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鬱悶歸鬱悶,倒因爲飛長空的不諳事理心裡愈發的喜歡了,於是哈哈一笑道:“小傢伙,老朽活了五百餘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想做我徒弟的,你可知一個大藥師對修真界意味着什麼嗎?”
飛長空熟讀各種典籍,當然知道修真界關於藥師的說法,心裡不禁對面前的老頭刮目相看起來,還以爲這範老最多隻是一位藥師罷了,沒想到竟然還是一個大藥師,論地位尊崇,一位大藥師,可是與一位騰霧境的強者差不多了啊。
飛長空雖然驚訝,但也不至於馬上就貼臉下跪的拜師,而是故作隨意說道:“蒼穹只想一心修真求道,可不願意當個給人治病的郎中。”
“郎中?”範老這次可真的是火大了“臭小子,你竟然將一個大藥師和世俗的郎中相提並論,氣死老夫了,這次你怎麼也得跟老夫走一趟了,我便要讓你看看,這大藥師到底有什麼了不起,豈會是一個郎中可以相比?”
飛長空見範老正中下懷,心裡不禁一喜,故作猶豫道:“那我拜入太宗的事怎麼辦啊?”
“你若有能力在比賽中勝出,便自己去爭取,老夫即使收你爲徒,也不會阻礙你的想法,不過你一日爲師,這一輩子可都是我範宗的弟子,我的傳承可就非你不予了。”範老擡腳就朝遠處走去,隨口還扔下一句“把藥筐揹着跟上。”
飛長空被範老乖戾的脾性着實搞得半天回不過神來,真是世間無奇不有,竟然還有強行給人傳承的大藥師,要知道,若是一般人,如果能得一位大藥師指點一二,那可是燒了高香了啊,這老頭可好,好像硬要將他的傳承塞給自己一樣了。
飛長空不知道的是,當範老“負氣”而走的時候,臉上卻是現出一抹讚賞之色,這小子,資質不錯,實力不俗,而且不驕不躁聰穎之極,既然跟老人家玩起了激將發,會心一笑,範老對飛長空可是愈發的喜歡了。
飛長空傻愣片刻,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背上身邊的藥筐,快步朝着範老的背影追去。
三大世家,均立根傳承千年,割據三州,各自牽制亦互相扶持,在內,統籌本州資源商貿,對外,譬如太宗這樣的大宗大派,卻又默契地聯合抗禮。
北州,以宋家爲尊,佔據沃土百萬頃,列分各郡,俱視其爲牛耳。長平郡,東臨百相森林,北與凱富國相隔一條三千丈的困龍河,西邊更是接壤幻海大陸聞名遐邇的蝕骨沼澤,雖身處三處險地,但因並不會因此受到影響,反而倒成爲一處絕佳之所,只是險地外圍豐富的修煉資源,便是讓不少宗派世家眼紅不已。
宋家千年傳承便是紮根起於長平郡,致使此郡地域遼闊,堪比兩郡面積。
經過三天的跋涉,範老帶着飛長空一邊採藥,一邊教授一些藥草知識,這新結的一對師徒,倒也相處的融洽非常。
當範老問到飛長空從何而來時,飛長空說是被妖獸追殺掉入藍溥河,一路漂流至此,卻是令兩人因爲飛長空能夠活着逃出化骨蛇之口而大感不解。範老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飛長空半天,差點以爲這孩子腦子受傷,烙下了胡說的毛病。
飛長空更是不解,紫霧崖號稱不歸崖,即使騰霧境強者進入也是不得其返,而自己卻莫名其妙的出來了。藍溥河更是人類禁區,自己卻偏偏又一次死裡逃生,雖然這絕對算是可喜的事情,但也令飛長空感到一絲絲腹背發寒,難道真的是因爲服食了紫珠的原因嗎?飛長空開始對自己的這一猜想產生了懷疑。
當然,飛長空藍溥河能夠保命不死,的確是因爲上丹田那道定居紫光的原因,也不知那東西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在化骨蛇臨近飛長空之時,又一次化爲紫光將其包裹,於是,化骨蛇如同紫霧崖的紫霧一般,同樣紛紛閃退,任由其裹着飛長空順流而下,從東州漂到了北州。
師徒二人終於抵達長平郡,直接在守城指揮那裡要來一輛馬車,兩人一路策馬揚鞭,不多日,已是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宋家總院。
議事廳。
大家主宋寬,二家主宋勵上座左右,兩側則坐着八大宋家旁系家主,身後站着宋家的子嗣精英。
“大哥,此次太宗以紫霞神果和太極混元劍法作爲誘餌,明面上打着合縱共存的幌子,我心裡總是有着稍許不安,唯恐其中有詐啊。”坐在左首的宋勵再一次提出心裡的不安與疑慮,對右首的宋寬吐言道。
各家主都是上百的年歲,修爲也都是進入了靈元三境,無形中散發的氣場,卻是將廳堂籠罩的怪爲壓抑,致使一幫子嗣精英站在後首,低頭連呼吸都不能順暢。
宋寬白眉白鬚,面色紅潤,一身紫袍突顯上座者的威嚴,此時聽得宋勵又是提出了已經決定的事情,心下有些不悅道:“二弟,紫霞神果我們已經收下,太宗雖然勢大,但數百年來並沒有明目張膽針對過我們三大世家,這次招收精英弟子也說明了是爲了八年之後的那件事,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我們還是不要妄加猜疑得好。”
“只是......”
“不要再說了,二弟,我們這次聚集一堂,是要商議如何讓範供奉收天成世孫爲徒的事情。咱們宋家難得出現一位風火靈根的藥師人才,可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宋寬直接打斷宋勵言語,將話題轉入議事的正題上來。
隨着宋寬話落,下首一位老者忙是站起誠懇說道:“有勞諸位家主費心了,吾孫天成雖然是風火資質,若能夠拜大藥師爲師,也算是咱們宋家的一大福澤,還請諸位家主覓得良策,萬不可錯失了孫兒的修行時機。”
“都是宋家兒孫,咱們自當盡心盡力,慶老弟就不要客氣了,只是範供奉脾性乖戾,偏偏看不中天成世孫,這可有些難辦啊。”旁坐上一位青衣老者將宋慶拉回座位,一籌莫展道。
“哎。”宋勵見所有家主都是不願談及自己所憂之事,便也迴歸正題道:“範供奉乃大藥師,就算是在整個幻海大陸,那也是所有世家宗派需要極力尊崇的存在,軟硬不得,倒真是爲難啊。”
便在此時,門外議事廳管事傳報,範供奉帶着一位少年已經遊歷回來了,衆人交替眼神,均是感到一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