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扶蘇被禁足以來,甘泉宮自胡亥以下都有種抑鬱盡去的感覺,每個人都帶着笑顏,大抵是前段日子被欺負狠了。
只有林澤板着臉在狠狠地訓着劉夢禪和斷魂殤二人:“真是搞笑,一個負責情報,一個訓練殺手,居然被長安府和廷尉府隨便派一兩百個人就給端了,連個跑出來報信的都沒有,以至於損兵折將,你二人不覺得羞愧嗎?”
斷魂殤有些不服氣道:“我們也不知道爲公子辦事會引來官府的追查啊,。”
林澤冷冷的說道:“死不悔改,扣除兩個月資源供應。難道作爲殺手,路上看到個人,你還要問別人是敵是友,會不會對你出手嗎?一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沒有嗎?”
倒是劉夢禪滿臉贊成,臉色不太好看的說道:“是我們疏忽了,以至於連累了手下的兄弟,可軍師與公子爲何不救他們?”
林澤看傻子一樣看着他:“陛下震怒,公子能保下你們兩個已經是僥天之倖,你真覺得有公子庇佑在長安城就能爲所欲爲?”
劉夢禪這才一臉黯然,默不作聲。
林澤並沒有就此收口,向兩人問道:“知道你們錯在哪裡了嗎?”
劉夢禪和斷魂殤一陣沉默,倒不是覺得自己沒錯,而是覺得自己錯的實在太多了,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林澤用逼視的眼神盯着二人,這才艱難的開口:“是我們大意了。”
林澤搖了搖頭:“不只是大意,你們還輕敵了,你們加入公子門下也有段時日了,連自己的對手是誰都摸不清楚嗎?”
劉夢禪和斷魂殤兩人臉色黯然,齊聲說道:“是扶蘇公子。”
林澤冷笑說道:“以後還敢如此大意下去嗎?以爲替公子辦事,資源是那麼好拿的嗎?”
兩人默不作聲。林澤又指出了一些常識性的錯誤,比如沒有考慮狡兔三窟,還交了他們上線和下線隔離,以防一人被策反,全部遭殃。
最後林澤幽幽地說道:“你們記住,整個甘泉宮,除了公子外,你們只需聽兩個人的,也只能對兩個人保有絕對的信任,其他人都不可盡信,否則有一天怕是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兩人臉色一變:“那……”
林澤疾聲說道:“我覺得我說的夠清楚了,兩個人,我和黃公公,記住了。”
兩人拱手行禮,表示知道。
林澤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道:“以血爲鑑,收集情報,培養細作沒那麼簡單的,日後當繼續努力。”
而後林澤找黃伴伴再調了一批人給到他們,並明言若再有全軍覆沒的情況發生,他們兩可以以死謝罪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林澤花費了不少功夫,將前世諜戰片裡的一些小技巧教給了二人,包括人員的訓練和內部檢測,上下線的單線交流方式等。
除此之外,林澤拉着胡亥去看了幾場國子監的武道交流會,看能不能再招攬點人才,可惜一連看了幾場,表現出色的都是各派的嫡傳。
林澤不是沒有想過從各派拉人,從而將整派人都拉攏過來,可人家早就心裡有數,對胡亥和林澤的示好視而不見,讓林澤小小鬱悶了一下。
今日林澤修煉完日常功課,照常的去國子監轉轉,試圖撿撿漏啥的,哪怕一般的人才也行啊。
正在他準備又一次失望而歸的時候,遇到了陸賈帶着一個少年,林澤微笑與陸賈見禮:“陸師兄安好。”
陸賈同樣回禮:“林師弟安好。”同時對身邊少年說道:“阿平,還不見過你林澤師叔。”
少年雖然也搞不懂爲何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卻是自己的師叔,難道是駐顏有術的老妖怪?但還是依言向林澤行禮:“陳平見過林師叔。”
林澤突然一臉驚喜的問道:“師侄可是陽武縣人士?”
