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焰點了點頭。
白弱水立馬阻止:“不可啊,太子殿下。”
“爲何不可?”
蕭焰有些疑惑。
白弱水想了想,這才找到一個勉勉強強算得上是理由的理由。
“你想想,要是您以後不是太子了,那你向哪裡拿錢呢?沒有錢,就沒有基本的食物,你怎麼生存啊?”
聽了白弱水的瞎掰,蕭焰冥思苦想一陣,居然點了點頭:“說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那本宮該怎麼辦?”
“這樣吧,以後太子不再是太子了,要是不嫌棄,就到我們千意樓來……”
“不要。”
話還沒說完,蕭焰一張臉就黑了,那地方,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是做什麼買賣的。
抵死不從!
“微臣本想說的是,太子殿下可以去那裡賣藝,反正我們千意樓也缺才藝多的人。”
賣藝……他爲什麼要去那裡,他不是還有君笑閣可以選嗎?
“不去,本宮想起來了,本宮即使不再是太子了,但是還有君笑閣啊。”
白弱水臉上的表情一垮,拐帶計劃失敗了。
拐帶計劃失敗之後,白弱水就被蕭焰給轟了回去。
幾天後,蕭成安的身體已經垮得不成人樣,只有躺在龍牀之上維持着最基本的呼吸。
期間,嚴德喜來過東宮幾次,讓蕭焰過去看看。
然而蕭焰完全沒有去看蕭成安的打算。
白弱水站在拐角處,看着蕭焰再次派人將嚴德喜給……轟走。
看着嚴德喜離開的背影,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一聲嘆息像是跨過了悠長的時空而來。
白弱水走出去,拍了拍蕭焰的肩:“太子殿下,皇上畢竟是你的父親,你其實還是想去看他的是不是?”
蕭焰看了白弱水一眼,沒有回答。
轉身就走進了正陽殿中。
“很多時候,人都是自私的,爲了自己的目的,會做很多傷害到別人的事情,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父母。”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你父皇。”
蕭焰一愣,上一刻,這個叫做葉玉的臣子說,你,跟我來。
這句話,完全沒有將他當做一個太子來看。
倒像是好友之間的話語。
白弱水將他拉出東宮,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走到一片竹林裡。
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最後視線在一棵斷了的竹子旁邊停了下來。
那是她很久以前故意折斷的,她記得那裡有一條密道,直接通向蕭成安的寢宮。
小時候和蕭焰,蕭煜二人玩捉迷藏時,蕭煜帶她來過。
結果,愣頭愣腦的蕭焰找到了黃昏,也硬是沒有找到他兩。
“葉玉,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殿下,待會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問就是了,‘山人自有妙計’。”
說完,白弱水在那顆被折斷的竹子旁邊停下,蹲下身開始刨上面的枯竹葉和泥土。
然後一塊大理石板就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太子殿下,過來幫忙。”
蕭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裳,好擔心會弄髒,想想心裡都直發毛。
“這塊大理石應該不是很重吧,葉少傅一定可以擡起來的,本宮就站等好了。”
白弱水搬到一半的手頓了頓,站……等,還真好意思說。
一鼓作氣將那塊大理石板一翻,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從原來的地方露了出來,洞口裡是一道階梯,直接通向地下。
蕭焰先是驚訝的看着那個洞口,然後又是一臉疑惑地看了看白弱水。
“這……”
“剛纔不是說了嗎,什麼都不要問,太子殿下,咱們走唄。”
白弱水率先走了下去,蕭焰看着自己那一身白衣,猶豫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
蕭焰以爲這條地下密道會很陰溼,但是他們路過的地方卻意外的乾燥。
密道兩旁燃着燈火,長年不熄。
“要到了。”說完,白弱水就踏上了一級階梯,蕭焰跟着走了上去。
在到達盡頭的時候,白弱水停了下來,左手在牆上摸索了一會停了下來。
然後用右手拿出一根小木條,在旁邊的燈火裡借了下火。
將木條往左手的縫隙裡伸去,縫隙裡立馬被火星燙出來一個小洞。
白弱水對蕭焰招了招手,又指了指那個小洞,示意他過來看。
蕭焰將信將疑地將身體湊過去,透過那個小洞,剛好可以看到一臉蒼白的蕭成安。
白弱水瞟了一眼蕭焰,後者臉上神情複雜。
兩人回去之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來客——肅王蕭煜,城夙在一旁踱來踱去,似乎很是焦急。
在看到蕭焰現身的那一刻,眼中是終於將您給盼回來了的激烈光芒,整個人立刻奔了過來。
“我的太子爺,您說您這亂跑什麼啊,屬下都快焦心死了。”
蕭焰對着他挑了挑眉,一句話也沒說。
肅王不急不緩地走過來。
“臣見過太子殿下。”
也不等蕭焰開口,蕭煜就擡起頭來,一雙攝人心魂的丹鳳眼有意無意地瞟了一下白弱水。
“煜弟怎麼這般客氣?”
“臣有事要請教太子殿下。”
“這麼晚來,不知到底是何事讓煜弟看得這般重要?”
“家事。”
蕭焰和白弱水臉上皆是一白。
現在老皇帝已經纏綿病榻,不久就要……
現在蕭煜來找蕭焰談“家事”,這談的到底是哪門子家事?
“還請葉少傅迴避一下。”
白弱水沒有動作,眼前的蕭煜眼神清冷,沒有一點玩笑之意。
感覺異常陌生,這眼神比起上次她踩到他時還要可怕。
“太子……”
白弱水有些擔心蕭焰了。
蕭焰看了一眼白弱水,示意她不用擔心,就跟着蕭煜走進了正陽殿。
殿門一關,站在門外的白弱水和城夙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使了一個眼色,就知道對方想要幹什麼了。
一前一後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上面。
剛聽了一兩個什麼“聖旨”,什麼“五年前”。
白弱水聽到五年前就一陣驚醒,將耳朵湊得更近,想要聽到更多內容。
卻在這個時候聽到身邊一陣隱忍的抽泣聲。
白弱水看向對面的城夙,後者驚恐地指了指她身後。
白弱水這才轉身看向自己身後,一個小侍衛還將耳朵貼在窗戶紙上,保持着聽牆角的姿勢。
然而耳朵上已經開始流血了,此刻一雙眼中含着淚水,滿是悔悟。
還沒等白弱水問這位勇氣可嘉的小兄弟疼不疼的時候,此人已經大叫一聲“哇嗚!”跑出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