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丫手勁這麼大,好希望上天派一位大神來收了這丫!
說曹操曹操到。
下一瞬間,嚴德喜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看了一眼沈疏離,再看了一眼白弱水,最後看了一眼這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
沈疏離這纔不緊不慢地將白弱水的手給放開。
“嚴公公是要去哪?”
“咱家是奉了聖上之命,過來請沈大人的。”嚴德喜面帶笑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白弱水別開頭偷笑,這隻老狐狸多半是故意來幫她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請嚴公公帶路了。”沈疏離臉上始終保持着彬彬有禮的笑容。
白弱水看着遠去的背影,心裡一陣暢快。
畢竟麻煩已經被弄走了。
便繼續往前走去,所以也沒看到拐角處走出兩個人來。
“王爺……”
“蕭衡,我們走吧,皇上還等着本王。”
說完,最後看了一眼白弱水的背影就轉身走過拐角,和白弱水背道而馳。
蕭衡看了看兩邊,嘆了一口氣。
他家王爺就是太過悶騷了,幫了王妃都不會說出來。
自從蕭成安退位給蕭焰之後,就一個人獨居於冷宮之中。
可能其他人不知道爲什麼太上皇會選擇那麼一處淒涼陰冷的地方來養老,但是白弱水卻是能猜個七八分。
看着冷宮那剛刷上新顏料的大門,白弱水深呼吸一口氣,走上去敲了敲。
“來了來了。”
說話之間,就有人來給她開門了。
這是一個年輕的小太監,大概才十三四歲的年紀長得細皮嫩肉的。
見白弱水一身從一品官服,一雙澄澈的眼睛帶着疑惑:“請問大人是?”
“少傅葉玉求見太上皇,有勞小公公通報了。”
小太監點了點頭:“葉少傅請稍等。”說完就轉身往裡面走去。
沒一會兒,就又走了出來。
“葉少傅請。”
白弱水跟着小太監走了進去。
冷宮內的佈置已經比起之前明霜帶她進來時好了太多但是仍然有一股子淒冷陰冷的感覺。
估計是人太少的緣故吧。
小太監直接帶着白弱水走進了上次找到花草紋路玉佩的那座宏偉宮殿。
走在這座宮殿之中,白弱水瞟了瞟四周掛着的畫卷,那畫中之人竟然還是她的母親。
原來,真的有人能愛一個人愛得這樣高調,這樣萬劫不復,以至於,逼她去死。
她記得嚴德喜曾經跟她說過,蕭成安曾經逼得自己喜歡的女人自殺身亡。
如果她猜得不錯,五歲那年,她在自家看到的慘劇,就是這位高高在上的人,一手造成的。
想到這裡,白弱水心裡的仇恨就像控制不住的風暴翻涌了起來。
此時,蕭成安有些頹唐地坐在臺階上,手中捧着一張畫卷,身邊還散落着幾張。
白弱水看了一眼,那些大概也是她母親的畫像。
“微臣參見太上皇。”
即使心中如何仇恨着眼前這個人,現在面上也不能表現出來。
蕭成安似乎陶醉在畫中,久久沒有回覆。
“微臣參見太上皇!”
爲了能將蕭成安喚回現實之中,白弱水不得不提高了聲音。
蕭成安這才愣了愣,擡起頭來:“泌兒,你來看本宮了嗎?”
蕭成安的眼中全是眷戀和欣喜。
也許是因爲長久地坐在地上,腿麻了,掙扎了一會兒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然後又搖搖晃晃地走到白弱水身邊,老眼才漸漸清明起來。
“白弱水,你怎麼來了,太子叫你來的,還是蕭煜叫你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白弱水?”
“這宮裡還有什麼事情是朕不知道的嗎?”
白弱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得也是,他可是這皇宮裡的主宰,還有什麼事情可以瞞得過他的眼睛?
蕭成安咳嗽了幾聲:“白寧玉來宮裡的那次,多半也是你告訴蕭煜的吧?”
“太上皇真是聰明,怪不得能穩坐江山二十年。”
這句話明着是誇讚,暗中卻是諷刺。
“你也很聰明,不過只是可惜了,是個死刑犯的女兒。”
“什麼死刑犯?”
“你還不知道爲什麼你的姑母一直不喜你嗎?因爲你根本不是白家的人,而只是一個你娘和別人生的野種罷了。”
“虧得白清雲還肯花心思將你給養大,不過,你該提防下白清雲到底是不是在拿你當棋子?”
說着,就笑出了聲。
什麼死刑犯,什麼棋子,什麼野種,她可是她家老頭子的親女兒,貨真價實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沒關係,回鎮國將軍府問問白清雲,你就知道了。”
“太上皇還真是喜歡用離間計,十四年前,就想要離間我爹孃,現在又來離間我和我爹了。”
“不過,不管你再怎麼離間,我娘還不依舊是我爹的妻,我不還是我爹的子?”
“泌兒纔不是他的,泌兒是朕的!”蕭成安的語氣有些不善。
“朕只用一聲令下,你就會像你的父親一樣被打入死牢。”
說到這裡,蕭成安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整個人湊近白弱水面前:“白弱水,你信不信?”
聽到這些話,白弱水有些驚訝,但是也只是一瞬間。
現在的蕭成安已經有些瘋瘋癲癲了,剛纔不是還把她當做她的母親嗎?
誰知道現在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白弱水嘴角動了動,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滿是堅定:“我信,但是,我不怕。”
蕭成安看着白弱水,大笑起來,笑了過後,搖頭晃腦地走回臺階坐下。
“白弱水,你這一點還真和你母親挺像的。”說着,一雙滿是眼角紋的眼中帶了幾分欣賞。
“我這次來,不是找你談我母親的,我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蕭成安一提起柳泌,她一股火氣就憋不住了。
蕭成安這個間接害死她母親的兇手,到了現在,還有臉來和她談論她的母親。
她自認爲自己是這世上最不要臉的,沒想到面前這人居然比起她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弱水暗自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冷靜了下來:“太上皇,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爲什麼要殺了葉景涼的。”
“誰?葉景涼,他是誰?”
沒想到蕭成安在聽到“葉景涼”這三個字的時候,沒有絲毫像是認識這個人的表情出現在臉上。
“千意樓的前任尊主,蓬萊島霧真老人的弟子,葉景涼。”
蕭成安在聽了白弱水的話之後,雙眼微眯:“這個人啊,朕似乎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