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般練氣,對於他的實力並無多大長進,但境界上更進一步,距離那法力境也漸行漸近。
花蝶舞則一整夜靜靜的守候在林牧身旁,不眠不休,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侍女一般,追隨林牧左右,擔起了守護的職責。其實以她這般實力,在這茫茫羣山之中也算的是一方妖王,只是這紅粉佳人恩怨分明,深感林牧的恩德,這才緊隨左右,盡心盡力。
妖靈一流,大都心機單純,恩仇相報絕不罔顧,因此花蝶舞這般報恩,才能了結心中念想。
林牧散了元氣,站起身來,見花蝶舞靜守一夜,饒是妖類奇異,俏臉上也不由得添上一抹疲倦,頓時心生憐惜之情,柔聲道:“蝶舞快快歇息去吧,日後也不必這般守候,你我雖然主僕相待,但也不宜這般猥自枉屈。”
花蝶舞勉強一笑,蒼白的臉上綻出欣慰的笑意,道:“公子果然天資過人,稍一點撥便能悟破玄關,日後造化絕不淺薄,能夠侍奉公子左右,乃是蝶舞之幸。”她本就是天姿國色,容貌過人,氣質更是傾國傾城,柔柔一笑,更是千嬌百媚叢生,嫵媚之中更添柔弱之美,讓人頓生垂憐。
此刻天際未明,蒼穹之中還帶有一絲陰霾,一點金光自東方破空而來,照應四方朝露,凜凜光輝閃爍,清晨光景煞是妙極。
林牧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這般相待,實在是讓我惶恐難安,我林牧何德何能,怎能隨意驅使他人?現在光景尚早,你還是稍稍歇息一番吧,精神疲憊恐對修行無益。”
花蝶舞見他堅持,便輕輕點頭,應道:“多謝公子。”說罷,便隨意的坐到一旁的大樹下,也不嫌周遭環境邋遢,自顧自的閉目凝神起來。
“這姑娘啊……這該叫我如何是好……”林牧心中暗道。他終歸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心性,從未受人如此尊待,大感頭痛不安,古話說得好,美人恩,難消受,何況是個花舞蝶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更是令他感覺難以相安,尤其是每一想到終將要回歸真靈門,帶着這麼個姑娘總是難以解釋,只好嘆道:“也罷,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又何必自己憂心?”
花舞蝶安然入睡,林牧也再無修煉的打算,趁着這清晨好光景,四處遊走起來。山谷中寂靜幽深,四處花草爭芳,正是一片好風光。林牧剛一走動,便見到徐玄這胖小子今日起了個大早,一反常態的開始打坐修煉。以往這廝向來都是無心修煉,終日玩耍,養成了一副憊懶性子,如今突然有所轉變,倒是令林牧大感費解。
徐玄端坐於一塊乾淨的巨石之上,整個人像是入了定境,渾然未覺林牧靠近,靜靜的打坐練氣。他周身元氣氤氳,光華肆意流轉,看上去修爲略有長進。林牧暗自運起望氣術,便看穿這小子的修爲已然臻至淬鍊元氣大成之境,距離練氣成力也不過一步之遙。
瞧見他這般辛苦修煉,林牧也有了一絲欣慰之意,也不言語驚擾了徐玄,兀自在一旁靜靜觀望着。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徐玄才漸漸散去了元氣,從入定中甦醒,見林牧守在一旁,白胖的臉上綻出一絲笑意,道:“林少怎地不多休息一會兒?如今百里飛雲已經被格殺,咱們也可以逍遙幾日嘍。”
“這話應該是我說纔是,咱們的徐大少怎麼突然變了性子,如此勤奮起來了?”林牧打趣道。
“切莫以爲老徐我便是個憊懶小子,這長生大道誰人不想修得?況且如今咱們兄弟二人落難至此,總該要勤加修煉,才能保全性命啊。況且你如今修爲都早已超越了我,我怎能不再努力?”
徐玄說罷,轉而苦笑起來,露出前所未有的無奈表情。林牧心意一動,便知他這幾日屢遭追殺,心境已非往日在真靈門中那般無憂,旋即喟嘆一聲,暗忖道:“原本在真靈門中一切無憂,是我連累了徐少,陷入這般殺戮之中,只能寄望這次去應元城能夠無風無波,躲過百里門的追殺。”
二人暢談良久,過了半晌,徐玄便下了逐客令,自顧自的又修煉起來,只不過這次並非打坐練氣,而是輾轉修煉起五靈真形法來。他原本五靈真形法被廢,全心全意修煉起日月印法這一法門來,如今也如林牧一般,把日月靈光印和日月翻天印練就大成,唯獨後兩門須彌印和輪轉印以他們二人現在的境界還是要差的太遠,難以悟破,索性重修起這門法術。
“嘖嘖,就連徐少都這般勤勉,真是令人吃驚。如今藍陽道友也在參悟玄關,只剩我一人索然無事嘍。”
林牧頗感無奈,只好一個抖手,把自家剛剛收來的黑煞老妖喚了出來,頓時黑氣騰騰,瀰漫開來,周遭的草木便有一些當即被黑氣所污,化作了一灘黑水。他急忙運轉五靈真形法,把黑氣束縛在一處,這才避免了黑氣繼續擴散。
“赤炎、堯罕!爲我護法!待我好好祭煉一下這尊妖獸。”
狼熊二妖聞言自丹田中鑽出,按照林牧的意志,擔當起了守護的職責。熊妖堯罕雖然記憶喪失,但靈智卻比以往聰慧的多,不消林牧解釋便可以做到意領神會,省去了不少麻煩。等到兩妖擺好架勢,林牧才放下心來,運起體內元氣,不斷的祭煉起面前的這尊黑煞老妖。
