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焰清了清嗓子,就伸手去敲門了:“娘子?”
“……”
見房間裡的人沒有應他,蕭焰就知道鐵定這樣沒戲了。
蕭焰進不了房間,蕭衡也樂得不用他自己出手,便站在一旁看起了好戲,而城夙自然是替他家主子着急了。
“娘子,娘子啊,爲夫錯了還不行嗎,娘子開門,讓爲夫進去可好?”
“不好,娘子我可是在洗澡呢,怎麼能讓夫君你進來呢?”
白弱水此話一出,蕭焰臉上立刻有了三道黑線,洗澡……騙誰呢,他可是一直都沒有看到有人送水進去的,洗澡……乾洗嗎?
“娘子,爲夫聽說明晚揚州有花燈節,爲夫帶娘子去玩,好不好?”
“不好。”
此話一出,蕭焰以爲連花燈節都不能吸引她了,結果接下來的話將他給氣得差點吐血。
在蕭焰還沒有想出下一個可以讓白弱水消氣的方法之前,裡面又響起了聲音:“我自己去就好了,而且,我一個人的話,還可以去泡美人兒,你在旁邊,只會礙手礙腳的。”
礙手……礙腳?
一聽到這四個字,一旁看好戲的蕭衡立馬笑了:“安王殿下要去的話,的確夠礙手礙腳的,誰都知道,王妃最喜歡的事情便是調戲美人兒了,要是安王殿下跟去,那一定會阻止王妃做這種事情的,那王妃肯定不讓殿下您跟去了。”
殊不知,他這一席話驚醒了蕭焰這個“夢中人”。
蕭焰看了蕭衡一眼,詭異地一笑,就又敲了敲門。
“蕭焰,你怎麼還沒走?”
蕭焰一愣,爲什麼他家親親孃子會這麼嫌棄他?
清了清嗓子,才道:“娘子,爲夫知道明天晚上哪裡的美人兒最多,而且爲夫絕對不會打擾到娘子和美人兒聯絡感情的,娘子要不要跟爲夫一起去?”
??這次,房間裡就徹底沒聲兒了。
在蕭焰以爲自己的這個提議又失敗了之後,正打算叫城夙晚上多注意一下這個房間,自己到隔壁房間睡覺之時,門卻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一轉頭,就看見白弱水倚在門框上,一腳踩着另一邊的門框,避免他趁機溜進去。
“當然,爲夫發誓。”
蕭焰見白弱水是這個姿勢,心中不禁感到心酸,好歹他也長得這麼好看,竟然還不受他家親親孃子待見了。
果然啊,有句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現在,他就是那個“妻”,雖然白弱水沒有“妾”,但是在他眼中,現在只要是被白弱水給調戲過的人,又沒有成爲白弱水的“內人”的人,都是那個和他爭寵的“妾”。
仔細一想,他的情敵還真多……
但是,讓他感到欣慰地是,白弱水竟然就這樣讓他進去了,當白弱水將那隻踩在門框上的腳放下的時候,蕭焰頓時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
白弱水這個不省事的,還是他自己時時刻刻地看着要放心些。
而在那道門關上以後,蕭衡就犯愁了,開始想該怎麼破壞這兩位那啥那啥了。
“蕭衡,你這是怎麼了?”
城夙見蕭衡似乎是出神了一般,就用手指頭戳了他一下。
蕭衡回過神來,對着城夙笑了一下,頓時心生了一個主意:“沒事。”
話音剛一落,房間裡就響起了一陣像是殺豬一樣的叫聲。
蕭衡和城夙想要進去看看,就傳來了蕭焰的聲音:“你們不用進來了,城夙,快去叫人打一桶熱水來。”
“誒好的嘞,客官等着,小的馬上送來~”
蕭衡被城夙突然的抽風嚇得一愣一愣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城夙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蕭衡這才反應過來,剛纔蕭焰是叫城夙去打一桶熱水……想到這裡,不禁又聯想到之前白弱水說的“洗好躺在牀上等夫君”,頓時大囧。
這可該怎麼辦?
一炷香之後,蕭衡聽着裡面的水聲和房間裡面那兩人的對話,頓時就有種想要破門而入的衝動。
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可不行,要是王妃真的是在沐浴,那他現在闖進去,豈不是尷尬得很……
但是要是任由安王欺負王妃的話,那……他家王爺可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
“蕭衡,你這是得了狂躁症嗎,怎麼在這裡度來度去的,而且速度還真不慢。”
“沒事,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有些焦急而已。”
“什麼事啊,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出些主意。”
蕭衡看了城夙一眼,他心裡擔心的事情怎麼能和城夙說啊。
這個人可是安王的心腹,當然是事事都要爲安王着想了,所以他一定不會幫他的。
“沒什麼,一些小小的私事而已。”
“蕭焰,你手放哪兒呢!信不信我馬上就將你丫踢出去!”
“娘子別急嘛,爲夫也是一片好意,娘子怎麼這般不分黑白?”
“你這隻手再放到這裡來,信不信我馬上讓你的手腕斷掉!”
“娘子,咱們不要這麼黃/暴,成不?”
