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不澤的掌法更快,在白雲博刺出三劍的同時,已打出五掌,前二掌彈開白雲博的攻勢,第三掌反攻王二。
王二再次受挫,大砍刀掉落地上。
白雲博的第三劍正好與羅不澤的第四掌碰了個正着,劍鋒被掌力化解過去,再向白雲博打出一掌。 白雲博後退三、四步方纔站穩。
王二再次撲上,都被羅不澤擊退,羅不澤幾次欲斃王二與掌下,可喜王二武功平平,卻有一副靈活的身材,跌爬騰挪跳,快捷靈敏,幾次在羅不澤掌下逃生。
羅不澤武功雖高,但對王二這樣無套路的亂跳爬跌卻也奈何不得。
到是白雲博使的是旋風劍法,他知根知底,每使出一劍便知下一招取什麼位置。
羅不澤攻法嚴密,白雲博處處受阻,幾次險些在掌下喪生。
再說龔劍雷使用旋風一劍,威力大到驚人,潘天玖坐以待斃之際,猛聽得“咚咚”兩聲響,有兩件暗器射入劍光之中。
團團劍氣被衝破一個缺口,來人武功不弱。
“什麼人?”馬翠萍一躍而起,厲聲問道。
“你的祖宗!”來人也不示弱,話間一落又打出一件暗器。
馬翠萍橫劍一擋,“當”的一聲,暗器落地。原來是一支飛鏢——梨園先生的毒鏢。
“有種的就出來,躲着使暗器算什麼好漢!”
“來了!”音落影現,來人若鬼魅一般。
一見到這個惡魔,馬翠萍更是怒氣沖天,她想起去年來長沙時,親眼看見名妓柳杏之死,梨園先生不如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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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翠萍長劍一抖,霍霍生光,一躍而起,落在梨園先生身後,反手一抹,長劍橫削脖頸。
這一招用的是反式,取對方順勢避招,若對方稍有大意,往後退半步,腦袋就掉下來了,可見厲害非常。
梨園先生知道對方這長劍抹脖,取上盤,他來不及辨別方位,只知道壓低身影躲避,他採取俯臥式,身向前傾,跌倒在地。
這一招純巧遇,被他僥倖躲過。
梨園先生也自驚出一身冷汗。
其實這一招被他躲過,馬翠萍也在意料之外。
再說龔劍雷與潘天玖,潘天玖完全被旋風一劍所籠罩,一雙毒掌無法施展,他懷疑此人的劍還在江南第一劍馬福益之上,真是旋風門下人才輩出呀。
龔劍雷的旋風一劍雖然被暗器阻擋衝破一個缺口,但他只在一瞬間悟到一個道理:所謂武藝,武功者全在於集一身之勇,與平生所學之精化,融外表英氣含內在心中,內外合一方能百戰不殆。
其實這便是旋風一劍大成之精要,也是幾百年來旋風一劍立於江湖之林於不敗之精要,其次武功還全在於代代流傳,日日創新。
龔劍雷能在激戰之中頓悟這些武學精要,自是與衆不同,只見他長劍一抖,劍花飛舞,其功力比剛纔又高一籌。
潘天玖見對方來勢兇猛,知道大劫難逃,決心拚個兩敗俱傷。
只見他咬緊牙關,雙掌在胸前交叉,全力運氣於雙掌之上,頓時掌心一片紫黑,集全身毒氣於雙掌之上,這便是實實在在的毒掌。
毒掌屬五毒奇功之二,毒氣飄散,影響極大,只要稍聞毒氣,毒氣入身,難以醫治,決非尋常毒藥可比,厲害在非常,堪稱武林一絕。
兩強相遇,生死存亡頃刻立現。
“哈……”隨着笑聲,一條黑影滾滾而下,手中長劍在龔劍雷與潘天玖之間左右一挑,忽聽見“當”的一聲,金屬斬斷之聲。
龔劍雷與潘天玖被彈開三步,方纔站穩。
來人在一旁站立,身材粗短,一揮手中的半截劍說道:“旋風一堪堪稱劍術之魁首,只一招,我的劍也一分爲二了!”
“陸大人!”潘天玖叫道。
“陸元錠,你來找死!”龔劍雷一見陸元錠出現,臉 上頓時殺氣重重,逼了過去。
“嘿嘿”陸元錠一陣冷笑道:“吾料定爾等早晚必來,沒想到你們還來得真快哩,至於誰來找死,你們應該自己明白,這裡是什麼所在!”
“若大的巡撫衙門,兵多將勇,武林爪牙如蟲蟻之多,居然敢來,只有一個目的,報仇!”
“鹿死誰手尚無定論,爾等幾個江湖民賊竟敢夜襲巡撫衙,真是自不量力!”
陸元錠將斷劍一揮道:“出招!”
“來也!”一個嬌翠的聲音傳來,劍鋒隨身影飄然而至。
原來馬翠萍知道來人乃陸元錠。
頓時一陣鑼聲,巡撫衙內燈光四起,人羣如一窩蜂的向這兒涌來。
“衆位少俠快走,出北門安全地帶!”