這黑煞老祖已經被他抹去了全部靈智與記憶,化作了這般癡呆無靈的模樣,雖然這樣的做法可保無憂,不過這團黑氣沒了靈智,也等若沒了束縛,必須要重新祭煉,直到孕育出一縷新的靈慧,才能與赤炎和堯罕一般,通明人性,否則也只是一團污人法寶靈氣的黑氣罷了,算不得真正的護體靈獸,運用起來也有諸多不順。
林牧運起自家元氣,溫養這縷黑氣,很快便把這陰煞之氣練就隨心而動的境界,只是誕生靈智並非一日之事,被抹去了靈慧的黑煞老祖,實力也跌落不少,何況又被神宗魔門的紅衣男子奪取了半數魂魄,想要補全練就成護體靈獸,絕非易事。
“這縷陰煞之氣與我煞氣同源,都屬天地間的濁氣之一,甚至比我的煞氣還要霸道無匹,我雖然收了這團黑氣,但也不能隨意運用,畢竟此招太過陰邪,我身爲仙門正派,決不可運用濁氣做那傷天害理之事。不過,爲了能夠自保,我也必須得煉化這團陰氣。”
相傳上古三聖開天闢地,天地間清濁兩分,清氣上升,化作蒼穹九霄,濁氣下沉,形成厚土大地,而人間正居其中,清濁混淆,方纔有修煉一說。凡人居於大地,食五穀,體內濁氣只見積聚,方纔生出病痛頑疾,而修士去僞存真,便是攝取天地間的清氣精煉肉身,驅除濁氣,得道長生。
林牧利用元氣運煉這團陰氣,只見這黑氣凝而不散,逐漸的融在一處,化作一團凝華的黑光,其中的陰煞之氣由內而發,讓人頓覺體寒難耐。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撼動忽然自林牧體內傳來,他正在運煉的手段立時便被生生打斷,忍不住
嗚哇一聲叫嚷,自口中吐出一股充滿血腥氣息的煞氣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體內的煞氣怎地又蠢蠢欲動起來了,我分明沒有動怒,心境也無大喜大悲。”
一圈血光充盈在林牧周身,就連他的雙眼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他只感到自己體內早已潛伏着的煞氣似是受到了引動一般,頓時變得暴躁狂暴起來,侵蝕着他的身心。林牧急忙從懷中取出不語和尚的舍利子,將元氣探入其中,試圖勾動其中的佛光來抑制煞氣,卻驀然發現,自家的元氣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毫無響應。
煞氣愈加的狂暴,撕心裂肺的刺痛感不斷傳來,林牧吃痛一聲,跌倒在地。
“不行,我絕對不能被煞氣奪取了軀體,菩提淨心咒!”
林牧再次念動菩提淨心咒,卻發現以往百試百靈的法門竟都變得不靈驗,任憑他如何念動咒語,也起不到靜心寡慾,拔除煞氣的功效。
就在他被煞氣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時候,一隻手悄然無聲的搭在了他的肩上,緊接着一股柔和的暖流傳來,鑽進林牧的體內,狂躁的煞氣立時平息,不留痕跡的縮回原處。
“想不到你體內居然還有煞氣存在,幸虧我已經悟破玄關,修成法力指日可待,否則你今日少不了一番苦楚。”
藍陽道人緩緩走來,也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襲淡藍色的雲紋道袍,看上去一表人才,氣質出塵。
林牧飽經煞氣苦痛,滿頭冷汗,大口喘息道:“煞氣早已存在於我體內,只是一直平息,想不到今日會突然引動,本以爲只要我心境不大起大落,就不會引起煞氣侵蝕……”
“這也並非突然發生,而是你煉化陰氣的時候,太過於專注投入,這陰氣與煞氣同爲天地濁氣,你以體內元氣祭煉陰氣,自然就引動了體內的煞氣,纔會如此。我悟破玄關,方纔運用起一絲法力,方纔化解了你體內的清濁二氣,日後你再要修煉的時候,定要記住,元氣乃是天地清氣,而煞氣和陰氣則是濁氣,兩者不可相合,切記不可再度深入,否則時日多了,陰氣煞氣貫徹你的身軀,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藍陽道人眉目凝重說道。
林牧本欲煉化這團陰氣,卻不想竟然落得如此結果,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暗道:“看來我用自家元氣祭煉這陰氣,影響到了體內的煞氣,纔有如此下場。日後修煉還要多留個心眼,否則死都不知怎麼死的。只可惜我這般修煉,全都是自己摸索,要是師父能在身邊就好了,修煉上有所疑惑都可解釋清楚。”
他在心中思索良久,忽然反應過來,驚道:“你說悟破玄關?難道藍陽道友已經參悟了法力之境?”
藍陽道人面帶笑意,似乎是對林牧的反應很是滿意,點點頭道:“不錯不錯,小道我已經悟破了法力境的桎梏,只是還需要時日沉澱,不消十天半月,就能真正的修成法力。”
“那就要恭喜道友修爲有成了。”林牧由衷讚道。
“說來還是沾了二位的光,若非與百里飛雲一戰,我也不會這麼早就能悟破,法力境還不知有多麼遙遠……”
“是啊,法力境、靈魄境,長生金丹……修仙一途漫漫,何時是個盡頭啊……”林牧佇立良久,略有思索嘆道。
“咱們再等些時日,便可以動身前往應元城了,如今咱們又格殺了百里飛雲,恐怕是要和百里門不死不休了,還是修成了法力才能多一分依仗,我且去了,早日修成法力,早日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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