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原本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胖子,竟然詭異的重新站了起來,伴隨着一道嘆息突兀出現,“沒想還真是你!”
而這道嘆息出現的時刻,在場所有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整個天地彷彿這一刻都有了依附,萬物雀躍,都表達這親近和臣服之意,白雲清風、河流礁石、蒼木青草等等,皆爲所用。
而那原本已經迴歸神國胖子,竟然詭異的笑了笑,然後輕輕扭了扭脖子,同時瞬間,胖子便橫生出一股縹緲仙氣,身軀宛如瞬間高達百丈,俯視人間。
“當年便是藏頭露尾,如今還是這般,難怪你會在八部主神中墊底?”顯然對於這名胖子的變化,老人並沒有太過吃驚,不過這一刻,老人終於將全部心思放在面前這位胖子手中。
對於老人的言語,胖子卻依舊笑意盈盈,帶着一絲慵懶而高貴的聲音開口道:“大先生,即使當年您被八部主神擊碎印記,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哪敢獨自來此?所以就請了剛好在此的聖裁所聖裁判長大人和恰巧巡遊至此靖王殿下一同拜訪。”
胖子說完,左邊一道淡淡的黑影出現,如同黑夜邢劍,難以察覺其型,但那股仿若萬物死寂和粘稠如水的血氣卻是分鎮黑影四方,自始至終整個臉龐都籠罩在黑暗中難以看清。但是黑影顯出身形之後,卻朝着老人微微點頭示意。
右邊則是一道身影着明黃袞龍的老者浮現,一臉冷峻,身後則是一條四爪應龍盤踞而起,宛如攜天地壓力鎮壓全場。但是在與黑衣人碰撞中卻隱隱處於下風,似乎缺點什麼,即使圖騰中的應龍張天咆哮,依舊難以打破處於下風的情況。
這兩個在血色大陸少有聽聞,卻是中天大陸乃至整個天下跺跺腳就晃動大勢的人物,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從這個胖子嘴裡跳出來。
“原來是和裁判所、天機閣、帝室合作了,只不過倒是沒想到劍雨樓竟然也趟了這趟渾水。” 老人點了點頭,一臉平靜。
被點明身份,一道淡如虛影的身影,緩緩出現,但是沒有一絲打招呼的意願。
胖子微眯眼,語氣依舊如沐春風,“如此陣仗,怎麼樣?”
然後轉頭望向了側面,一個小男孩微微顫抖,但是依舊緊緊護着身後的小傢伙,緩緩開口:“當年打爆你的印記,看你現在還怎麼與天地借勢?看你還能否呼風喚雨?當年要不是你,老子怎麼會被困在人間?”說到最後,胖子的笑容已經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了。
“至於你身後那位,我會好好養大,把她培養成我天界最鋒利的刀,只幹一件事:追殺玄甲餘孽!玄甲不死??我要陳玄策的女兒親手扼殺玄甲,看你玄甲死不死?!!!”在這胖子的怒吼下,這一刻仿若整個天地萬物都對老人及其身後的一雙小孩,產生出了莫大的敵意。
老人沒什麼反應,倒是一旁的高達不幹了,伸手間,一柄通體青色的古樸長槍出現在這個帶着一絲猥瑣氣息的漢子手中。高達嘿嘿笑了一聲:“當年便是墊底的玩意,你也配?”
“哼,一屆叛逆,還敢口出狂言?還真以爲是玄甲親衛猶在?”身着明黃袞龍的帝室靖王冷冽出言。
迎接這一句的,就是一道如同彗星般的青色長槍,下一刻,這位在帝室之中數一數二的親王殿下,便以彗星般的姿態被逼出數千米外。
只不過那位曾經的八部主神之一-瘟神呂嶽,此刻的胖子,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被一杆長槍逼退千米之外的帝室親王,便收回目光,一伸手,那把剛剛失去主人的單管遂髮長槍抓在手中。
“可惜了一把帝國名槍”陳浮生搖了搖頭。別人不知道,這位老人卻是猜的八九不離十,很明顯,眼前這位曾經的八部主神之一,便是深藏這把自神國賜下來的名槍之中,才能在此刻鳩佔鵲巢。
佔據唐佩羅德身軀的呂嶽搖了搖頭,道:“或許當年神國賜下這把槍,爲的就是今日”然後扣動扳機,一襲七羽天使身影劃破空間,範圍縮小了十倍,只是將老人籠罩在內,但是威力確實幾何暴增。
與此同時,一旁的身影也動了,手中黑色鐵尺般的長劍,劍身之上如有一層墨光,自出現時便有種彆扭感,彷如天地之間多出來一道空間,在這方時間長河暫時停滯的天地內,如同在重新開闢出了一條通道,一種詭異的“極慢”的速度刺入這數百米的天地。而那位不曾露面的劍雨樓頂尖殺手,必然在等待雷霆一擊。
老人看了方拙一眼,然後一道桃花出現在方拙和小白鳳身前。
接着招了招手,唐莊外圍繞的那道小溪,在老人招手的瞬間,已經沖天而去,如一柄長約數千米的長劍
常。可是升空之後,速度便瞬間加速都一道流光,而且愈來愈快,河水之中的劍氣,也愈來愈滿,到最後,已經如同一道更恆在天地之間的一柄巨劍,在“規矩”與“永恆天國”那道身影到達老人面前時,便亦同時抵達,無聲的狠狠對撞在一起。
轟!!
