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夏進允自在小葵房內細細探查,此時院內閃進一個身影,低聲說了一句:“少主,是我!”
未等夏進作何反應,人影霎時間閃進了屋內,夏進定睛一看!此人莫不是朱伯?!朱伯又語道:“老夫前來助少主一臂之力,此番定要尋到小葵小姐!”語畢心中暗想,此番想來救出小葵小姐非什麼難事,但是要尋出那物卻是有些費力,昨夜到此探查,也未尋出什麼頭緒,府主啊府主,告訴老奴,你究竟留下了什麼?夏進見到朱伯,心中大喜,朱伯也是鐵律衙的舊人,想來武功也不低,如此一來,尋到小葵之事又平添了些許把握。夏進將自己在小葵屋中與淑月樓院子裡的發現一一細細告訴了朱伯,朱伯默然不語,心中想到,果然是那幫鼠輩也知曉了此事?若是如此,這廣陵之事怕真是要麻煩了。
夏進忽然問道:“朱伯,我舅舅現在情況如何?”,夏進先前在廣陵分舵看見舅舅身負重傷,舅舅暗自低語告訴自己來淑月樓,便能尋着小葵,如今不知舅舅身體如何,着實讓人擔心。朱伯輕拍了夏進的肩,說道:“放心吧,鄭老總目前已無大礙,修養個幾旬就好了。”夏進清舒一口氣,舅舅沒事真是太好了,這次救出小葵,便可一家團聚。夏進想到此處,心急如焚,不知小葵現在是福是禍,趕忙督促朱伯,兩人繼續尋小葵去了。
沈步江狠狠盯着蔡知常,大喝道:“不可能!說!你究竟是何人!”蔡知常笑吟吟說道:“在下正是鐵律衙月……”“沈某人入衙已有五年,從未聽過有何月司!你這廝若是插科打諢,沈某隻好說聲送你上路了!”蔡知常鎮定異常,盯着沈步江的雙眼幽幽說道:“現今沒有,舊時卻可以有。你且看這是什麼。”
蔡知常從懷中取出一物,扔入沈步江手中,沈步江眼見此物大吃一驚,“你從何處來的!這……這不可能……衙中只有……你怎麼會有?!”蔡知常洋洋得意,大聲喊道:“蔡知常聽令!本總司命你協助本司去尋小葵小姐!迫使少主與其成婚!做少主的媒婆!”沈步江聽得一愣一愣,這什麼跟什麼啊,這小道士年紀與自己相仿,卻是總司,如今還命自己做這荒唐事,卻是不得不應。沈步江咬牙切齒地行禮接了令,正想轉身自己先去尋了夏進,再去救出小葵,又聽見蔡知常得意洋洋地聲音說道:“你且背起本司,本司自小隻習得內功,未曾修習任何招式和輕功,常聞沈行走輕功了得,今日正好見識見識!”沈步江弓着腰,待蔡知常正欲騎上來,自己縱身一躍,如離弦之箭,霎時間沒了身影。蔡知常未料到,正是滿臉笑意,臉着地摔了一個大馬趴,半天沒爬起來。
沈步江心裡暗罵什麼小賊道士,不知道衙裡那幫頭頭是怎麼想的,讓如此一個小道士來總領一司,不過,月司卻是何司,從未聽說過。蔡知常也是怒火中燒,什麼玩意!千面沈步江,哼,若不是小爺不會用招式,早就把你打成萬花從中一點紅,若是在街上再遇這廝,定當好好欺辱他一番!少主此次應是不會有何大礙,但是那幫狗東西,竟下手如此之黑,沒想到沒想到,有時候心急不是件好事,坐在上面的老東西,好好看住你的狗!蔡知常想到此處,眼望北處,狠狠啐了一唾沫。
江文濤今日心情極差,上頭安排這差事,自己好歹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卻在廣陵開了個窯子!做了個老鴇,什麼玩意。如今安居廣陵十幾年,太平日子卻也是過得舒服,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卻出來這檔子事。
一個人在知府衙門後堂喝着悶茶,等着王文昭和知府付建文。王文昭和付建文缺遲遲未到,江文濤越想火越大,又等了盞茶功夫,王文昭姍姍來遲,笑着拱了拱手,“讓大人久等了。”
