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胡亥一聽就愣住了,放下揉眼睛的手,急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林澤淡然說道:“扶蘇聯合一幫御史,聯名彈劾我,蒙恬藉機將我停職查辦了。”
林澤接着從懷裡掏出那份《調查令》遞給胡亥。
胡亥看完後,眉頭緊鎖:“這該如何是好?”
林澤笑着回道:“公子不必憂愁,此事問題不大。”
胡亥翻了翻白眼說道:“停職了還問題不大,林澤,你是想入獄再流放三千里嗎?”
林澤曬然一笑:“正因爲如此才問題不大啊,我本以爲扶蘇會暗地收集證據,再一舉將我打壓的一蹶不振,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個停職調查,倒讓我白擔心一場。”
胡亥……
“唉,好不容易給你謀了個指揮使,沒想到你還沒做幾天,就被停職了,”胡亥唉聲嘆氣說道。
林澤笑呵呵迴應:“公子何不換個角度想,或許這是好事呢?”
胡亥提了提神,趕緊問道:“什麼好事,快說來聽聽?”
林澤故作神秘道:“公子可記得我當初是如何勸公子擔任這右監之位的?”
胡亥想了沒想回道:“當然是爲了藉機建立自己的情報系統啊。”
林澤反問道:“那目的達到了嗎?”
胡亥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安排了陳平去做嗎?進度如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纔是。”
林澤曬然一笑:“那不得了,我被停職後,公子需多花點心思,關注此事,利用黑衣衛的資源替陳平鋪路。”
“至於我,就當個箭靶,吸引着扶蘇的目光,此爲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策。”
胡亥眼睛眨巴眨巴說道:“本公子沒聽懂,林澤你再說詳細一點。”
林澤臉色一滯,認真說道:“扶蘇爲了對付我,甘願去做那御史中丞,對我們來說,實爲好事。”
“扶蘇本擁有極佳的聲譽,爲世人皆知,這也是他獲得朝廷內外官員支持的重要原因。”
“可公子想想御史中丞是幹嘛的?是專門糾察百官錯誤的,如果有官員犯錯了,你說扶蘇是該管還是不該管?”
“按照扶蘇的性子,肯定是要管的對不對,他這一管,自然會有官員倒黴,而朝中官員哪個沒有知己好友?”
“若有官員的親朋好友被送進大獄,縱然他嘴上不說,心裡也能理解,恐怕也會對扶蘇生出間隙,估計很難像以前一樣支持扶蘇。”
“就算有倒黴的官員在官場沒有一個朋友,他那些個同僚,就不會生出惻隱之心,或者兔死狐悲?”
“扶蘇此舉,看似打壓了我,實則是在自絕根基啊。”
胡亥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林澤搖頭:“不僅如此,扶蘇手下門客無數,他大可安排其他人去做這個御史,甚至拉攏其他御史都好過自己做御史,恐怕也只有他纔會爲此沾沾自喜。”
胡亥連連點頭。
隨後胡亥一臉神秘地將林澤拉到角落:“你既然都算到這一步了,那你肯定有辦法對付扶蘇,快說來聽聽。”
林澤搖了搖頭說道:“公子,我們非但不能對付扶蘇,反而要儘可能的去幫他做一個好御史。”
胡亥會意的露出笑容:“嘻嘻。”
笑了兩聲後,胡亥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幫扶蘇?”
林澤正色地說道:“第一,從今日起,暫停所有抓捕扶蘇門下的行爲,將已抓獲的扶蘇門客全部放出來,讓扶蘇充分感受到他身爲御史中丞的能力。”
“第二,公子通過黑衣衛,全力去調查朝中官員以及他們的家人,一旦發現有作奸犯科之事,公子立刻派人暗中聯繫苦主,爲他們提供確鑿證據,並指引他們向扶蘇喊冤,以扶蘇的性格,必定不會放任不管。”
“第三,但凡有朝中官員被扶蘇彈劾成功,我們立刻在市集中替扶蘇宣揚,將他傳的神乎其乎,讓人一旦遭遇不公,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找他做主。”
“如此一來,定會有無數人找上扶蘇,扶蘇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疲於奔命,再無心,也無時間經營勢力,這是我們反超的大好時機啊。”
胡亥連連點頭:“好,就這樣辦。”
……
林澤從胡亥處離開,剛出廷尉府大門,正好遇到一身御史中丞官服的扶蘇帶着一羣御史,氣勢洶洶的走來。
扶蘇看到林澤,先是一愣,轉而面露譏誚之色道:“這不是林澤指揮使嗎?怎麼沒在府衙處理政務,莫不是想玩忽職守?”
一旁的一個御史眼珠子轉了轉,心下了然,立刻高聲說道:“中丞大人誤會了,這位林澤指揮使並非玩忽職守,而是我等早上彈劾了他,這會應該是被停職了。”
扶蘇立刻裝作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本官差點忘了,那林指揮使慢走。”
那御史跟着補刀道:“大人身份尊貴,像這種小人得志一般的人物,自然不被大人放在心上。”
其他參與了彈劾之事的御史,都會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林澤看着一唱一和的扶蘇等人,臉色鐵青地說道:“扶蘇公子,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做這等陷害人的事?”
只見扶蘇走到林澤面前,一字一頓道:“林澤,你之前抓捕本公子手下門客時,沒想過自己也有今日吧?滋味如何?可曾後悔?”
林澤面色陰沉,嘴硬道:“我只不過是被停職而已,等到事情調查清楚,自然可官復原職,故沒什麼可後悔的。”
扶蘇冷笑:“官復原職?林澤,你別妄想了,本公子不會讓你如願的。”
林澤惡狠狠地說道:“扶蘇公子,你也不過是仗着自己是御史中丞,才讓我陷入如此境地,可你總有離開御史臺的一天,待你離開後,我若官復原職,必定不會放過你手下門客,下一次,就不只是索取贖金這麼簡單了。”
扶蘇冷聲回道:“本公子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這御史臺,我待定了,你就等着一直停職調查吧。”
“哼”林澤冷哼了一聲,臉色鐵青,快步離去,直到上了馬車,才無聲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