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清源的事暫時記在心裡,林澤回到蜀都,找到正埋頭李信,面帶微笑詢問道:“反攻南詔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李信聽到熟悉的聲音,擡頭一臉驚喜道:“侯爺您可算回來了。末將正覺得左右爲難,拿不定主意,您回來就好了。”
林澤臉上的微笑瞬間凝固,微嘆口氣問道:“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李信連忙起身,拿來一幅地圖,指着蜀地與南雲行省邊界山林之地說道:“三日前,侯爺及時趕到,並以無上武力擊殺南詔宗師,南詔軍便一路南撤。”
“斥候打探得知,南撤的南詔大軍昨天下午來到兩省交界之處,卻是不知爲何突然停了下來,在此地紮營及修建工事,似乎打算長留此地。”
“侯爺不在,末將懷疑南詔另有後手,不敢輕舉妄動,有違侯爺臨走前的命令,還請侯爺恕罪。”
“就這點事啊,沒關係,本侯本就沒指望你這點兵力反攻,再有幾天,韓信就會帶着大軍到來,到時再給南詔來個狠的,”林澤拍了拍李信的肩膀,不以爲意道。
“謹慎一點是好事,至少不會犯錯,”林澤讚許了李信一句,轉而問道:“大軍出征所需的糧草和軍械準備的怎麼樣了?”
李信臉上浮現一絲尷尬之色道:“回稟侯爺,事情進展的不太順利。”
眼看着林澤的臉就要拉了下來,李信連忙解釋道:“侯爺請聽我把話說完,先前爲了守住蜀都,末將以大秦的名義,給蜀地各大勢力許下了種種好處。”
“侯爺當日過來,打退南詔大軍後,又因爲其他事,離開蜀都消失不見,各大勢力見狀以爲末將不能兌現承諾,纔會對籌措物資有所牴觸,不願出力。”
林澤沒有問李信有沒有報他的名字,各家又不是做慈善的,先前守城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各家自然會賣力,
如今反攻南詔,若是沒有吸引他們的好處,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從他們身上掏出東西來。
林澤問道:“你之前許諾了他們什麼?”
李信毫不猶豫說道:“在守城中,無論他們付出多少,此戰勝了,雙倍奉還。”
“那還好,”林澤聞言鬆了口氣,他就怕李信漫天開口允諾,這個場不好圓。
這樣一來的話,林澤從各家口袋裡掏東西,將會更加困難。
當然,靠武力強取,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可不到萬不得已,林澤失了智才用這種殺雞取卵的辦法。
林澤想了想吩咐道:“替本侯給各家下請帖,就說爲了感謝各家賣力守城,本侯請他們來總督府赴宴,請各家務必賞臉。”
李信臉上浮現激動之色道:“末將遵命。”
很快,一封封請帖送到了蜀地四大勢力手裡。
……
巴家,寡婦清將請帖遞給自己兒子,臉上露出唏噓之色道:“數年前,你母親我第一次見到這位少年郎,就覺得他未來必有一番大作爲。”
“只不過你母親我也沒想到,短短几年,這位少年郎就掀起了無數巨浪,成爲大秦冉冉升起的新星。少年宗師,累功封侯,當年韓非都沒他這般驚豔。”
“冠軍者,功冠全軍,斬殺宗師反賊陳涉,平定逆相李斯,名至實歸啊。”
巴強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道:“母親似乎對這位冠軍侯感觸頗多,是否需要孩兒從族裡選幾名適齡族女,送到他府上?”
寡婦清搖了搖頭道:“已經錯過了,本該數年前就送的,如今送的話,巴結的意味太過明顯,他亦不會收,只會平白讓人笑話了去。”
“好在巴家與他有過幾次良好合作,也算有幾分香火情,眼下他既然想要建功立業,更進一步,我巴家支持他便是。”
“或許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巴強微微點頭道:“孩兒明白了,母親儘管去總督府赴宴,孩兒自去庫房清點一批軍械糧草出來,隨時送過去。”
寡婦清滿意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提醒道:“一次不要準備的太多,細水長流,才能更加體現巴家的價值。”
“孩兒知曉了,”巴強臉上浮現一絲敬佩,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
天師道,當代天師張意收到林澤請帖,打開一看,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那張可惡又可怕的臉,猛地渾身一顫。
隨後不假思索叫來兩位天師道長老問道:“冠軍侯送來請帖宴請本天師,這該如何是好?”
