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平說要帶他們離開的時候,本來還有些擔心會被人給看到,但現在……她完全不用擔心了,就連天牢中的人都不會看到她出去了。
因爲……“薛統領,這地道是新挖開的吧?”
白弱水用食指擦了一點地道旁邊的泥土嗅了嗅,還有雨水帶來的氣味,和溼/潤。
“是的,爲了能夠將王妃帶出去,所以挖了這個,本來可以在前兩天就可以挖好的,這樣就能在諸方孤逝找到肅王妃之前,將王妃給帶出去了。”
“但是卻被一些事情給耽擱了。”
“哦。”白弱水突然想起之前要離開的時候,蘇聞那個憤恨的樣子,“爲什麼不將蘇聞一起帶出來?”
“他自然是在裡面還有事情要做了。”
“什麼事情?”
“我可不知道,肅王妃,我只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將你從天牢中帶出來,其他的,就不是我該過問的了。”
也是,問這麼多反而爲難人了。
好吧,那她就不問了。
越往前走,就感覺四周的氣體越冷,本來地下的空氣就不是十分充足,黑暗的環境之下,走在前面的薛不平自然也沒有發覺什麼的。
幸好兩人都是有內力的,要不然可能還沒有走到這地道的盡頭,就已經被凍死了。
似乎是走到底了,薛不平伸手朝上面敲了敲,然後清脆的響聲就回蕩在漆黑的地道中。
上面的人大概是聽到了聲音,只聽見一陣移動地磚的聲音發出之後,一道光亮就照了進來。
“辛苦娘子了。”
白弱水剛一擡手將雙眼遮住,避開突然出現的光,就聽到了一道久違的聲音。
將手移開,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輪廓,即使身影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是白弱水知道,這是蕭煜,她的丈夫。
只是這樣看着,眼角就有什麼東西要滑落。
“誒,怎麼哭了啊,難道是天牢的環境太苦了,景宸沒有照顧好你?”
“沒,蘇聞只是偶爾跟我拌拌嘴,其他的做得挺好的,諸方孤逝來的時候,他還救了我,很聰明的一個人,還有……我想你了,蕭煜。”
她只是看到蕭煜的時候,心裡涌/出了一股莫名的開心,也許真的是害怕了“分離”這兩個字,所以她現在再看到蕭煜的時候,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在牢中的這幾天,她想了很多,但是想得最多的還是和蕭煜在一起的時候,那天諸方孤逝找到天牢裡來的時候,她真的有一種再也見不到蕭煜的感覺,要是那次她再被諸方孤逝給擄走做人質,她想她會毫不猶豫地自殺吧。
畢竟,她骨子裡的血液已經不再能容得那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了,她好不容易在和蕭煜相處了這麼久之後,將那件事情徹底忘掉了,但是諸方孤逝的出現,卻又讓她在那天想了起來。
原來,要忘掉一件事情,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當時她將雙手握緊,並非僅僅是怕蘇聞被揭穿,她還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衝上去將諸方孤逝給殺了……但是她又不一定能殺得了他。
“上來吧,真傻。”
蕭煜笑着將她給抱了上來,薛不平完成了任務,就從暗道原路返回了。
這個時候,白弱水才能看清楚周遭的環境,這裡就像是一間房間一樣,但是四周分別有四道石門,整個石室中,只鑲嵌了三顆夜明珠,但是卻足以將這間石室照得通亮,幾乎和白晝無異。
“怎麼這麼冷啊?”
“冷嗎?好像是有些冷,我還以爲是你的手太燙了。”
白弱水笑了笑,示意校友不必大驚小怪的。
“對了,這裡是哪裡?”
“肅王府的地下室,就在你房間的下/面。”
她還以爲這裡是在地面以上的,沒想到還是在地面下,不過也是,在那些不知內情的人的眼中,蕭煜已經死了,成了埋在皇陵中的一具屍體,所以不便露面。
“蕭煜,這幾天我想了很多。”
“都想什麼了?”
“要是我再也見不到你該怎麼辦?”
“別亂想了,來,先洗漱一下,剛從那個地方出來,一定渾身都不舒服吧?”
蕭煜拉着她往其中一道石門走去,只見石門被推開之後,就有一股子白色的熱氣往外面涌。
白弱水沒想到,肅王府的地下竟然還有溫泉。
“洗吧,衣裳的話,忘了將你的帶進來,所以先穿我的好了,等蕭衡再進來的時候,我讓他給你買一些進來,肅王府的東西是不能動了,要是有人懷疑就不好了。”
說完,蕭煜就指了指放在旁邊的那套衣裳。
“嗯好。”
白弱水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石門移動的時發出的聲音有些沉重,連帶着她一顆緊張不已的心落了下來。
將衣裳脫下就迫不及待地進入到了溫熱的水中,只是在一瞬之間,身子就跟着溫泉中的水暖和了起來。
看着自己的身子,卻突然覺得陌生起來,其實,自從被諸方孤逝那樣對待之後,她就覺得這具身子不是她自己的了,而且,還時常嫌棄這具身子,因爲上面的污穢再也洗不乾淨了。
幸好最大的罪證最後還是沒有活下來。
她記得,曾經蕭煜問過她,到底要不要生下那個孩子,他說,即使不是他的孩子,他還是會將孩子當做自己的一樣對待。
那個時候,雪姬還沒有找回解藥,要是那時她因爲捨不得她這條無論如何都要沒了的命而說要將那孩子生下來的話,或許她更加不能原諒自己了。
要是……爲蕭煜生一個孩子的話,她能不能將之前的事情忘掉呢?
