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談甚歡的他們約好了明晚再次夢中相見,雖然沒有提到渡江的事宜,但是凜君默認了湘水女神是肯定答應了的。
結果第二天再次嘗試的時候,他們又被困在了江中心,又是迷濛的大霧,又是漫天的飛蟲,難道說湘水女神反悔了?
凜君隱忍着再次返回到江邊上,部落的人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們已經耽擱了半月有餘了。仍舊沒有什麼進展。
湘水女神依舊天天晚上來與凜君相聚,甚至到後來都不再出現在夢中,而是以真身與凜君相見,天黑到來,天亮離開,夜夜歡愉,芳心託付。
久而久之,凜君也是真心喜歡上了湘水女神,但是,他心裡清楚他不可能爲了一己之慾放棄了他的部落,他的子民。所以這場關係的結局必定不會有多美滿。
巧合的是,蒼耳在途中偶然經過了湘江,發現了湘水女神的小動作,就順道提點了下凜君。
原來,每次當凜君的船隊行至湘江的中心的時候,湘水女神便是化作那漫天飛蟲中的一隻,只要抓住了她,那濃霧那蟲只便會消散而去,他們就可以渡江而去了。
正是因爲當時凜君渡江的時候被湘水女神給看中了,所以纔想着用這種方式把他給留下來。
當湘水女神在晚上再次到來的時候,凜君便與她提出了個想法,將自己的一縷頭髮給割了下來讓她隨身帶在身上,那時候不興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一說,要求湘水女神將頭髮帶着時時刻刻不離,象徵兩人純潔美好的愛情。
但是,事實上有些說法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轉而在凜君他們再次渡江的時候,湘水女神如約而至,反手一個網,網住了漫天飛蟲中攜帶着髮絲的獨獨一隻。
果不其然,霧就散去了,漫天的飛蟲也消失了,凜君他們也終於渡過了湘江。
而離開了湘江之後,帶領着部落子民的凜君也成功找到了一處適合世世代代繁衍下去的地方,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這也是爲什麼後來凜君願意接受蒼耳的任用的契機。
蒼耳回想起來,這漫長的時間裡,凜君逐步成長爲他的左膀右臂,他很信任他,凜君的性格中包含的堅強兼任又正直果敢的品質,沒有什麼比神族更加乾淨又光明的地方了,所以凜君是無比適合待在神族的,只是他今天臉上的複雜表情,忽然有點讓他看不太懂。
但是蒼耳永遠不會想到,在他決定剷除那些他口中的雜種的那一刻,不願意做劊子手的凜君就已經背叛了他,做了夕的內應,也就是早期的間諜。
萬年前那場陰謀,凜君做了他最大的努力,爲了保留下那部分的人不人神不神鬼不鬼的東西。
當正義自詡爲正義,並且企圖消滅某些他所認爲的對立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已經走上背離的道路。
這次行動蒼耳沒有讓凜君知道,所以虛空之境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以至於凜君會露出那樣的複雜神情,也是因爲他在猜想蒼耳是否已經知曉到他的可疑之處了。
但是看蒼耳的表情卻並沒有什麼異樣。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凜君在爲蒼耳做事的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除了在夕這件事情上他採取了自己的想法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出於對自身認知的考慮,凜君從來沒覺得自己也是與他們爲伍,從始至終也是站在天帝的角度,所以在夕成功奪回了絳珠之後,他沒有離開也沒有采取任何舉動。
在蒼耳回來的時候,看到他的瞬間他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如果虛空之境的事情已經結束了,那便是結束了,但是如果沒有結束,是否該考慮換個四方天帝了,畢竟以蒼耳現在肆意獨行的樣子已經不適合再體現公平與正義了。
魔族入侵搞的神族一團糟,不過對於遠在參星的花夭來說並沒有什麼多大的影響,只不過後來聽那些在銀河邊浣洗織布的織女說,那些魔族長得有多醜陋,有多能吃,有多很喝,神族他們喜歡的都隨便拿,還對着他們流口水,完了還跑的飛快,在天帝回來之前就跑了。
花夭覺得魔族也忒粗魯可怖了些,但是幸好參星還好好的,倖免於難,想到爲了等上神回到神族之後看到繁花盛放在周圍的家,肯定會十分的開心。
要是能夠帶着長樂一起回來就好了,上神那麼喜歡長樂,要是能夠得到迴應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想來也是造化弄人,回不回來暫且是不說,這孩子都已經是呱呱墜地了。