二長老看着他這副膽小怕事的樣子,有些無語道:“冠軍侯表明了是感謝宴,天師不必擔憂。”
張意搖了搖頭:“正所謂宴無好宴,萬一……”
二長老毫不顧忌打斷道:“縱然冠軍侯圖謀不軌,天師敢拒絕嗎?”
天師張意當即臉漲的通紅,說不出話來。
……
總督府後院,林澤睜開眼睛,粗略感受了一下成功融合成的神念,立即起身將剩下的龍涎香熄滅,留待下次再用。
這是林澤第四次融合神唸了,行止之間顯得極爲輕車熟路。
這時有人在門口輕釦門扉道:“啓稟侯爺,您宴請的人全都到了,李將軍讓小的過來請您過去。”
林澤仔細兩剩下的龍涎香收好,開口道:“本侯這就過去。”
門外之人便默然不語,安靜的在門口等着林澤出來。
林澤打開院門衝着他微微點頭,大步往總督府主廳走去。
林澤一腳踏進主廳,寡婦清等人盡數起身行禮道:“見過侯爺。”
林澤臉上掛着笑意,一邊伸手微微下壓說道:“諸位不必多禮,請坐。”一邊走到中間主位上,當仁不讓坐了上去。
其餘人見林澤坐下,纔跟着一起坐下。
林澤舉起酒樽示意道:“感謝各位助官府守城,本侯敬各位一杯。”
劍閣閣主驚夢搶先說道:“侯爺太過客氣,就憑侯爺對在下的恩情,能爲侯爺出力,乃是在下的榮幸。”
其他人看着驚夢臉上諂媚的笑容,不由有些目瞪口呆,這還是人稱冷冰冰的殺人機器,驚夢劍客嗎?
果然傳言不可信。
於是張意緊跟着說道:“天師道承蒙侯爺照顧良久,出力亦是本分。”
“多虧了侯爺送來的鐵礦石,本宗弟子鍛造技藝才能得到大幅度提升,給侯爺打造點軍械,又算得了什麼?”器宗宗主亦不甘示弱。
林澤臉上笑意滿滿,開口說道:“各位的心意,本侯自是銘記於心,來,大家先滿飲此杯。”
經過一陣敘舊,宴會的氣氛頓時變的熱鬧起來。
李信則是一個個上前敬酒,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待宴會進行了一段時間,寡婦清舉起酒樽,起身到:“侯爺今日召我等前來,恐怕不只是爲了感謝我等,想必還有其他話要說。”
“這裡皆非外人,侯爺何不直言?”
林澤哈哈一笑道:“老夫人猜的沒錯,本侯確實有話要說,南詔,蠻夷之地也,竟敢犯我秦土,罪不容赦,本侯欲興兵爲死去的秦人討個公道,還請各位繼續支持官府。”
驚夢第一個表態道:“好說,侯爺長劍所指,在下必將趨至。”
“天師道數十萬信衆,願爲侯爺出力,”似乎是喝了點酒,有些醉意,張意豪言壯語說道。
器宗宗主笑着說道:“我器宗沒別的本事,打鐵是把好手,還望侯爺莫要嫌棄。”
寡婦清亦沉聲道:“五十萬石糧草,明日即可運入軍營。”
林澤忍不住撫掌喝道:“好,本侯在此謝過各位鼎力支持。”
“南詔銅礦不少,待本侯攻下南詔,獲得的一些銅礦將會以市價三成折算,充抵大家的付出。”
“若只是重創南詔,沒有將其攻下,便拿南雲行省內的銅礦充抵,諸位以爲如何?”
“李信將軍之前答應各位的,雙倍算在裡面。”
前面一句,衆人聽着沒什麼感覺,只覺得林澤畫了個空餅,後面那句纔是真正讓他們臉色動容。
滅掉南詔這事,大家沒太多信心,畢竟徵南軍近百萬大軍,打了幾十上百年,也沒見得將其滅掉。
可南雲行省,無論如何,秦國都是要收回來的,聽這位冠軍侯的意思,打算將南雲行省內的銅礦,作爲各家回報,如何不讓人心動?
讓人更覺得可靠的是,林澤許諾的這些,是在他們答應支持他之後,而非爲了得到他們支持才允諾的。
一向沉着冷靜的寡婦清,都忍不住熱血沸騰道:“冠軍侯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