她想或許可以的,只要那個孩子是那個她打心底愛着的男子的。
這樣想着,白弱水就已經將身子洗乾淨了。
從溫泉池中/出來之後,白弱水就將蕭煜的衣裳穿在了身上,但是蕭煜本來就比她高至少一個頭,所以這一身衣裳真的有些大了,穿在身上有些鬆鬆垮垮的,白弱水也沒有可以將腰帶束緊,反而也是鬆鬆垮垮地隨意打了一個活結,以便於她計劃的實施。
走出去之後,發現蕭煜正在看地圖,就坐在他身邊,將腦袋湊了過去,剛擦乾的青絲散了一縷在身前,剛纔擋住了蕭煜的視線。
“洗完了?”蕭煜一邊擡起眸子,一邊伸手將她的那縷髮絲別到耳後。
然而,這一擡眸,蕭煜的視線就變得有些火熱起來,但是又明顯是在壓制什麼。
白弱水身上明明是穿着衣裳的,但是卻和沒有穿,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這一點從她坐下來時,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垮到肩頭的衣裳就可以看出來了,整個人都像是在勾/引他一般,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一本正經得可愛。
蕭煜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白弱水,想要將這個人鎖進自己懷中,然後共赴雲雨,但是他現在不能,要是這樣的話,那她……
一心想要勾/引蕭煜和她一起造孩子的白弱水,根本沒有明白蕭煜眼中那種渴望又抗拒的眼神是爲了哪般,只是覺得眼前的男子格外好看。
不知是夜明珠的光芒的原因,還是什麼,現在的蕭煜看起來比他醒着的任何時候都要順眼很多。
白弱水點點頭,一向看慣了美人嬌羞的那雙桃花眼竟然有些不敢看此刻的蕭煜了,臉上竟然也難得地染上了紅暈。
“那啥……蕭煜,咱們要個孩子怎麼樣?”
“啊?”
見蕭煜這個反應,白弱水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她怎麼就這麼不知廉恥地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了呢……不過……爲什麼現在她在蕭煜面前的時候,臉皮越來越薄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鑑於剛纔蕭煜的反應實在是有些鬧心,白弱水清了清嗓子,乾脆將聲音提高了一些,雙眼直視着蕭煜,即使兩頰還是忍不住發燙:“我說,咱們什麼時候生個娃唄。”
聽白弱水這樣一說,蕭煜嘴角立馬就有了笑容,然後就像是聽笑話一樣,就笑了出來,甚至還在石牀/上開始打滾,整個就是一還沒長大的孩子。
白弱水見某人在聽她這樣說了之後的反應如此強烈,頓時一股無名火起,想直接一腳將人給踢下去,她都已經厚着臉皮來勾/引他了,怎麼這人還這麼能沉得住氣,難道……蕭煜根本就不愛她?
一想到這裡,白弱水就開始付出行動了,一腳過去就要命中蕭煜的腰部,卻在這時,那隻要做壞事的腳踝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抓/住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某人就已經壓了上來:“娘子這是在急什麼,咱們來日方長,還怕沒有孩子嗎?”
“我只是覺得,咱們都已經成親這麼久了,雖然之前是假的,但是也相處了這麼久不是,要是連個孩子都沒有,總感覺怪怪的。”
“哪裡怪了,咱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好好的嗎,嗯?”
說完,蕭煜就將她額前的碎髮撥開,溫柔地印下一吻。
“蕭煜,你會不會覺得我髒,所以都不太願意碰我?”
聽見白弱水這樣說之後,蕭煜撐起上半身看向身下人的臉:“娘子這是怎麼了?”
蕭煜這樣,剛好和白弱水四目相對,兩人就這樣看着對方,白弱水一句話也沒有回答。
“我剛纔可是在勾/引你啊,你竟然都可以沒有任何表示,而且,我說咱們要一個孩子的時候,你還笑,你笑毛線啊笑!”
說完,白弱水就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蕭煜的胸膛上。
蕭煜假裝吃痛,捂住自己的胸口,然後就滾到一邊哀嚎起來:“哎喲,娘子,你現在是身懷內力的人,你要有點自覺成嗎,你這一掌拍下去,一般人可是會經脈斷裂的,哎喲,本王怎麼就這麼命苦,娶了這樣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