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瑪卡山的馬匪正在高喊勸降,長生的突然出現令馬匪很是震驚,同樣震驚的還有守城的士兵,因爲他們清楚的聽到了長生的喊話,雖然字字清晰,句句入耳,他們卻不敢相信大唐真會派人過來,更不敢相信官居一品的驃騎大將軍會親自前來,尤其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驃騎大將軍本人。
這處城池有南北兩處城門,圍聚在北門的馬匪數量也不少,長生徑直衝向敵羣,他也知道守城的士兵不會輕易相信自己,只能通過實際行動向他們證明自己是友非敵。
眼見長生策馬來到,圍困北門的匪首立刻高聲呼喊,此人不是漢人,說的也不是漢話,但長生仍然通過馬匪們紛紛搭箭彎弓猜到此人喊了什麼。
城外空曠,無處躲藏,長生也無心躲閃,直接催馬迎向了激射而至的箭雨。
在箭矢近身之前的瞬間,長生高舉龍威,抖腕旋舞,護住了自己周身和黑公子要害。
衝過一波箭雨,長生顧不得檢視黑公子的傷勢,自馬背上疾掠而出,趕在對方重新開弓之前衝進敵羣,手持龍威前劈後砍,左揮右斬。
與敵人混在一處,敵人的弓箭就失去了作用,長生本就擅長近身搶攻,又有神兵在手,這些馬匪哪裡是他的對手,其所到之處猶如虎入狼羣,摧枯拉朽,擋者披靡。
雖然自敵羣之中游刃有餘,長生卻不曾有絲毫懈怠,而是力求快速,痛下殺手,因爲他的目的非常明確,力求盡誅馬匪,一個不留。
在忽閃騰挪,急速揮斬的同時,長生再度提氣高喊,“我乃驃騎大將軍李長生,同時兼任戶部尚書和御史大夫,這是我的官印。”
待得高喊過後,長生自腰間解下戶部尚書的官印拋向牆頭,他升任驃騎大將軍不久,官印尚未拿到,而太子太師只是封號,並無官印,故此隨身攜帶的只有戶部尚書和御史大夫兩方金印。
長生此番穿越大漠前往西域,爲的就是剿殺瑪卡山的馬匪,自此處遇到,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刀刀不離要害,招招都是殺手。
自敵羣大肆砍殺的同時長生分神看向黑公子,他先前之所以離開馬背,既是因爲自己不擅長馬戰,也是爲了保全黑公子,因爲只要馬背上沒人,坐騎就不會是敵人的進攻目標。
黑公子的屁股上插着兩支箭矢,黑公子雖然感受不到疼痛,但屁股上插着兩支箭矢還是令它多有不適,它的報復心極重,加上有心護主,便主動加入了戰團,此時正在敵羣之中胡亂衝撞,見馬就踢,見人就咬。
馬匪原本並未將黑公子視爲進攻目標,眼見它如此暴戾兇殘,便有人舉刀揮砍,但黑公子反應迅速,不等長刀落下便縱身跑開,待馬匪放鬆警惕便調頭回來,繼續衝撞撕咬。
這羣馬匪多是胡人,能說漢話的並不多,呼喊交談也多是外族語言,長生全然不懂,不過他也不用懂,因爲一旦痛下狠手,對方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廝殺開始之前,守軍主將正在南門與馬匪周旋,北面發生戰事之後,南門和城池周圍的馬匪開始向北面聚集,而位於南門的守軍和城牆上的士兵也在城牆上向此處快速移動。
“將軍真是朝廷派來的?”城牆上有人高聲發問。
見守軍並不相信自己,長生也並不生氣,因爲自己出現的太突然,對方懷疑也在情理之中。
對於守軍的詢問,他也並未回答,因爲事實勝於雄辯,只有對這些馬匪痛下殺手,守城的士兵纔不會懷疑自己與馬匪逢場作戲,騙他們開門。
瑪卡山的馬匪並不全是無能之輩,其大小頭領多爲練氣之人,眼見長生在人羣之中肆意砍殺,便有頭領上前阻截反擊。
紅色靈氣的馬匪長生會直接殺掉,遇到藍色靈氣的對手長生就會暫避鋒芒,之所以不與這些人正面對戰也並不是擔心會被對手纏住,而是他要讓對手看到希望,認爲有殺掉他的可能,如果毫無希望,匪首賊酋很可能會下令撤退,此時馬匪若是撤退,他就很難盡誅對手了。
片刻過後,南門的那羣馬匪疾馳來到,此番前來攻城的馬匪中有兩男一女坐騎神駿,衣着華貴,無疑是匪首之流,此時這三人已經盡數來到,卻並未急於動手,而是自不遠處側目觀察。
龍威乃是秦將白起當年所用的兵器,削鐵如泥,實屬神兵,手持龍威根本不需要催動靈氣,故此長生也並不擔心出招之時會暴露靈氣修爲。
此時南門的守軍也趕了過來,北門守軍立刻上前稟報,“姚將軍,這官印貌似是真的。”
眼見城下馬匪多有死傷,而長生深陷重圍,爲首的那人立刻高聲說道,“不知輕重,什麼時候了還驗查官印,速速打開城門,隨我出城接應大將軍。”
再戰片刻,北側城門被人自內部打開,那姓姚的將軍率領城中守軍殺了出來。
守軍的意圖很是明顯,只是爲了將長生救進城裡,故此出城之後並未四散衝殺,而是緊守城門,與此同時衝長生高喊召喚。
長生見狀立刻高喊“過來,”黑公子知道長生在喊它,便自亂軍之中疾衝而至。
