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答案的陳平,認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看待事情還是不能只侷限於自己的那點目光,得更全面的分析。
想到此處,陳平充滿敬佩地看了林澤一眼,師叔這點就比我強多了,什麼都敢往深處想。
林澤將思緒收了回來,對着陳平說道:“立刻鎖定公子的位置,找到他,讓他寫封信,替王賁向秦皇求情。”
陳平錯愕道:“師叔想救王賁?”
林澤搖頭道:“救不了,王賁死定了,不過不會被秦皇賜死,多半是暴斃。”
陳平不解道:“那師叔爲何要公子替王賁求情?”
林澤嘆息道:“還不是爲了讓公子得到西域都護府那三十萬精銳的支持,扶蘇已經有了蒙家支持,北地五十萬精銳盡在其掌控之中,我們要想與之抗衡,非得到都護府三十萬精銳支持不可。”
陳平忍不住輕咳一聲道:“按師叔所說,王賁暴斃,西域都護府自然會易主,公子就算爲王賁求情,好像也沒法得到都護府三十萬精銳的支持,師叔是不是算計錯了?”
“再說了,師叔都說王賁得罪的是陛下,公子爲他求情的話,豈不是惡了陛下?這得不償失啊。”
林澤臉上露出歡快地笑容道:“首先,公子爲王賁求情,不是爲了拉攏必死無疑地王賁,而是拉攏陷入困境的王家。”
“其次,王賁是王賁,王家是王家。王賁會死,可王家定然會安然無恙。我敢斷定,西域都護府不會易主,下一任主官一定還會是王家的人,甚至我敢篤定,會是王離。如此,方能顯得陛下對王家的恩寵。”
“最後,我說過,秦皇不會賜死王賁,只會讓他暴斃,王賁明面上的罪名,不過是導致了西域各國叛亂,罪不至死。公子爲他求情,也只需針對這方面即可,畢竟他可不知道,王賁做的那些事,是暗中報復陛下。甚至,無人敢往那方面想,陛下也不會將其訴之出口。”
“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就極有可能獲得王家支持,這筆生意,簡直不要太好做。”
陳平苦笑道:“可王家未必這麼好拉攏吧,王家也不是傻子,怎麼能因爲這點小恩小惠站隊?”
林澤笑了笑說道:“拉攏的事,還是極有可能的。王賁這一次,損害的是長安城幾乎所有權貴的利益,氣急敗壞的他們,必定會對王家羣起而攻之,鼓動陛下嚴厲處罰王賁。甚至私下打壓王家的小動作,也會層出不窮。
羣情激奮下,陛下多半會順水推舟,將王賁拿下。你設身處地的想想,王家家主被抓入大獄,生死未卜,其他權貴的打擊又接二連三,內外交困下,王家豈能不亂?此時若是胡亥公子出面,不惜觸怒陛下,也要爲王賁求情,對比之下,何愁王家不感恩戴德?”
“最重要的是,陛下若是對王賁有了殺機,給予的處罰自然會很輕,甚至會將王翦拿出來當藉口,功臣之後,從輕發落。而王家會不會覺得是公子的求情,起了作用?一來一回,除非王家上下都是忘恩負義之徒,否則,必定會對公子感恩戴德。有了這層關係,以後王家站隊就會容易很多了。”
陳平忍不住讚道:“師叔果然謀略過人,師侄佩服。”
林澤隨意揮了揮手道:“別跟我來這套,怎麼做,我都給你說清楚了,接下來就看你了。”
陳平……又是個甩手掌櫃。
林澤突然想起來說道:“對了,你去知會呂姑娘一聲,讓她不惜代價購買上品玉石,依我看,這事情,沒那麼快結束。”
陳平聞言面帶猶豫道:“這兩天玉石的價格定然高居不下,可要是西域之亂很快平定,玉石價格自然會恢復正常,師叔何不多等一段時間呢?”
林澤嘆息道:“等不了啊,我急用。”
陳平先是一愣,隨後臉上浮現喜色道:“師叔突破武道六品了?”