來人聲若洪鐘,鏗鏘刺耳,把所有人驚在當場。
來人並未出現。
軍警如潮水般逼近形勢十分嚴峻。
“師姐,我們走吧!”白去博說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師姐,快走!”龔劍雷也在一旁催促。
“逮住他們!”陸元錠一揮手叫道。
“咚咚咚咚”一陣脆響,羅不澤等人額上被暗器擊中。
“鐵砂豆!”羅不澤驚道。
“怎麼又是少林寺禿子!”陸元錠說道。
“大人少林寺歷代受皇封恩賜,卻從未爲朝廷出力。”梨園先生說道。
“少林寺僧素以唸佛誦經,勸人行善爲本,輔之以道德俠義主持公正,此乃歷代受皇恩之故,今朝廷腐敗,到處濫殺無辜,我等少林僧衆若助官害民,豈不違背皇恩!”
“放屁,給我追……”
幾天後,馬翠萍、龔劍雷等人回到湘江酒館,伍玉蘭一見忙迎上去道:“姑娘,你終於回來了!”
馬翠萍滿臉愁雲:“回來了,阿姨太打擾您了!”
“怎這麼說,戚先生聽說你單獨走了,對我大發了一頓牢騷哩,他惱我不勸住姑娘,還說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總堂的小姐!”
“咳,這仇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報得!”馬翠萍長嘆一聲。
“姑娘,戚先生說報仇大事要從長計議!”
少頃,魏寶銓從外面進來,見了衆人說道:“你們回來了,這幾日長沙城風聲很緊,凡見到背劍之人都得抓去,說是什麼旋風派門下弟子已在長沙城作亂!”
魏寶銓對馬翠萍道:“姑娘,自你去後,我師母就從未露過一絲笑容,整天愁眉苦臉!”
馬翠萍把目光轉向伍玉蘭。
“是啊,姑娘若有閃失我們怎能對得起總堂!”
“咳,現在處境很不好,自從救總堂未遂,爾後你們又去夜襲了巡撫衙門,官府認定旋風派弟子暗藏在長沙城內,這幾天嚴加搜索,東西南北四大城門均設有哨卡檢查行人!”
龔劍雷等人相顧愕然。
“長沙城決非久留之地,看來我們只有離開長沙爲好!”馬翠萍說。
“對,”伍玉蘭說道,“你們留在長沙,會暴露戚先生他們的身份,況且也會增加你們的危險!”
“那我們去哪裡哩,我可是沒有家了!”
“我看去九嶷山最合適,師父乃武林泰斗,他會召集天下武林爲堂主報仇的!”
夜深人靜之時,龔劍雷等人已準備停當,正欲與魏寶銓等人告別時,酒館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這麼急,門可是木頭做的,敲壞了可要賠的!”伍玉蘭怒道。
“查夜的,快開門!”
伍玉蘭把門打開,原來是三個查夜的軍警,一高二矮。“噢,原來是衆位爺,請請請!”
“戚夫人不必客氣!”高個子說道。
“喲,今天擺架子了!”
“別取笑啦,在夫人面前我們有什麼資格擺架子,只不過奉命敷衍行事而已!”
“衆位爺確實太辛苦了,這麼晚還來查夜,餓了吧,喝兩盅!”
“行,”兩個矮子笑眯眯地道,“有吃的最好不過了!”
高個子卻愁苦着臉,一言不發。
伍玉蘭一見忙說道:“軍爺是否懷疑我處有革命黨人,要麼衆位先去搜查一番,再喝行嗎?”
“哪裡,哪裡,戚先生乃教育界名人,決不可能與民匪有來往,我們不敢!”高個子連忙陪笑。
“怎麼不高興了呢,莫非嫌我處酒菜味道不雅嗎?”
“不是,夫人別誤會,我是在想……”
“想什麼,不妨說說看!”
“真不好意思開口!”
“看你在耍麼子名堂,要喝就喝,不喝就走嗎,豈不爽快!”
“想什麼呀?”兩個矮個子也莫名其妙地望着高個子,“喝就喝,不喝就不喝,我們總是跟着領頭的走呀,夫人發脾氣了哩!”
“虧你們說得出來,每一次都是空着肚皮進館,酒醉飯飽出去,給過一分銀兩嗎?”
“沒有呀!”
“別人可是做生意的呀!”
“沒關係,軍爺們爲了長沙城裡百姓的安全日夜操勞,喝盅酒算得了什麼,我開酒館做生意也是靠軍爺們維持好市民秩序才行的呀!”
“夫人,我們確實不好意思,可我們確實是混官飯,無錢支付!我們可是白吃的呀!”
“看你們說的,白吃也要看什麼人的呀,軍爺們是爲長沙城的治安作出貢獻的人,吃點喝點,難道還不應該嗎?”
“難得夫人如此慷慨,我們就不客氣了!”
三人你一盅,我一盅,大吃大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