平安產子,並且在醫院裡療養了一段時間的長樂,不多時就被帶回了小屋,墨痕覺得只有在小屋裡面她才能得到充分的照料,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而且各方面吃穿用度什麼的都不方便。
墨痕僱了幾個月嫂,專門照顧長樂的生活起居,據說坐月子這個東西對於女人來說非常的重要,馬虎不得,萬一要是留下什麼病根之類的就不好了。因爲他學了不少這方面的知識,簡直就是個超級奶爸,羽光雖然沒有來得及像他一樣表現什麼,但是還是努力去適應爲人父的這個角色的轉變
生完孩子的長樂元氣大傷,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雖然說醫生說現在不宜挪動,防止刀口裂開了,但是有個生着翅膀的老公,其實也用不着擔心。
看了幾次孩子之後,羽光就將孩子託付給墨痕和桑雪了,他相信他們肯定能夠保護好他,等一切都好起來了,就接回來家人團聚。
羽光就待在家裡守着長樂,寶寶早產暫時還不能動,還得好好的躺在保溫箱裡,看他在裡面也挺舒服的,不時就翻個身什麼的,活潑的很,讓他也放心不少。
寶寶出生的那天倒是沒什麼轟動的,只不過不少奇異的鳥兒在病房外面盤旋了許久才離去,有心人還拍了不少照片,上了報紙和廣播媒體什麼的,當然也是引起了一些部門的關注。
等把羽光和長樂的事情安排好之後,墨痕和桑雪就留在了這裡照看寶寶,當然這也是他們非常好奇也願意做的事情,新生兒可能總是特別容易引起愛憐。
墨痕和桑雪就守在存放保溫箱房間的外面,一眨不眨的守着這個金貴的寶寶,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們照顧了那麼久那麼久,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將他給盼了出來,雖然出來的早,但是好在結局是好的。
桑雪覺得這個小傢伙可能將來會跟自己爭寵,不由得有些惆悵。
墨痕覺得這個小孩子怎麼那麼醜,還得等長大一點才能好看點。
護士不定時的就會過來看兩眼,然後看着這兩個一大一小蹲在這裡抿嘴笑,這兩個是真的很可愛。
不得不說那個年輕的孕婦真的很幸運,早產不足月的孩子一般都會有些體弱多病,但是這個孩子異常的健康活潑,什麼問題都沒有,連當天執刀的老醫生也很是欣慰,啊,話說回來,那孕婦的老公是真的帥。
還好他們沒有聽見護士的腹誹,要是聽見了免不了還要補上句,是啊,不僅活潑健康,而且還會趁沒人的時候跟他們說話,簡直難以置信,說帥的,羽光是神族,自然長的不會有瑕疵了。
但是關於這個寶寶,桑雪估計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長樂生下寶寶的第三天,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這麼形容可能會有點滲人,但是沒有比寶寶給他衝擊力更驚嚇的了。
約莫到半夜的時候,桑雪看寶寶看累了,就窩在墨痕的懷裡眯一會,墨大爺的身上很乾淨很香,只是看起來有些邋遢。
冷不丁的一個聲音傳來,驚動了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後仔細看發生了什麼。
“我父母呢?”保溫箱裡寶寶自己掙扎着坐了起來,然後對着玻璃的面,軟軟糯糯的聲音,說不上來的奇怪,隔着透明的玻璃圍成的嬰兒房,墨痕和桑雪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奇怪是因爲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寶寶。
“我父母呢?”寶寶再次重複了一遍,頭重腳輕的感覺讓他有些搖搖晃晃。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桑雪和墨痕對視了眼,彷彿是在確定眼前看到的不是虛幻的,不是他們魔怔了還是做夢了。
“我在我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就學會說話了,你是那個整天繞着我媽轉悠,話還多還太天天讓我媽陪着你看動畫片的桑雪,你是那個悶不吭聲給我媽媽做好多好吃的墨大爺。”軟軟的粉色的指着他們說道,小手槍的手勢格外可愛。
桑雪和墨痕就那麼傻呆呆的看着,不知所措。
嬰兒幾乎無奈般地嘆了口氣,老成的模樣引人發笑,看他們兩個遲遲沒有迴應他們,無奈地背過身去然後躺了下來繼續睡,畢竟他現在還太小太弱了,等他稍微再強壯點,他在跟他們交流。
墨痕和桑雪還是不能接受所看到的,聽到的,書上說寶寶說話是要跟着他們學一段時間,然後的慢慢的會說話,但是或早或晚都不是現在啊,這才幾天?
在那天晚上之後,嬰兒就再也沒有跟他們說過話了,也許墨痕他們應該考慮下主動跟他交談交談?增進感情?畢竟他們是具有親密關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