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元年二月二十三,宜祭祀、動土、出行,忌栽種、安葬。
早在前一日,林澤就準備好了十輛馬車,裝着這次他要帶去驪山的行禮以及修煉資源。
早上一大早起來,修煉完武道後,林澤梳洗一番,打算去了一趟咸陽宮,去跟胡亥辭行。
林澤來到咸陽宮門口,向守宮門的禁衛統領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禁衛統領不敢怠慢,連忙安排了手下去通報。
一刻鐘後,禁衛帶着一個太監歸來。
然後林澤依舊沒能見到胡亥,太監給的說辭是:陛下昨夜勞累過度,此時尚在安歇,少府大人若真的有事求見陛下的話,可安心等待陛下醒來。
林澤聞言只是笑了笑,讓太監轉告胡亥,今日他離開長安之事,隨後毫不留戀的離去。
回到林府後,林澤帶着一羣侍衛,駕着十數量馬車,往驪山而去。
驪山位於長安城往東三百里,名義上歸長安府管轄,但實際上作爲皇家山林,一直以來都由少府在管理。
包括砍伐樹木,採集草藥,狩獵等,都只有少府纔有資格安排人去做。
至於在驪山上大興土木,建造陵墓,更不必說,全都是少府來操持的,這也是爲何李斯說,少府來負責此事,理所當然。
林澤抵達驪山腳下時,遙遙看到一羣身穿官服的人,站在那裡,似乎等待着誰。
待林澤的馬車走近,其中一個領頭的官員便高呼道:“可是少府大人當面?”
林澤聞言,從馬車裡走出去,沉聲道:“本官新任少府林澤,爾等何人?”
那領頭的官員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真的是少府大人。下官馬洛拜見大人。”
接着一羣人齊聲拜道:“下官等人拜見少府大人。”
林澤心下恍然,原來是來迎接自己的,看來是少府的那羣屬官沒錯了。
林澤也不客氣,指着爲首的那個馬洛道:“你跟本官說說,這裡的詳細情況,比如你們有多少人過來了這邊,什麼時候到的,幹了些什麼?”
馬洛不敢怠慢,連忙回道:“少府大人,此話說來話長,不如我們一邊上山,下官一邊跟您仔細彙報一下。”
林澤“嗯”了一聲道:“那走吧。”
馬洛趕緊走前一步,對其他屬官說道:“還不在前面替大人引路。”
其他屬官立刻應道:“謹遵少監大人之命。”
林澤詫異的看了馬洛一眼,沒想到這位還是少府的二把手,少府少監。
少府既然替皇帝管轄山林地澤以及工程類項目,自然也是個龐然大物,除了林澤出任的少府監外,還有兩名副手,少府少監,以及分司各職的八令。
馬洛小心陪侍在林澤左右,開口說道:“好叫大人得知,下官等人早在三個多月前,就在上任少府大人帶領下,來到了驪山,當時先帝剛崩,丞相大人命令我等,務必抓緊時間搶修上山的道路,以及將驪山陵修補完善,不可耽誤先帝大禮。”
“少府可謂是傾巢而出,留在長安的少府屬下的大小屬官,除了八令外,包括下官與另外一位少監,全部都來這裡了,只不過今日另一位少監馮星,因爲在山上處理事務,無法抽身過來迎接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林澤擺了擺手道:“無事。既是有要事在身,來不來迎接,本官都不會怪罪。只是本官有些好奇,驪山陵到底還要修建什麼?”
馬洛被林澤一句話差點整懵了,感情你堂堂少府,連自己過來要做些什麼都不清楚?
然而官大一級壓死人,馬洛只敢在心裡腹誹,臉上卻帶着笑意說道:“驪山陵本是按照典籍中記載的帝陵樣式來建造的,共有主墓一座,輔墓四座,小墓三十六座。”
“四年前,先帝突然下令,普通的帝陵配不上他的身份,需擴建爲輔墓九座,小墓八十一座,新的格局代表的是九數爲極,九九歸一的寓意。”
林澤微微點頭道:“這麼說來,還差五座輔墓,四十五座小墓了?”
馬洛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方小心翼翼的說道:“非也,四變九,三十六變八十一,看似簡單,只要額外新建一部分就能完成任務,實則大繆。四座輔墓和九座輔墓的格局完全不同,是不能單純疊加的。非但不能疊加,還得將原來建好的拆除,重新佈局。”
林澤聽了有些無語,以前他只聽過王侯將相的陵墓,佈局很繁瑣,還覺得很流弊,現在他只想吐槽一句,死都死了,還費這麼大勁幹嘛?
林澤輕咳一聲,問了一個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如今進度怎麼樣了?”
馬洛瞟了一眼林澤不太好看的臉色,小聲回道:“目前除了安葬先帝的那座輔墓外,其他的輔墓和小墓均已全部拆除。目前馮少監已經開始安排人重建了,只待材料和勞役送到,就能立刻大規模着手。”
林澤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如今修建帝陵的準備,怎麼樣了?”
此時馬洛的聲調拔高了一些:“目前準備工作進展的還算比較順利,大量的材料被運到了山上,只是勞役尚存在問題。”
“四年前,先帝下令再次修建驪山陵,在丞相爲首的百官支持下,各地勞役絡繹不絕的被徵了過來。可徭役三年一輪,這批人本該在去年就結束了徭役生活,被派遣回家的,等到新的勞役過來再開工。”
“可天有不測風雲,先帝無端崩殂,急需人手修路,就沒有放他們回去,如今先帝大禮了結,這批勞役已被分批下放,在新的勞役到來之前,我們只能先看着。”
林澤聽了微微皺眉道:“這倒是個問題,回頭本官上書李丞相,讓他儘快將勞役送來,否則耽誤了修建帝陵一事,我等可擔不起。”
馬洛有些驚奇的看了林澤一眼,這麼大人直接催丞相辦事,卻是不知是太過莽撞,還是背景滔天。
說話間,林澤已經在馬洛的帶領下,來到了山頂,一眼望去,主峰因修建驪山陵,弄的滿目蒼夷,不由感嘆一句:“李斯,你還真給我找了個好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