、大周無涯谷、大晉落神峰。它們之所以可以被稱爲武術聖地,自然武功修爲極爲強盛,但主要還是有道術支柱,無一不是有道術高手在其中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陳俊忙低頭說道。
流雲長老見陳俊如此說,點了點頭,嘆道,“天下之大,大的一流門派,沒有上千也有數百。但可以稱爲聖地的,也就那四處罷了。其他的門派其實不是沒有道術,只是道術太過於淺弱罷了,就是我們鐵手門也•••”流雲長老說道此處忽覺失言,立即轉口道,“道家有一門可以陰魂出竅的手段你可知曉?”
陳俊是何等聰慧之人,從流雲長老那句沒說完的話裡卻是已經知道了不少東西了,他也不敢繼續問,“在後山‘竹園’裡的書中見到過一些。據說陰魂出竅可以日行千萬裡,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再回來也不過一日一夜的光景。”
“不錯,八百多年之前,大周無涯谷曾出過一位怪人,法術修爲力壓一時,陰魂之強大就是在以後這麼多年之內據說也是無人可比。但此人性情乖張,爲人做事顛三倒四,最愛做些稀奇古怪之事。而他如今還最被人記住的是什麼你可知道?”流雲長老又小飲了口杯中淡紅色的茶,顯得頗爲愜意。這茶名爲‘紫雲舒’,乃是大商十大名茶之一,需用紫砂壺來泡,雖聞而無味卻有入口留香,乃是難得的佳品。
陳俊一愣,“莫非•••莫非師傅是說,‘顛散人鍾無妻’?”他也只是猜測,具體是什麼也是不知。
“對,就是他,‘顛散人鍾無妻’,他曾以無數靈藥保養肉身,又着門內好手護法,四次陰魂出竅達兩個月之久,就是爲了探測東南西北的大海之外可有大陸。”流雲長老嘆道,“真是好大的手筆,好高的修爲啊。”
陰魂出竅,乃是三魂七魄離體,有一日三衰只說。就是說陰魂出竅,一日就要衰弱三成。又者要數月飛行,陰魂必然要在日光之下,修陰魂用孫榮明的話來說就是鬼修,要修到能見太陽何其之難。
在一日三衰之下,何況還要飛行兩個月之久!
“那他有結果了麼?”陳俊忙問道,雖然這和無關,但他依舊很是好奇。
“沒有,外面的海是無邊無際的,雖然在我靠近天尋大陸之外還有些小島,出了這些小島就只有茫茫大海了。”流雲長老幽幽道。
陳俊見師傅陷入了沉思之中,不敢打擾,上前作了個揖,“徒兒受教了。”
“流長老、陳公子,那位秦公子醒過來了,小紅姐姐着我立即前來通傳。”這時小園的園形門外跑進來一個黃衣丫頭,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一進門見到二人,急急說道。
“哦,帶我們前去。”流雲長老面露喜色,領着面色更是激動的陳俊,跟着那黃衣丫鬟大步向秦川所在的院子跑過去。
盧公府屬於那種中等大小一等別緻的府邸,內中有好多小型的院子,由一個個形狀不同的門相連着。雖然各個小院大都都是古樸典雅年代久遠,但鮮花病柳卻是處處點綴着的,顯得滄桑之中又不失鮮活,別有一番韻味。各個小院屋中都有文房四寶,屏風掛扇等雅飾,顯現出主人獨特的與衆不同的文化素養。
“秦公子,這味‘落紅黎’是我們這邊的特有小野菜,只在洛城以北極窄的一塊地方有生長,一年之中,也只有現在才能吃得到呢。”三人才走進秦川所在的小院,就聽見一個宛轉悠揚的聲音悠悠傳了過來。
“小紅姐姐說的極是,這還是今天早上帶露水採摘的,可新鮮爽口了。”又是一個動聽的聲音,略顯稚嫩。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這是個男性的聲音,清澈乾淨,但略顯中氣不足。自然就是秦川了。