一線之上,寂靜之後爆發出來的黑色衝擊波,如一道虛無風暴,轉瞬如天地間橫切一劍。只不過卻極爲玄妙的並未溢出桃花村一絲一毫。
老人輕念“來而不往非禮也”擡手間,原本在衝擊中落入虛無之中的水滴,瞬間浮現,原本一滴滴水珠,便成爲了一道道飛劍,這一道道水劍中心,則是一絲絲血色閃電。
如此一來,這條取自中天大陸第一大江的百萬水珠,便是百萬飛劍,也是無盡紅蓮業火,瞬間出現在了老人面前。老人一彈這柄血色閃電做魂,河水爲身,不再氣勢驚人,只是普通三尺青鋒的絳紅長劍,便將對方剛剛躲過百萬飛劍的三人囊括進了自己的鎖定範圍,就連那位手持“永恆天國”、站的最遠的呂嶽,也全力對待,不敢有絲毫分心。
遠方,高達槍頭如青龍出水,龍袍老者一手捏拳,身後四爪應龍的印記呼嘯間便灌入拳勢,但是反而就是如同普通街頭鬥毆般的揮拳,也就是看着勢大力沉一點。但是高達知道些帝室隱秘的,這彷彿普通的拳法,其精髓還恰恰就在“勢大力沉”這四個字。
“拳法湊合,不過讓你家老祖宗姬南天來還差不過”高達輕佻開口道,手中長槍或撫或彈,那壓迫時空的拳勢就被不斷分解破碎,最後這跨越空間的一拳就此化解。
如果說之前一槍將這位靖王殿下逼退千米展現的是高絕修爲,那這一手就展現了無與倫比的戰鬥藝術。
老人甚至沒有像遠處看一眼,長劍一抹,便挑起了突然出現的“規矩”,然後右手隨手一抓,就是一道高逾千丈的山峰狠狠砸在了過去,不是虛影,而是一座真真正正的千丈高峰,正是天駱城外百里外暱稱爲“四姑娘山”。
不過這柄“規矩”,本身就是聖裁所不輕易示人的聖物,更是相傳上層天神們丈量天下、聖裁萬物的神兵,此刻“規矩”本身就在不斷分解着沉重無比的壓力。
不過面對這位老人,如果不能立刻化解對方的攻勢,那等於找死了。更何況,面前這位老人可不是什麼講理的人,一座山峰之後,又是數十座高山峻嶺被丟了過來,黑影一聲清喝,手中‘規矩’在連續搗爛三座高峰之後,只能瞬息退後百丈,只不過如此一來,這柄尚未完全化解的一擊,就落在了不遠處的龍袍老者身前。
龍袍老者一聲怪叫,身上原本刺繡的袞龍,化成一道張須的袞龍虛影,撞向那狠狠砸下來的山峰,這條原本位置尊貴的袞龍虛影與一座座或有名、或無名的山峰一同消散。
看着身上這件壓箱底的寶物被一擊毀去,龍袍老者既驚且懼,又不敢獨自上前,只能瞪了一眼小小陰了自己一把的黑影,黑影卻沒有任何反應,顯然不怎麼在意。
不過這一分神,一道青光跨越空間,一道胳膊差點就此脫離,只不過一道跨越空間的手掌堪堪與長槍硬碰一記,不過餘波依舊不好受。
高達哈哈哈大笑,“和我對戰,還敢分神?”
這位一身實力被壓制在上位神將修爲的靖王殿下,又急又怒,卻也無法開口。
“豎子,在我面前也敢行兇?”那位從出現便躲在遠處,一身氣勢迅猛增長的胖子,微眯雙眼,一道威嚴便出現。
“當年,也沒見你這麼大口氣過?”陳浮生看了一眼遠處差不多融合完畢的呂嶽。
佔據胖子身體的,早已經是曾經的八部主神之一-瘟神呂嶽,這一刻臉色陰沉,但沒有反駁。
在場的都屬大能之輩,狡辯無用,只能是徒增丟臉。當年玄甲反叛一役,讓整個天界重新認識了人間的力量,最後雖然滅了那位和玄甲親軍,但是也被打破了不周山,從此天界再難肆意遊戲人間,像呂嶽這位八部主神之一的倒黴蛋在不周山破碎後,再沒能返回天界,倒也確實少見。
而當年那位,呂嶽便是提起都有股驚懼之意,更別說過兩招了。就是眼前這位老人,呂嶽當年要是單獨對上,也沒有多少勝算。
只不過,對方已經不再是當年半神半魔的陳浮生了,只不過是一個印記破碎的糟老頭子。
呂嶽微微一笑,再度恢復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八部主神,“陳玄策已成飛灰,玄甲已成破甲,還談什麼當年!?只要滅了你,天界必會重開,引我再登神座!”
“放你 媽 的狗臭屁,只要玄甲還有人在,玄甲就不滅,就你還想重登神位,做你姥姥的春秋大夢!”就在此時,一連串髒話跟着一個巨大的鉢從天而降,狠狠砸在這位坐在虛空之上的胖子頭上,隨後纔是一道佝僂的身影從天而降,這時候纔看到那巨大的鉢其實是菸袋鍋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