長生翻身上馬,衝向城門,與此同時高聲喊道,“速速關上城門,我此番乃是率軍前來,後面還有兩萬士兵,片刻就到。”
這話別說敵人不信,便是守城的士兵也不相信,聽他這般說,無不暗暗叫苦,只道他虛張聲勢,欲蓋彌彰。
長生衝到城門處恰好遇到那姓姚的將軍,在視線相接的瞬間衝其使了個誘敵深入的眼色,後者並不知道他底氣何來,要知道誘敵深入乃是極其危險的舉動,倘若放敵人進城,敵衆我寡,己方凶多吉少。
危急時刻,姚將軍還是選擇相信長生,實則也不是完全相信長生,更多的還是對軍令的服從,士兵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一個稱職的士兵是不會凡事都問個爲什麼的,對於上司的命令會無條件的服從和執行。
長生騎馬衝入城中,守城的士兵隨即退回城中,想要關閉城門。
外面的馬匪自然不會任憑守軍關上城門,尤其是長生先前的虛張聲勢,更是讓他們認爲長生信心不足,色厲內荏。
有些時候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並不是一定就是真實的,很有可能是對方想讓你看到什麼,想讓你想到什麼,這些馬匪認爲長生信心不足,卻不知道這正是長生希望他們認爲的。
由於得到了長生暗中的授意,姚將軍便沒有嚴防死守,片刻的阻截之後便放棄城門,退入城中。
城門大開,大量馬匪長驅直入。
長生此時已經看清城中的大致情況,城裡的土坯房舍破爛不堪,偌大的城中幾乎沒有一座像樣的建築,殘破的馬廄中拴着幾匹老馬,馬廄外覓食的幾隻母雞已經禿毛,一隻瘦骨嶙峋的老狗貌似察覺到危險已經臨近,自城中的井口旁緩慢起身,蹣跚着走向不遠處的破屋。
城裡的房屋前面還晾曬着一些破舊的衣物,通過晾曬的衣物來看,城裡應該還有女人和孩子。
急切四顧之後,長生翻身下馬,隨手拔下了黑公子屁股上的箭矢,轉而持刀在手,再度衝向馬匪。
直到此時,長生仍在誤導敵人,“堅持住,大軍很快就到。”
聽他呼喊,馬匪認定他在虛張聲勢,氣焰越發囂張,神情越發猙獰。
長生此番的目標不再是普通馬匪,而是那衣着華貴的兩男一女,那兩個男子的年紀當在四十到五十之間,是胡人的樣貌,而那女子要年輕一些,當有三十上下,看長相當是漢人和胡人的混血後裔。
由於這三人一直騎馬行動,不曾使用靈氣,長生便不知道三人是何修爲,但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已然晉身深藍大洞,有混元神功加持,便是面對紫氣高手亦有一戰之力。
此時這兩男一女剛剛進城,那女子離長生距離較近,但長生並未衝她動手,而是施出追風鬼步躲過此人急揮而出的長鞭,徑直來到那兩個中年男子面前,反手將龍威扔向左側那人,趁對方歪頭躲閃之際欺身而上,探手抓住了此人的左腿,玄陰真氣急泄而出。
長生知道自己無法在對手反擊之前將對方徹底冰封,而他的目的也不是將對手冰封,只是爲了凍住他的左腿,令其不得逃走,故此在對手拔刀揮斬之前,他便自對方所騎馬匹的馬腹下急閃而過,來到右側那人的近前。
論武功和修爲,胡人遠遠比不上漢人,此人雖然有所防備,卻沒想到長生會以詭異的角度旋身反踢,不等其借力脫離馬背,胸前已經連中兩腳。
在踢中對方的同時,對方體內靈氣自行反應,此人乃居山修爲,淡紫靈氣。
長生這兩腳踢的分別是膻中和中庭,這可是兩處大穴,對方便是有紫氣護體,仍然氣息不暢,跌落馬背。
隨機應變固然重要,但隨機應變遠遠不如前瞻預判,長生在出腳之前就已經預判到對方會跌落馬背,故此在其落地的同時就已經有了動作,待其跌落在地的瞬間便閃身趕到,右腳灌注靈氣大力猛踹,一腳下去直接將對方踹的七竅流血。
如果此人生在中土,絕不會如此輕易落敗身亡,奈何此人乃西域胡人,平日裡很少遇到強硬對手,多有自大,疏於防範。
將此人踢死之後,長生立刻原地後翻,凌空起腳,將剛剛踉蹌落地的那人踢翻在地,此人乃大洞修爲,左腳又被凍住,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幾個回合便被其連擊死穴,吐血暴斃。
長生最後對付的是那混血女子,之所以將其留在最後並不是因爲憐香惜玉,而是爲了拖住那兩個男子,男人都喜歡在女人面前逞能裝英雄,只要這個女人還活着,那兩個中年男子便不太可能丟下她臨陣脫逃。
長生並未因爲對方是女子而手下留情,直接痛下殺手,將其斃於馬下。
殺掉三人之後長生方纔撿回了落在地上的龍威,他先前故意扔出龍威也是爲了麻痹對手,對手只知道他兵器厲害,卻不知他徒手同樣厲害。
一干馬匪此時已經發現三名頭領盡數陣亡,瞬時陣腳大亂,長生手持龍威衝近處的守軍高聲下令,命其關閉城門,轉而提氣發聲,“盡誅來敵,一個都不許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