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盛初三年初春,溫如玉協助主將萬一,副將常素,大敗韃靼,樑子都,文淵協助肅王、沈攸之大敗西域,樑子都最後還帶兵多奪了西域一座城池。
帝許諾,三人科舉若進前三甲,必重用之。
德遠德亮雲卿援助有功,帝欲封官,奈何三人皆以不適官場爲說辭,遞上辭呈離開了。
大燕盛初三年夏,肅王遇刺,刺客被當地正法。
大燕盛初三年秋,經人舉報,鎮國將軍白清雲通敵叛國,與西域皇室爲伍,禍害大燕,故帝炆命人斬於午門之外。
蕭炆想着過去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頓時有些擔心起白弱水來,特別是在想起蕭煜遇刺的那件事的時候,眉頭更是糾結在了一起。
“怎麼了,想得那麼出神,臣猜一定和白弱水那個女人脫不了干係,陛下怎麼說呢?”
蕭炆擡頭看了一眼提着一壺酒站在御書房門口的人,笑了笑,然後低頭繼續批奏摺去了。
“臣還真是又猜對了啊,陛下要是在那個女人平安回來之後,還這樣想關於她的事情,臣可是會吃醋的。”
“嗯。”
蕭炆輕輕地應了一聲,沒怎麼打算接沈疏離的話。
皇上不必爲了那件事情擔憂的,白弱水是明白人,她懂的。”
“可是,那個人是她……”
“臣說白弱水不會怪罪肅王和皇上,就不會的,皇上可信臣?”
“朕自然是信你的,可是……”
“沒有可是,皇上前些日子太過操勞了,所以微臣帶了好東西來給皇上,溫老闆釀的新酒,今日去看了一下溫老闆的新店,那佈置,還當真不錯。”
“你什麼時候和溫如玉那麼要好了?”
“志趣相投,所以難免會熟悉一些……咦,陛下是在吃醋嗎?”
“你……朕只是想要問你,既然你和她走得挺近的,你覺得,讓她進朝爲官如何?”
“溫老闆性格比之男子,還要剛硬,而且,之前與韃靼的戰役,皇上也是知道結果的,溫姑娘和雲先生用的那兩個計策,直接將韃靼逐出了北方,所以我國才能在那樣短的時間之內,將北方的土地收入囊中。”
“嗯,這倒是,愛卿可還有其他的看法?”
“目前也就只有這些了,微臣倒是很有興趣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
說完,沈疏離就走到蕭炆旁邊坐下,拿出兩隻酒杯倒了酒,一杯放到蕭炆身前,一杯端起來送至自己脣邊,至少稍稍抿了一口,嘴角的笑容就加深了很多。
“若是這三人的成績都不錯,那朕會讓溫如玉去刑部。”
“皇上爲何做出這樣都決定,刑部……還是有些血腥了吧。”
“溫如玉要是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何以藉着她這道風,讓更多有才能的女子入朝爲官啊。”
“沒想到皇上也長大了不少,這一年多的時間還真的沒有白過去皇上看事情,通透了許多,臣敬皇上一杯。”
白弱水是在一陣劇痛中醒過來的,剛醒過來,就聽到一個有些蒼老的女聲,扯着嗓子喊着“是個皇子,是個皇子!”
皇子……什麼皇子……
白弱水剛醒過來,暫時還處於一種懵逼的狀態之下。
習慣性地擡起手往自己的肚子那裡摸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已經變平了,頓時就有了一瞬間的慌張。
“鈴鐺!”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鈴鐺一邊像是發狂了一樣叫着,一邊抱着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跑了進來。
“鈴鐺,我的孩子在哪兒?”
白弱水剛問出來,就有些後悔了,要是真的是她想的那種情況,那她的孩子就……
白弱水問起這件事的時候,鈴鐺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彎下腰,就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白弱水旁邊。
“姑娘,這是個小皇子。”
小皇子……什麼鬼……她是在問她的孩子啊……等等,鈴鐺的意思是……
“這就是我的孩子?”
“嗯。”
然而,白弱水將視線移到孩子身上,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眉宇間的那一顆小小的美人痣,小小的嬰孩不哭也不鬧,呼吸均勻,像是在睡覺。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霧氣就散了開來。
白弱水擡手擋了一下,伸手就要去將還在酣睡的孩子抱過來,沒想到,手摸過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
“鈴鐺,孩子!”
“燕一,燕一!”