“誰叫你碰的!這怪我咯……誒,痛痛痛啊!蕭焰你丫能不能輕點!”
“不能,忍一忍,過會兒就好了。”
果然,一炷香的時間還沒有過去,就聽見房間裡再次傳來了白弱水的聲音:“真舒服,比起剛纔舒服多了。”
“看吧,爲夫說的沒錯吧?”
“行,還是夫君厲害,我甘拜下風……”
裡面的兩人,說的這段話的確是讓人遐想萬分,城夙早就紅着一張臉,憋着笑了。
而蕭衡聽到這裡,心裡更是糾結萬分,不管他現在進不進去,都是對不住他家王爺。
不進去,是安王和王妃對不住他家王爺,進去了是他們三個都對不住他家王爺。
所以……蕭衡乾脆心一橫,就將城夙給推開,一腳踢在門上,門應聲而開。
反正怎樣都是對不起他家王爺了,那再多一個人也無所謂了吧。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將這兩人正在做的事情給破壞掉!
但是在看到兩人驚愕的眼神之後,他也驚愕了……這兩人……是在做什麼……
房間內,只見白弱水衣衫整潔得坐在牀上,赤着一雙腳,微微有些紅腫。
榻邊上放着一盆還冒着熱氣的水,和另一個裝着一大半熱水的木桶。
而蕭焰就坐在榻上,一雙手就放在白弱水的那兩隻腳的腳背上,看起來,竟然像是在給白弱水的那雙腳……按摩。
反應過來自己剛被某個人推開的城夙有些暈頭轉向的,站起來就朝着房間裡走了進來,然後在看到牀邊的那兩位並不像是他所想的那樣,不禁有些囧。
再看到這三人都是一副驚愕的表情,更是囧了,剛纔,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爲什麼他從地上爬起來,就成了這種情況了?
“公子,少夫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城夙此話一出,三人這纔回過神來。
“本王還要問你是怎麼回事呢,怎麼蕭衡就進來了?”
“啊,這個,其實剛纔是蕭衡……”
“安王殿下啊,其實剛纔外面來了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將我給推了進來。”說着,蕭衡乾笑兩聲,“現在你們請繼續,屬下就先出去了。”
話音剛落,蕭衡就將一臉懵掉的城夙給拉了出去,順帶還將門給帶上了。
白弱水看了一眼剛纔蕭衡闖進來而斷掉的門閂,頓時有些肉疼了,但這不是又得賠人家錢了?
但是轉念一想,最後付賬的又不是她,就心裡平衡了。
再一想,蕭焰和她既然是夫妻,那他的錢,理所應當就是她的錢了,所以花的還是她的錢,這樣一來心裡就又不平衡了。
既然這樣,那麼……
“蕭衡,那根壞掉的門閂的錢,你去把它付了吧,自己闖下的禍,你得自己承擔後果。”
末了,覺得這句話還不夠讓他主動去交錢的,便又加了一句:“要是你連這麼一點小小的責任都不敢抗下來,那我還怎麼放心將陸雲那小子交給你呢?”
說完,還帶了一句很是無奈的嘆息聲。
“我知道了,馬上就去。”
只聽見,白弱水剛發出嘆息,蕭衡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然後就是一陣急着下樓的腳步聲。
“娘子真是好計謀啊。”
“夫君謬讚了,雖然我這個人的確是很聰明,但是從來不高調,咱們低調一點兒,成嗎?”
說完,白弱水還朝着蕭焰挑了挑眉。
蕭焰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眼中全是寵溺的笑意,然後又低頭在她的腳背上揉了起來。
“怎麼突然腳就腫了呢?”
“不清楚,要不是你剛纔踩了我一腳,我還真的沒有察覺到。”
“就是啊,害得爲夫還以爲是爲夫將娘子的腳給踩腫了呢,結果一看,是兩隻腳都是這樣的。”
“蕭焰,聽你這意思,是不是我還該謝謝安王殿下您踩了我一腳?”說這句話的時候,白弱水看向蕭焰的眼神有些陰冷。
那表情,就像是下一秒要是蕭焰敢說“是”的話,那她就不介意將他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沒,爲夫哪兒敢啊,娘子這般兇悍,爲夫怕怕的。”
說着,還故意做了一個小媳婦兒的樣子出來,白弱水見了,頓時就笑出了聲來。
蕭焰趁機在她腳心的地方一撓,白弱水笑得更加大聲了,同時腳想要去蹬開蕭焰的手,卻怎麼也沒有成功。
“哈哈……蕭焰……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哈哈哈……你……哈……給我放……哈哈哈哈……放開!”
白弱水差點就要笑得岔氣了,奈何兩隻腳如何蹬都蹬不走蕭焰的手。
此時此刻,白弱水的內心要多崩潰,就有多崩潰。
平時都是她整別人,哪裡會給別人整她的機會?
除非,是能夠讓她掉以輕心的人……這種人,要麼是她的親人,要麼就是她很好的朋友,還有一種,便是她喜歡的人。
在記憶中,她也經常被一個人耍得團團轉,就是那個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和蕭焰一樣臨危不懼的人……那個記憶中的人,應該就是蕭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