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門口,項籍對着門子剛要開口,門子已經將側門打開,並指着兩個僕人說道:“你們倆,一個帶項公子去演武場,一個去通知軍師。”
項籍……
這是項籍第七次來林府找林澤了,根據門子以往的經驗,他讓人通報給林澤,林澤會告訴他將人直接帶到演武場,然後兩人打上一場,項籍也不會多留,自顧離開。
林澤聽說項籍來了,也是滿臉喜色,原因有二:一、他又能進賬一株四品地寶了;二、自己武道又能提升了。
項籍每一次跟他打過後,隔段時間再來,實力都會提升不少,林澤也由最開始的驚訝,漸漸麻木,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
讓林澤感到驚喜的是,戰神圖錄展現出了神奇一面,遇強則強,林澤依靠着戰神圖錄每次都能跟項籍打成平手,所以項籍實力大增,林澤也跟着實力大增。
一個時辰後,林澤拭去額頭的汗水,大呼一聲:“痛快。”
項籍依舊不發一言,轉身欲離去。
而林澤出乎意料的叫住了他:“項兄且慢。”
項籍疑惑地停下腳步,問道:“林兄叫住項某,有何貴幹?”
林澤笑了笑說道:“俗話說,不打不相識,項兄這武道之心也確實讓在下十分佩服,不如留下,用個餐再走?”
項籍皺了皺眉,想起叔父的教誨,搖搖頭:“多謝林兄一番好意,項某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林澤假裝不悅道:“項兄莫不是依舊對在下懷有怨念?這真是讓在下心寒,地寶項兄帶回吧,以後不必再來了。”
項籍臉色突變,他哪裡不知道林澤在用切磋之事拿捏他,這段時間積攢的一點好感,瞬間消失不見,咬牙說道:“就是用餐?沒有別的吧。”
林澤面無表情回道:“當然只是用餐,不過我好心請項兄用餐,項兄看上去卻十分勉強,我看還是算了,項兄請回吧。”
說完轉身就走。
項籍連忙叫道:“且慢,項某和你一起用餐便是。”
宴客廳,中間放着一張長長的方桌,上面擺着各種烹製好的妖獸肉,以及香噴噴的米飯。
哦,對了,桌角還放着一小壺酒。。
這下項籍更加疑惑了,這並不算很高的規格,反倒是有些家常。
項籍原以爲林澤這次如初次遇到一般,特意留下他,是爲了拉攏他,如今一看,似乎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心裡不知爲何,竟有點小失落。
林澤要是知道項籍的想法,估計早就各種法子拉攏了,然而他並不知道,只是如往常一般,看似慢嚼細嚥,實則以極快的速度進食。
只是林澤吃的實在太多了,足足用將近一個時辰,纔將桌上的妖獸肉吃完,留下一桌的小骨頭,看的項籍有些發愣。
項籍自小被發現天生神力,體力消耗的快,經常會感到餓,食量也是同齡人的數倍,一直到修煉武道,固本培元,才緩了過來。
今日一看,相比林澤而言,食量竟還差了不少,不覺有些同情他,聽說他只是普通官宦之家的庶子,小時候估計過的很苦吧,難怪有點貪財。
等到吃完,林澤將自己面前酒樽的酒倒滿,舉杯示意項籍一起。
項籍自是卻之不恭,同樣將自己面前的酒樽倒滿,雙手舉起酒樽,以示自己良好的貴族修養,再仰頭,一口喝下。
酒剛入項籍之口,項籍就感到味道與平常的酒不一樣,不由脫口道:“好酒,好烈的酒,爽快。”說完眼睛明亮地看着林澤。
林澤淡淡笑道:“項兄若是喜歡,可隨時來喝,不過小弟手上這種酒也極其有限,就不送你了。”
這酒是林澤特意用了點後世蒸餾的手法,得到的上好的原漿糧食酒。
這個世界酒,同樣是糧食釀造,但十分的渾濁,度數也不高,林澤自制了一些簡單的工具,基本要耗費五斤普通的糧食酒,才能得到蒸餾後一斤純淨米酒,在味道和口感上,簡直天壤之別。
項籍連忙將自己酒樽再次倒滿,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杯一樣牛飲,而是含在嘴裡慢慢品味,像極了林澤後世看到的那些人喝紅酒的模樣。
很快項籍將一壺酒喝完,悵然若失的說道:“這就沒了?”隨後目光灼熱地看着林澤。
林澤苦笑一聲,解釋道:“真不是在下小氣,而是此酒濃烈,容易讓人醉,況項兄還有要事在身,真不宜多喝。”
項籍聞言嘆了口氣:“喝了林兄弟的酒,恐怕世間那些所謂的美酒,已難以下嚥。”
隨後振了振神,站起來抱拳行禮:“項某在此謝過林兄弟的款待,天色不早了,項某就告辭。”
林澤淡然一笑:“項兄慢走。”
等到項籍出了林府,胡亥才轉了過來:“林澤,你今天怎麼想起來拉攏宴請這個項籍啊?”
林澤幽幽地說道:“公子,你哪看出來我是拉攏了?今日按扶蘇的習慣,正是他出宮安撫門客的日子,你說要是扶蘇知道項籍在林府飲宴,而沒有接待他,扶蘇會怎麼想,怎麼做?”
胡亥立刻恍然大悟,隨後鄙夷的說了一句:“林澤,你真陰險。”
林澤……
……
項府,剛趕到家門口的項籍,正好遇到項梁送扶蘇出門,扶蘇邁出門口正好看到項籍,又聞到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酒味,眉頭不由輕輕一皺。
但他又想起周青臣生前的一些教導,便耐着性子,面露微笑,說道:“項籍,今日怎麼這麼晚纔回,不知你在忙着什麼?”
項籍看到是扶蘇當面,立刻躬身行禮:“見過公子。”
當聽到扶蘇問他今日忙什麼的時候,不由有些遲疑。
一旁的項梁訓斥道:“公子問你話,還不趕緊回答。”
項籍看了自己叔父一眼,咬牙說道:“在下今日去了林府,與那林澤切磋武道去了。”
項籍不是沒想過說謊,一則他那傲氣的性格使然,不願撒謊;二則他去林府也不是一兩次了,扶蘇又不是查不到。
其實是項籍多慮了,扶蘇纔不會將目光關注在他這樣一個小人物身上。
扶蘇聽後,笑容一點點散去,一臉怒色對着項梁說道:“你項家這是想兩頭下注?以此立於不敗之地?”
項籍立刻忍不住說道:“公子多慮了,在下純粹是去切磋武道,並沒有其他想法。”
扶蘇訓斥道:“放肆,本公子有問你話嗎?再說你當本公子是傻子?你身爲本公子門下之人,不陪侍本公子,反而去本公子敵方切磋武道,其心當誅。”
項籍當場臉色陰沉,一言不發,撇開腦袋,望着天,他不過是一心武道,問心無愧,自然心中不服。
只是這態度,直接把扶蘇給氣到了。
項梁在一旁急了,立刻訓斥道:“籍兒,快向公子賠罪。”同時狠狠瞪着項籍。
項籍想起平常叔父時常提醒他,恢復項家榮耀,有些犧牲是必須的,纔不情不願地對扶蘇說道:“公子恕罪,是籍錯了。”
扶蘇只是冷哼一聲,不去理會。
項梁對扶蘇陪着笑臉說道:“公子莫怪,我這侄兒性子直,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說是去切磋武道,必然是沒錯的,回頭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不再與胡亥手下往來。”
扶蘇這才臉色緩和了一些,冷冷丟下一句:“你們項家,好自爲之吧。”
說完上了馬車,回宮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