陳平疑惑的問道:“師叔以前見過或認識我?不然怎麼知道師侄是陽武縣人氏?”
林澤咳咳了一句,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故作高深的說道:“師叔學過一些相面之術,故從你臉上看出來你極大可能來自於陽武縣,隨口一問罷了。”
陳平這才恍然,稱讚道:“師叔神通廣大,令師侄欽佩。”心裡還是有些不解,相面之術能算出來別人的祖籍嗎?
要是林澤聽到,保管說能,前世他老家算命的,家裡幾口人都給你算出來。
林澤一邊想着怎麼把陳平拐過來,這就是他想要的大才啊,隨後看到陸賈,眼睛一亮:“陸師兄,師弟去你那討口茶喝如何?”
陸賈一愣,當日兩人不歡而散後,這是第一次林澤主動說去他那裡,道宮作爲道家扛鼎門派,一向對其他門派多有照應,林澤既是道宮之人,陸賈自然樂得與之親近。
而與林澤親近也不妨礙陸賈將休養生息,民強則國強的理念灌輸給扶蘇,甚至陸賈還有點小心思,退一萬步講,若是胡亥繼位,他說不定也能憑着這層關係實現他的理念。
三人在陸賈的院子分主次坐下後,林澤先是來了一些日常的問候,比如師兄進來可好,在長安可否適應,是否需要師弟搭把手啥的。
陸賈同樣表達了自己關懷,比如師弟最近武道修煉如何,有沒有需要師兄解惑的,或者有沒有缺點啥秘法之類的,看看師兄這裡有沒有。
聊着聊着林澤擺出一副突然醒悟的樣子:“陳平師侄也是纔到長安吧,不知可有落腳處?”
陳平趕緊迴應:“謝師叔掛念,師侄如今住在國子監的監生宿舍。”
林澤皺了皺眉:“武道修煉畢竟是隱私之事,還是要有獨立的院子才行,不如搬去師叔的府上?”
陳平愣了一下,師叔與師父的關係挺好的,連帶都這麼關心自己了,陳平有些猶豫不決的看着陸賈。
陸賈倒是知道一些林澤在替胡亥招攬人才之事,也猜到了一點林澤的心思,當下也有些猶豫,不過他更傾向弟子也跟他一樣投靠扶蘇,便出口說道:“你師叔說的也沒錯,不過也不好去打擾他,畢竟他府上住了貴人,不如陳平你搬到爲師這裡來。”
陳平面帶點無奈向林澤行禮出言拒絕。
林澤心裡不免有些失望,也猜到了陸賈的一些想法,只得先按下心思,繼續說道:“今日與陳平師侄第一次見面,也沒帶什麼禮物,我觀師侄也是武道三品,隨後送一株血蔘給師侄夯實基礎。”
血蔘的珍貴,陳平還是知道的,況且他家境一般,也確實買不起珍貴的藥材,所以並未開口拒絕,而是出言感謝,心裡卻對這位小林師叔有了一些好感。
林澤見陳平收下了自己的禮物,心裡也有了點底,那就讓這塊肉再多燉一會,回頭再吃下去。
隨後林澤又與陸賈師徒二人說了會話,才告辭離去。
等林澤走後,陸賈問到一邊的陳平:“怎麼樣?覺得這位師叔如何?”
陳平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弟子也不知道這位師叔,初次見面,就拉攏弟子。”
陸賈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原來你也感受到了,他是想招攬你,做那胡亥公子的門客。”
“師父好像並不願意?”
陸賈目光看了看遠房,才說道:“胡亥相比扶蘇,沒半點勝算,哪怕秦皇有所偏向也難。”
陳平不可置否的說道:“如今尚未可知,至少依弟子所見,林師叔在代表胡亥公子拉攏你我師徒二人,而扶蘇公子可未曾給過師父太多禮遇。”
陳平看到陸賈臉色變得難看,才急忙說道:“弟子再去送送林師叔。”說完趕緊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