鈴鐺的聲音有些焦急,在那一大片霧中,白弱水也不知道鈴鐺在哪裡,只能聽到她的聲音,燕一,這個一向不怎麼說話的人,更不能知道他還有沒有守在外面。
那迷霧越散越開,白弱水漸漸能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紋蘿,你把孩子還給我。”
白弱水雙手撐在牀上,就要坐起來,奈何現在這種情況下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
只是坐起身來,就感覺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我這次來,是存心想要帶你的孩子走的,不過,這只是爲了能讓你乖乖聽話而已,現在諸方孤逝在前線,恐怕還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手腳,要是你想讓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地活着,那你最好讓你的手下乖乖將糧食運到戰場上去。”
“否則,別怪我連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了。”
“紋蘿,你不要執迷不悟了,現在西域只是剛沒有了糧草,就已經節節敗退,所以這跟有沒有充足的糧草,沒有任何關係吧。”
“沒有糧草,那他們必定會死,有的話,說不定,還能留下一條命,不管以後是躲躲藏藏地活着,還是怎麼樣,他至少也沒有死,沒有離開我,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日之後,若是你沒有給我想要的答覆,那這個孩子,你就別想再見到了。”
說完,紋蘿就消失了,同時,那些白霧也散退了。
鈴鐺和燕一站在門口,燕一巡視了一遍整個房間,竟然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常,就走了出去。
“姑娘,孩子……”
“孩子的事,就別提了,這件事情不要告訴諸方孤逝。”
只怕諸方孤逝知道了之後,會將孩子從紋蘿手中搶過去,以此來威脅蕭煜。
她還記得之前千金笑和城夙的事情,萬分不想讓這種悲劇再發生第二次。
諸方孤逝,是真的狠得下心的。
“是。”
“對了,幫我把那個小明子叫來,我想讓他幫我出宮辦些事情。”
白弱水說完,就咬牙起身穿了衣裳,鈴鐺過來幫忙,但是就是一點都沒有要去叫人的意思。
“穿衣裳我自己會,你去幫我叫人吧。”
“可是……可……”
“可是什麼,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剛纔在那場霧中,那個女人的聲音你是聽清楚了的吧,我的孩子都在她手中了,我還能想着自己逃跑嗎?”
“還是說,你覺得,就連你們西域皇宮裡面的人,都會幫助我這個外來人逃走?而且還是隻見過一面的那種?”
鈴鐺作勢就要跪下,白弱水身體十分不舒服,也懶得去扶她,任由她往下跪。
“姑娘誤會了,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現在就去找那個小明子。”
“還不快去。”
白弱水有些不悅,看見鈴鐺離開之後,白弱水才坐了下來。
真是奇怪,她之前爲什麼會突然昏倒?
而且,孩子纔剛滿九個月就出生了,不哭不鬧,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白弱水突然想到之前被螭龍咬的事情,沈攸之說過,螭龍認主之後,是不會再吸食主人的血了的。
爲什麼它會咬她呢?
白弱水一邊想着,就伸手探到袖子中去拿那隻裝着螭龍的盒子,但是,當盒子打開的時候,螭龍顯然不在盒子裡!
小東西跑到哪裡去了!
白弱水迅速站起來,完全忘了她自己的身子已經變得有些不濟了,剛一站起來,就感覺到全身都傳來一種很是不爽的感覺。
但是還是將整個月蘿殿翻了一邊兒,但是卻沒有看見一點小東西的影子。
白弱水找完最後一寸地方的時候,累得不想起來,乾脆就坐在了地上,這個時候,鈴鐺剛好帶着“小明子”進來。
見白弱水就那樣毫無顧忌地坐在地上,臉色一白,立刻就跑了過來:“姑娘啊,您怎麼可能這樣隨意糟蹋自己的身子呢,您才生完小皇子,不可以坐在這麼冰涼的地上。”
說着,就將白弱水給扶到了牀上,讓她半靠着坐下來,然後在她身上蓋了一層又一層的棉被。
“鈴鐺,現在還沒有過冬。”
“姑娘你不知道,這才生產完了的女人,?最容易生那些大大小小的病了,要是不注意點兒,那些病也是可以要了人命的。”
“我注意着就是了,你也別太緊張,反正這身體也是我自己的,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跟小明子說。”
鈴鐺看了一眼“小明子”,眼中仍然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最後還是應了一聲“是”就退出去了。
月蘿殿的門一被拉上,“小明子”一雙眼睛就到處瞧了起來。
“你看什麼呢?”白弱水頓時就有一種,明霜又不靠譜了的感覺,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他,這纔開了口問他。
“小明子”將視線移回到白弱水身上:“主子,你的孩子呢?”
“剛纔被紋蘿帶走了。”
“什麼,那個瘋女人!她敢動你的孩子,膽兒還挺肥的啊,看我現在就去教訓她,順便將孩子搶回來。”
順便……將孩子搶回來……
“明霜,你覺得外面站着的燕一武功怎麼樣?”
“似乎還沒有我高,連個孩子都守不住。”
“嗯,真的?”
白弱水笑得有些毛骨悚然,幸好現在她只能半躺在牀上看着他,要是她能隨便蹦蹦跳跳的,那明霜覺得,此刻還是離她遠點兒比較好。
“嗯……好吧,看他那個樣子,應該和我不相上下吧。”
明霜說完,一雙眼睛就往屋頂看去。
這樣明顯的撒謊行爲,要是在以前,白弱水一定會好好嘲笑他一番的,但是,現在,她沒有這個心情。
“好了,別開玩笑了,說實話。”
“那個,之前我和那個燕一打過一架,那個人的武功,應該是在我之上吧,不過也就只是一點點而已。”
白弱水皺了皺眉,明霜這個人滿嘴跑駱駝,他說的一點點,可能是很多一點點吧……
這樣看來,要讓明霜去救那個孩子,是不太可能成功的了。
“怎麼了,幹嘛突然將我和那個死冷死冷的人比啊。”
“沒什麼,之前我不是說讓千意樓的人到西域來經商,控制西域經濟嗎,現在你出宮去跟蚊子說,準備十萬糧草,給西域的軍隊送去。”
“什麼?!”
明霜聽到從白弱水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來,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當初他們的目的可是和這個相反的,他們是想要讓西域的軍隊,前對敵,後無糧,這樣,這場戰爭,才能更快結束。
但是,現在白弱水竟然讓他去叫蚊子給西域軍隊供給糧草,這……似乎很是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