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直視着眼前這位號稱“帝國雙壁”的武安君公孫起,微微有些愣神。
曾幾何時,是他帶着秦軍多次打退大秦的宿敵——趙魏兩國的入侵。
曾幾何時,是他帶着秦軍,攻城略地,替大秦開疆拓土。
曾幾何時,秦武安君公孫起之名,威懾天下,令天下羣雄心驚膽戰。
可如今,這一切都將歸於塵土。
只聽秦皇淡淡地說道:“寡人給你個機會,你先出手吧。”
公孫起也不客氣,右手輕輕一握,一把宗師之力凝聚的長劍便出現在他手中。
隨後公孫起一劍直刺秦皇,快速而狠厲,大道至簡,沒有任何的花哨,卻有無盡的殺機。
秦皇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公孫起不愧是起于軍伍,用的是最乾脆利落的殺人技,只可惜於他而言,遠遠不夠。
秦皇一邊開口說道:“既然你用的是劍法,那寡人也用劍吧。”
一邊從腰間抽出隨身佩戴的太阿劍,一劍將公孫起宗師之力凝聚的長劍劈碎,並將其迫開。
秦皇並未追擊,反而疑惑地問道:“你的境界本就不如寡人,何必還用宗師之力凝聚的長劍應對,你的神兵天問呢?”
公孫起淡笑回道:“天問送人了。陛下這是對我的武道失望了嗎?看來得發揮全力了。”
說完公孫起身上散發出無數鋒銳之力,宛若那無盡的光芒向秦皇淹沒而去。
每一道鋒芒都足矣重創一名普通的六品武者。
秦皇卻只是搖了搖頭:“太散。”
說完懷抱太虛,整個人就像被一個無形的氣流環繞,所有的鋒芒之力飛射而來,根本就近不了秦皇的身,就被吹飛了出去。
公孫起充耳不聞,身上的鋒芒之力越來越盛,直到最後,遠遠看去,都刺的眼睛疼。
隨後公孫起欺身靠近秦皇,口中輕呼道:“刺天。”
秦皇感受到絲絲的刺痛感,這時也淡定不下來了,宗師之力瘋狂地注入太阿劍中,迴旋了一圈,狠狠地劈了過去。
“轟”的一聲,伴隨着無盡的震盪,公孫起被震飛了出去。
而秦皇只是身子晃了晃,雙腳宛如生根了一般,一動不動。
縱然兩人都有意識地控制下,被戰鬥餘波掃過一邊後,佔地一千多畝的武安君府花園,彷彿被削去了一層,遍地狼藉。
公孫起在數百米外站定後,氣勢又爲之一變,原本的鋒銳的氣息乍然變成了詭異起來。
無盡的血色出現在公孫起背後,漸漸漫延這一片天地。
只聽公孫起清冷地聲音響起:“請陛下接我這一招,血海。”
隨後無盡血色鋪天蓋地的便秦皇壓過去。
秦皇高舉太阿劍,輕聲念道:“朕爲天子,魑魅魍魎,無所遁藏,奸徒邪黨,懼朕神光,大秦長明,萬世光芒。破。”
只見一道神光從太阿劍上迸發而出,所有的血光在神光的照射下,都如湯沃雪一般,紛紛消散。
最後,這一片天地,只剩那耀眼的神光。
公孫起不由嘆道:“陛下武道果然出神入化,臣遠遠不及。可臣還有一招,請陛下笑納。”
說完,公孫起所有的氣勢都收斂入體,整個人宛若不會武道的普通人一般。
接着,公孫起慢慢地向秦皇走去。
走第一步,風雲變色。
走第二步,電閃雷鳴。
走第三步,狂風驟起。
隨後,公孫起每走一步,整個人都少了一絲煙火氣息,多了一縷出塵之意。
秦皇目光有些凝重,因爲公孫起的這招竟然隱隱觸動了自己的神魂。
這種出塵的氣息,多像傳說中天人長生境的描述啊。
直到走在秦皇跟前,公孫起才清晰地吐出一句話道:“此招名爲殺神,請陛下品鑑。”
秦皇只是淡然一笑,緩緩說道:“朕,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隨後秦皇身上爆發出一股霸絕天下的氣息,一去不復返衝向出塵的公孫起。
兩股氣息,看似溫和的相遇,實則激烈的吞噬着對方。
作爲載體的公孫起,臉色越發的蒼白。
一刻鐘後,公孫起面色灰敗的盤坐在地,苦澀地說道:“陛下的武道,果真是天下第一,不愧是世人仰慕的對象,臣敗了。”
突然,公孫起氣息又猛地升起,一把散發熒光的劍從他身上浮起:“這神魂,陛下想要,就拿去了吧,我這一生也無憾了。”
“昔日我坑殺趙國四十萬手無寸鐵的武者,就想到了會有死在別人手上的一天,能死在陛下手上,也該知足了。”
說完,公孫起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生人的氣息從他身上一點點散去。
秦皇面色有些複雜,嘆息一聲,那龐大的黑龍神魂閃現,張開大口,將公孫起的神魂吞了下去,打了個飽嗝,回到了秦皇身體裡。
一瞬間,公孫起身上最後一點氣息散去,一代“殺神”落幕。
秦皇轉身,騰空而起,飄然離去。
半個時辰後,早在兩人開戰之際,就躲得遠遠地武安君府的門客,這才慢慢的找尋了過來,只見公孫起歪頭坐在那裡,立刻慌忙叫道:
“主君,主君,你怎麼了?”
那門客走近公孫起,一探鼻息,立刻癱倒在地,慘然叫道:“來人吶,主君殯天了。”
隨後得了信息的公孫戰等公孫起的直系後人紛紛趕了過來,看着公孫起的屍體,跪在那裡,嚎啕大哭。
最後還是公孫起的長子,公孫仲強忍着悲傷道:“父親既去,當操辦喪事,讓父親入土爲安,各位去佈置靈堂,按諸侯之禮祭祀吧。”
公孫戰等人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在公孫仲的安排下,帶着人四處忙去了。
公孫仲向前,輕輕抱起父親的遺體,心中長嘆:公孫家,也要沒落了嗎?
……
秦皇親自出手,將武安君公孫起斬殺於府中的消息,不脛而走。
林澤作爲黑衣衛的頭子,自然是頭一批知道消息的人。
林澤聽到消息,整個人都爲之一愣,這進展的有點太快了吧,據他所知,公孫起還沒來得及解散門客呢。
以秦皇的性格,會放任這麼大的勢力,仇視他和大秦帝國嗎?
恐怕林澤預想的,溫和解決,是難以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