江文濤冷哼一聲:“如今算是何意,你這小子未經過本大人同意,做出這等事,還有付文建,敢關那位少爺,怕是活膩歪了吧!還有付文靜,真是借了狗的膽!”語畢一掌重重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王文昭不緩不急地說道:“前些日子,上面來人了,要小的們瞞着大人您做些大人不想做的齷蹉事。”
江文濤怒道:“真是昏了頭了!上面不怕那位爺算起賬來!”王文昭呵呵一笑:“也是那位爺的意思,鐵律衙行事不羈,暗中有違王法的事不知道做了多少,怕是爺也忍不住想好好敲打敲打,十幾年年前又出了那檔子事,纔有了咱們,若不乘勢打壓打壓,咱們這個親兒子還得給他們讓路。”
江文濤哼了一聲喝了口茶,“你知道這件事我報到上面去,咱們這片人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文昭擺了擺手,“上頭自有分寸,本來不想*得那麼狠,要撕破臉皮,上頭這也是想難得有次機會,不如**十幾年前那幫亂臣賊子,若是勾出了那人,大人定當升官發財,卑職也可跟着沾點光。”
江文濤眼中閃過一抹惋惜,“真是可惜了英雄,這算算日子十幾年了,她倒也是狠心。話說,付文建怎麼還沒到?還有你那可憐兒子,你倒是捨得。”
王文昭吹了吹僕人剛上的熱茶,看着幾片飄在碧綠色茶水上的枯黃茶葉,不禁皺了皺眉,“爲了那位爺,兒子算什麼。大人還記得付建文以前喜歡變那些小戲法麼,卑職派他去處理些小事,算算時辰,要到淑月樓了吧,付建文以前可是一把好手啊,嘖嘖嘖。”
江文濤聞言從位子跳了起來,“你們兩個狗奴才,將我從廣陵支開兩日!莫以爲我沒有消息,倒是狗膽包天!”王文昭眼皮未擡一下,繼續吹着茶,“大人且在此處喝茶,咱們爲了那位爺,一家老小算得了什麼。”江文濤臉色變了變,又慢慢坐回位子,默不吭聲,心中暗想,有鄭參當是出不了什麼亂子,臉色緩了緩,默默地繼續喝其茶來。
王文昭放下茶杯,踱了兩步出了後堂門,擡眼看了看已經快下山的太陽,回頭對着江文濤笑了笑:“大人,付文建的師兄也出手了。”
柯小可出去尋了一陣,突然想到,自己該去何處尋這江文濤,這賊道士又玩了爺一把。回頭氣呼呼地又尋了回去,發現樓裡兩姑娘還昏着倒在地上,睡得直冒鼻涕泡,蔡知常人卻不知去了哪裡。站在院門破口大罵,這王八羔子賊道士!花了錢消遣爺我麼!今天不收拾了這事再收拾了你這賊道士,我這柯小可三個字倒着寫!罵了一陣覺着,甚是無趣,也未見有人答應,罵的也累了,想想真不是回事,繼續尋着蔡知常去了。
蔡知常無端端打了個噴嚏,大罵一聲晦氣,今天好不容易尋了次開心,又被那胖子攪了局,真是晦氣!看來貧道今日的卦是不準了。
想是這麼想,蔡知常低着頭踢着地上的鵝卵石,慢慢向淑月樓東南角走去。走了十幾步,突然院子裡兩假山後閃出兩道身影,說時遲那時候,拳風和腳勁馬上觸及到蔡知常,蔡知常面露訝色大喝一聲:“別打我!求求你們!”兩人行事多年,怎會搭理這毛頭小道士,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蔡知常的前胸,一腳踹中蔡知常的後心。
此拳此腳包含內力帶着必殺之意擊中了蔡知常,拳腳剛觸及蔡知常,就覺如同擊中一座銅鐘,自身內力彷彿敲鐘之力,引得其中內力激盪,一震襲來,兩人覺得瞬間脫力,兩眼一黑躺在了地上。
蔡知常看着躺在地上的兩位,嘖嘖嘖嘆道:“湖北洪家的二十六路長拳,直隸李家的及風腿,好功夫!好功夫!高手啊!”蔡知常小心翼翼的跨過兩人,心想這裡安插兩個高手,看來這幫狗東西把人安置在這裡,尋對地方了,貧道果然鐵口直斷,靈驗無比啊。想到此處不禁放聲大笑,背過手去,邁着小步子,擡眼看了看前方有座閣樓,走近兩步,看見門上掛了一把小鎖,心中暗喜,就是此地了!夏進啊夏進,你可真要謝謝我!走上前去,活動活動了身子,輕提內力,一拳將小鎖打了個粉碎,搓了搓手慢慢拉開了門。
霎時間只見門內閃出一根銀針,狠狠扎向蔡知常的面門!