林澤身上的氣勢一閃即逝,陳平親身感受到他六品的氣息,連忙對着林澤拱手道:“恭喜師叔進階六品,十九歲的六品強者,放眼天下,也是天資最拔尖的吧,若是傳了出去,定然會有無數人讚歎不已。”
林澤謙虛道:“沒啥好炫耀的,甘羅十二歲就武道六品了,我還差的遠。行了,你去準備這些事吧。”
陳平拱手退下。
……
西域,王賁一刀砍下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個小國國主,對身邊親衛問道:“這是第幾個了?還剩幾個?”
身旁地親衛立刻回道:“啓稟侯爺,這是第三十六個了,還剩七十二個,只是卑下不太明白,侯爺爲何不乾脆利落的滅掉他們,反而與他們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王賁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森寒道:“因爲本侯要讓那些國主在絕望中死去。”
王賁身後的親衛隊,聽到這句話,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不敢答話。
過了一會,王賁才哈哈大笑道:“走,下一個獵物會是誰,隨本侯好好看看去。”
說完縱馬馳騁而去。
跑着跑着,王賁突然發現眼前多了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不由勒住馬,面沉如水說道:“不知中書令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來人正是趙高,只看趙高慢吞吞地說道:“陛下讓我轉告侯爺,玩夠了嗎?”
王賁臉色陰沉,故作不懂說道:“本侯聽不太懂中書令的意思?不過,本侯現在要去平定西域各國叛亂了,就不奉陪了。”
說完打算騎馬從趙高右邊繞過去。
然而趙高微微閃身,依然擋在王賁面前,說道:“侯爺莫要裝傻,陛下說只給你一次機會,讓我問你,玩夠了嗎?”
王賁沉默了幾息,想起一些往事,眼中冒出寒光,冷聲道:“他真的給過機會嗎?”
趙高一動不動地看着王賁,似乎在說,那些我不管,我只問你玩夠了沒有?
王賁看着趙高,臉上突然泛出笑容,最終“哈哈哈哈”狂笑不止,半響纔回道:“請中書令替我轉告陛下,小侯乃是忠心爲國平叛,不是在玩,只是有些慢了點,陛下若是不滿,小侯還是可以再快一點的。”
趙高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微微嘆息道:“侯爺何必非得執迷不悟,不能適可而止嗎?”
王賁臉上浮現冷笑,適可而止?他趙政這種事都做的出來,好意思讓我適可而止?
然而王賁並不想與趙高有過多的爭執,朗聲道:“平叛之事,事關重大,本侯就不陪中書令大人了,告辭。”
說完欲策馬離去。
然而趙高一動不動地擋在王賁面前,高聲呼道:“陛下有旨,令通武侯王賁即刻卸下都護一職,隨中書令回長安,等候處置。”
王賁抓着馬鬃的手,握得緊緊的,反問道:“中書令這是何意?”
趙高面無表情道:“非是本官之意,而是陛下聖旨,通武侯,隨本官走一趟吧。”
王賁目光森寒,咬牙道:“西域諸國叛亂,都護府有職責平叛,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恕本侯不能接旨。”
趙高只是冷笑一聲,接着無盡的宗師之力從體內泛出,往王賁呼嘯而去。
王賁自然不願束手就擒,渾身真氣陡然爆發了出來,試圖與趙高對抗。
然而趙高作爲老牌宗師境強者,如何會看的上王賁這點手段?輕而易舉地將王賁的真氣擊潰。
緊接着幾個呼吸間,就將王賁擒在了手中,口中卻說道:“得罪了。”
趙高一手提着王賁,對着茫然失措地王賁親衛說道:“爾等立刻傳令都護府諸軍,即日起,全部撤軍固守都護府,不得主動攻擊西域諸國,違令者,斬。”
說完帶着王賁一飛沖天,往長安方向,飛馳而去,轉眼消失不見。
衆多親衛面面相覷,一邊安排人傳令諸軍,一邊向王家傳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