流雲長老領着陳俊進了門,就看到秦川正正襟危坐的坐在房間的小圓桌上,桌上卻是擺滿了小碟子,是各式的菜品,雖只有七八個,但無一不是色香味俱全的佳餚。除秦川之外屋裡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大一點的紅衣丫鬟,正一手那着個小碟,一手正用筷子夾着菜往秦川嘴裡送,秦川正尷尬萬分。另一個卻是在內室放開一個大浴桶,足足有半人高,旁邊放着陳俊從絲綢莊前找到的秦川的包袱,她正把一些剛摘的花瓣往裡面放。
“秦川兄弟,你終於醒啦。呵呵,內傷怎麼樣了?”陳俊已是一個激靈跑了上去。
秦川見三人進屋,慌忙起身,上前作揖,“勞煩陳兄掛念,愚弟惶恐了。這位是••••?”對着流雲長老也是一拜,轉身問陳俊道。
“這位乃是家師,我們鐵手門的流雲長老。秦兄弟,就是在你最後突破的時候,家師出手相助的呢。”陳俊介紹完流雲長老便又重新站到了流雲長老的後面,以示尊重。
秦川一聽便知道所以然了,在他要昏迷之前,要不是那股溫暖的內力及時的相助,後果必定不堪設想!“後輩末學秦川見過流雲前輩,謝前輩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必定後報。”卻是單腿已經着地,行了個跪拜大禮。體內從上到下立即是一陣劇痛,秦川臉唰的一下白了。
流雲長老忙把他拉起來,心裡對秦川如此表現卻是甚爲滿意,“小友你的傷勢也是因行俠仗義而起,更何況濟貧救弱,救死扶傷乃是我輩本份,縱使力有不逮亦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小友見外了。不知小友此時傷勢如何了?”
“多謝前輩關心,晚輩體內雖然經脈有所損傷,幸虧問題都不是很大,需要一段時間靜養是肯定的了。如今體內經脈盡通,倒似乎還是因禍得福了。”秦川笑笑道。
“這就好,秦兄弟行俠爲人,如果反因之受累,卻是天道不公了。呵呵,如今秦兄弟突破了宗師的境界,在年輕一代中也算是一流好手了”陳俊對秦川能在如此年輕就突破大武師頂峰到宗師這個門檻,如果說沒有羨慕甚至嫉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他歸根到底還是由衷的替秦川感到高興的。
“你已經七八天沒有吃什麼東西了,邊吃邊聊,習武之人不要顧及太多禮節,那樣反顯小家子氣了,哈哈。”流雲長老招呼秦川坐下繼續吃,自己也在秦川一旁坐了下來,伸出一隻手來替秦川把脈。
秦川餓了七八天了,如今大病初癒,正是胃口大開之時。聽流雲長老如此一說也不做着,也是做了下來,開始吃了起來。
流雲長老把着秦川的脈,眉頭卻是漸漸皺了起來,嘴裡也不由自主的唸了一句“奇怪•••”秦川沒有聽到,陳俊站在流雲長老身後的,卻是聽了個分明。“師傅,有什麼不對麼?”陳俊忍不住小聲的問道。
流雲長老沒有回答陳俊的問題,又是爲秦川把了會兒脈,想了好幾想,一番猶豫之後,還是對着秦川問道,“秦小友,雖然冒昧問別的武者師承是爲不敬,但老朽還是好奇,秦小友究竟是師承何派,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此時座子上的菜已是被秦川吃去了大半,其中有幾個是肉食,秦川腹中已是滿了。聽到流雲長老這樣問他也不覺得奇怪,這一點他早就知道這個問題遲早會被人問起,“家師臺周杏樺孫榮明。”
“什麼!?”本來平靜的流雲長老和陳俊聽到秦川這句話都是失聲叫了起來。屋中那個黃衣丫鬟早在剛進門時就作了個禮下去了,那個綠衣服的丫鬟此時也是去張羅熱水了,只留下個紅衣丫鬟伺候着舉筷不便的秦川吃飯,此時被兩人這麼一叫卻是手拿不穩筷子,筷子叮噹兩聲掉在了小碟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